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正气金沙图
早膳甚是简单，一碗稠粥，三五两碟唐凰自己腌制的清爽小菜。大寒天喝着滚烫的稠粥，顿时感觉浑身上下都暖和不少。
燕悲歌搭配着清脆可口的腌菜将碗里最后一口粥吃掉，舒服惬意的呼出一口热气，看向门外早已停歇的大雪，昨日的困顿愁思一扫而空，整个人都变得神清气爽。
看着他起身舒展筋骨，仰头，闭目，轻嗅，淡笑的模样，唐凰清秀俏丽的小脸上露出如花般的笑靥，“小师弟，大清早的独自在那傻乐个什么劲儿？有什么好事说出来让师姐也高兴高兴！”
“还是四师姐蕙质兰心，一眼便瞧出师弟有好事。那师兄师姐何不猜猜？”燕悲歌一面拍着唐凰的马屁，一面故作深沉的卖着关子。
他的话音刚落，十八就放下手中的碗筷，干脆利落的认真说道：“猜不到。”
大师兄只是安稳的坐在一旁，脸上露出憨厚淳朴的笑容，根本没有想要猜测的意思。
二师姐赛春花更是直接，双手抱胸，笑吟吟的盯着他，露出那排洁白的龅牙，也不说话，就直勾勾的盯着。
唯一配合他的恐怕也只有唐凰了。
唐凰皱眉思索，黑白分明的眼珠滴溜溜的打着转，只是片刻思考无果后便满脸急切的催促道：“小师弟，别卖关子了，赶紧告诉我们是什么好事，赶紧的。”
师兄姐四人是什么性格燕悲歌岂能不知？方才那句话也仅是随口玩笑之言罢了，只是有心打趣他们而已。
不过在他看到二师姐笑吟吟的表情，直勾勾的目光时，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他敢断定，要是再不开口解释的话，迎接自己后脑勺的必定是二师姐毫不留情的巴掌。
当下不敢有任何迟疑，假装咳嗽一声吸引众人的注意力，旋即正声道：“我凝聚出正气金沙图了。”
“什么？”众人楞在原地，瞪大眼睛，异口同声的惊呼而出。
一向万事不惊泰然自若的十八伸出颤抖不已的食指指向他，狠狠咽了一口唾沫，磕磕绊绊的颤声问道：“小师弟，你…你说你…凝…凝聚出了正…正气金沙图？”
“是的。”
“你…你确定是…是金…金沙吗？”二师姐也受到了十八的传染，说话也变得磕巴起来。
“确定是金沙。”
到底还是大师兄，虽然惊诧莫名，可也只是在那须臾之间，而后便恢复自若，满脸严肃郑重的吩咐道：“将正气金沙图显现出来。”
燕悲歌闻言，不敢怠慢，在他有意的引动之下，弥漫全身的浩然正气飞速的向他背后凝聚，霎时他的身后便凭空浮现出一副图画。
漂浮空中的图画非常巨大，几乎铺满了整间正堂。图画描绘的是一片一望无垠的沙滩，沙滩不是寻常的沙滩，因为构建沙滩的沙子不是普通的河沙，而是散发着耀眼金光的金色沙粒，整片沙滩除了纯净的金色沙粒之外空无一物。
看着漂浮在燕悲歌身后的这副金沙图，几人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依旧被深深的震撼住。
震惊之余，更多的则是欣慰，满意。
“哈哈哈哈…”大师兄咧嘴放声大笑，淳朴厚重的笑声震得几人耳膜生疼，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燕悲歌的身边，宽大厚实的手掌重重的拍在他的肩膀上，毫不掩饰的赞赏道：“不错，小师弟，很不错。”
从一开始就没开口说话，一直处于震惊状态的唐凰终于是回过神来，走到燕悲歌的身前，踮起脚尖，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瓜子，满是不可置信的说道：“小师弟，师姐知道你是个天才，更知道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妖孽，可是师姐不知道你竟妖孽到如此地步。再过几日才是你十八岁生辰吧？没想到你这般年纪就已凝聚出正气金沙图。放眼天下，能够凝练出正气金沙图的有几人？更遑论那几个朝廷大儒哪个不是垂垂老矣，且莫说你这般年纪，即便是六十岁以下，凝练出正气金沙图的恐怕也唯有你一人尔。有时候我真想敲开你的脑袋瓜子看个究竟。”
