第二十四章 今日耐过苦不堪言
“班长，班长，你怎么样？”在她倒地的瞬间，组员们一拥而上将她团团围住，嘴里焦急关切的询问到，正有女同学想要将她扶起来之时，却被燕悲歌出言打断。
“起来，自己爬起来，谁也不准扶。”语气很冰冷，不夹带任何感情。
所有的同学都停下脚步，静静的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这一幕，而燕悲歌也没有驱赶他们的意思，只是冷冰冰的盯着躺着地上的宫指柔。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在她身上，可任由她如何挣扎，严重脱力的她依旧无法站起来。
双掌撑在地上，双腿慢慢蜷跪，努力想要支撑起沉重不堪的躯体，结果依然是无力的摔倒。
一次又一次的撑起，可又一次次的摔倒。
双掌与双膝皆被粗糙的地面磨破了皮。
燕悲歌依然未开口，还是保持原状，冷冰冰的盯着。
“小燕老师，是不是太过于严苛，毕竟还是孩子，让人扶她一把吧。”站在一旁的文清流面露不忍，满是心疼的求着情。
没有理会，只是转头冰冷无情的撇了他一眼，随后又死死的盯着依旧在地上挣扎的宫指柔。
看着他的眼神，文清流顿时升起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闭口不再多言。
“指柔，加油。”此时，花铁男一边擦拭着眼角的泪珠，一边高声喊道。
“班长，加油。”
“班长，加油。”
“班长，你可以的，相信你自己。”
“班长，站起来，只差一点点，坚持。”
宫指柔此时浑身早已沾满泥土，双掌双膝也不断的渗出血水，泪水顺着脸颊不停掉落，蓬头垢面的样子看起来极其狼狈。
她真的觉得很委屈，只是想纯粹的学文而已，为何现在要受此折磨羞辱？为何平日自己尊敬无比的老师要如此冷酷无情？所有的委屈此刻尽化作泪水，如泉涌一般不断喷洒而下。
同时，她又觉得不甘，外表娇弱温柔的她自小就特别要强，今日除却自己之外，无一人倒下，虽然很多脱力同学是因为其他同伴的搀扶而不至于倒地不起，可这又如何？在倔强的她的眼里，倒地的就只有她一人便足矣，如何能让她甘心？
听着耳畔同学们熟悉的声音，不断的加油打气声，她知道今日无论如何也要站起身来，挺直脊梁。
牙齿死死的咬着下嘴唇，哪怕嘴唇已经被咬破流血她也丝毫未察觉，伸手将脸颊上的泪痕擦干，紧握秀拳，委屈与不甘化作无尽的怒火在心里熊熊燃烧，只见她猛的一下便振身而起。
这次没有再摔倒，虽然娇弱的身躯有些摇晃，可她还是努力的控制着不倒下，缓缓挺直身躯，狠狠的盯着燕悲歌的双眼。
“啪啪啪啪……”周围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所有同学都在尽情的为她鼓掌欢呼。
“班长，好样的。”
“班长，你真棒。”
……
而宫指柔仿若未闻一般，依旧咬着嘴唇，努力控制自己颤巍巍的身躯不要倒下，沾满泥土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依旧与燕悲歌冷眼相对。
“来两个同学扶着她。”燕悲歌终于是开口了，冷酷无情的脸也恢复平日里让人如沐春风的笑脸。
一直站在宫指柔身旁的两名体格健壮的女生一开始就想扶起她，可燕悲歌不开口，她们也只有狠心袖手旁观，现在燕悲歌一开口批准，她们立马就作势欲扶。
可却被宫指柔摆手打断，即便是一名女生的手已经扶住了她的胳膊，也被她伸手甩掉，还是冷眼看着燕悲歌。
淡淡一笑，不怒也不恼，平静如水的继续道：“扶着她。”
两名女同学一会儿看看他，一会儿看看冷若冰霜的宫指柔，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两人是进退两难异常尴尬。
“扶着吧！”燕悲歌再次出声。
两人这才伸手去扶，宫指柔这次没有拒绝，任由二人扶着自己摇晃的身躯，可眼神依旧不善的盯着他。
燕悲歌霎那间收起笑容，再次变作冷酷无情的表情，严肃而郑重的说道：“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现在退出我的班级还来得及，不怕实话告诉你们，这才刚刚开始呢，好戏还在后面。若有些人承受不住，我希望你们可以放弃，死撑什么时候才是终点呢？回家去尽情享受有什么不舒服的呢？为什么要到我这里来找虐呢？放弃吧，地狱之旅才刚刚踏出微不足道的一小步，现在地狱之门都还没推开呢，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考虑清楚。”
说完之后，燕悲歌转身便往演武台上走去，从空间戒指中拿出准备好的低案，蒲团，以及煮茶的各种器具，还有一个小火炉。
摆放好器具，将小火炉内的炭火点燃，把装满山泉水的茶壶放上去……他的动作显得非常熟练。
不需多时，一壶香气浓郁的茶便在他手中完成。
端起茶壶，给不知何时在身边坐下，静静看着自己煮茶的李青莲，文清流以及参印各自斟满一杯，最后方才为自己倒上。
李青莲毫不客气的端起茶杯，看着茶杯中浮晃着一抹淡淡的碧绿之色，迫不及待的放在鼻边轻嗅，“好茶，好茶艺。仅是微微一嗅，便感觉一股浓郁的茶清香从鼻端沁到咽喉，而后遍及全身，四肢百骸顿时感觉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轻松快慰，还未品尝便让人心旷神怡，不简单。”
随即放在嘴边清酌一小口，闭目感受着茶水的味道，香如兰桂，味如甘霖，沁人心脾，一切尽在不言中。
各自端起各自面前的茶杯细细品味着，回味着苦尽甘来的芬芳。
文清流放下茶杯，微微皱眉道：“好茶不怕细品，好事不怕细论。小燕老师，老夫还是觉得你对这群孩子过于严苛，不是老夫想要干涉你的教育方式，只是有些于心不忍而已，他们毕竟还是孩子啊！”
燕悲歌笑而不语，只是细细的品味着。
早在他开始煮茶之际，以傅儒生为首的一大群人便站在了他所在的演武台下面，昂首挺胸目光坚定的望着他，想来应是早已有所决断。
他没有理会，依旧专注不已的煮着自己的茶。
待他将一杯茶细细品味完之后才抬起头看着演武台下面，整整齐齐的站着所有人，包括宫指柔在内，一个都不少。
走到演武台的边缘，缓缓说道：“都考虑清楚了？”
“考虑清楚了！”声音异常洪亮而坚定。
“不后悔？”
“绝不后悔！”
燕悲歌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既然都做出这样不知死活的选择，那老师便成全你们，跪地拜师行礼吧！”
在傅儒生的带领下，所有人庄重而恭敬的行三拜九叩拜师礼。
礼毕，所有学生异口同声的高呼道：“老师好。”
这一刻开始，他们不仅仅是他的学生，更是他的弟子。
“起来吧！“
“记住，从今往后你们便是我燕悲歌的学生弟子，行事做人莫要丢了为师的脸面，堂堂正正做人，清清白白做事，不求舍己为人，但求无愧于天地，明白吗？”
“学生，明白。”
“从今往后，给为师记清楚一句话，流汗流血不流泪，掉皮掉肉不掉队，能不能做到？”
“能！”
“很好，记住你们今日所言。为师知道你们心里有怨言，也知道你们觉得为师冷酷无情，残忍不堪。事实也正是如此，可为师不能心软，一旦心软留情反而是在害你们，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世上没有不劳而获的事，要想收获得比别人多，那就要付出得比别人多百倍千倍的努力，为师告诉你们，今日耐过苦不堪言，他日必将化茧成蝶。努力付出不一定会有收获这句话在我这里是不成立的，只要你们在为师课堂上不断努力付出，那么你收获的超乎你的想象。”
“也或许有同学单纯的认为文道一途，需要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无用功吗？那为师便告诉你这个想法大错而特错，任何东西都是相辅相成的，没有健硕的体魄，如何撑起厚重的灵魂？没有强壮的肉身，如何承载浩瀚渊博的学识？你们都是天资聪颖的人，有些事老师便不再多言，相信你们自己能够想通。”
有些话，他很明显是对宫指柔说的，至于她能够理解，那不在考虑范围之内，若是想不通透，也不配做他的学生弟子。
“老师，学生知错。”
就在他思量之际，宫指柔上前一步满是愧疚的道歉。
燕悲歌满意的点头说道：“老师知道你能想通，今日也不是针对于你，只是要你们晓得一个道理，自身的潜能是无限的，哪怕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也不可轻言放弃，轻言失败，轻言认输。”
“好了，话不多说，各班长上台来领取药包，稍后给你们一个时辰沐浴，沐浴之时将老师分发给你们的药包放进浴桶之内，对你们大有裨益。”说完之后便从空间戒指中取出近千个药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