唐凰还真不是说说而已，她还真就把燕悲歌的脑袋当作西瓜一样敲了敲，还装模作样的侧耳听了听，好像是在听“这个瓜”熟了没有。
对于她这无厘头般的举动，燕悲歌是苦笑不得，连忙握住她还准备敲击的手，伸出另一手轻轻的搂住她的肩膀，亲昵的说道：“四师姐，我从小就是由您悉心看管照顾长大，我脑袋怎么长的您还不清楚吗？我的聪明才智肯定是随了您啊！”
唐凰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洋洋自得的傲娇道：“这倒是。”
看到他们亲昵的动作再加上酸不拉唧的对话，二师姐有些吃味的瘪了瘪嘴。
不过燕悲歌的话倒是不假，四位师兄师姐对他那自然是没得话说，简直是好得不能再好，都把他当作自个儿的亲弟弟无微不至的关怀着。可如果非要说哪个对他最好感情最深，那便非唐凰莫属。
他还尚在襁褓之中时便被师父抱回清欲山交由唐凰照顾，没有奶水，唐凰就整日在落日山脉搜寻刚刚产子的妖兽，硬生生的将妖兽的奶水挤出来喂食他。由于先天精元受损的缘故，他的身子骨打小就弱，是唐凰没日没夜的守在他身边悉心照料他。待他成长到能记事的时候，是唐凰陪他玩耍，也是唐凰教会他识字写字，他生病的时候同样是唐凰忙前忙后的采集药草，熬制汤药，最后再亲手喂食。所以在燕悲歌的心里，四师姐唐凰就是如母如姐般的存在。
当然，在他成长的过程中，大师兄二师姐和三师兄同样为他付出不少，其中的辛酸苦楚他又怎会不知？
心细如发的燕悲歌又怎会感受不到二师姐的异样，同样伸手也紧紧揽住她的肩膀，刚准备出言安慰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不可一世的狂笑声以及不堪入耳的辱骂声。
“哈哈哈哈……五百年，整整五百年了，狗曰的武通天，卧槽你祖宗十八代。你特么的出来啊，你个狗曰的有本事出来再封禁狗爷五百年啊，卧槽你奶奶个腿……”
师兄弟五人走到门口一看，皆是惊掉下巴，倒吸一口冷气，茫然不知所措，像五尊泥塑木雕直挺挺的楞在原地。
只见门口的空地上大黄狗三爪着地，右前爪指着虚空，张开血盆狗嘴破口大骂。
大黄狗撇了一眼楞在门口的五人，没有理会，继续唾沫横飞的嘶吼叫骂，辱骂的方式是以一个“武通天”的人名为中心，向他家族族谱里的成员四处扩散。
回过神来的五人眼角的肌肉不约而同的抽动着，他们心底都升起一股同情之意，同情这个大黄狗辱骂声里叫“武通天”的人，因为大黄狗实在是骂得太狠了，所有肮脏粗鄙的辱骂词汇都能从它的嘴里听到。
就这样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约莫大半个时辰，大黄狗许是骂累了，终于是停了下来，伸出舌头不停的喘着粗气，也不怕冷直接就在雪地里躺下歇息。
唐凰上前围着大黄狗转了几圈，满是惊讶的问道：“大色狗，你竟然还会讲人话？怎么我们从来都不知道？”
大黄狗躺在地上也不动弹，不屑一顾的撇了她一眼，轻蔑的讥讽道：“小丫头片子，请注意你说话的语气和态度，麻烦你以后称呼我狗爷。还有，狗爷不是什么都要告诉你，难道狗爷还要告诉你我有六寸长？”
顿时唐凰满脸通红，攻心的怒火再也遏止不住，抡起紧握的拳头就向狗头砸下去，接着便是一顿噼里啪啦的乱揍。只见大黄狗整个身体都被砸进土里掩埋起来，唐凰方才罢手。
两只白嫩的手拍了拍，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这才心满意足的自言自语道：“没有什么事是一顿毒打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是两顿。”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地下簌簌作响，接着便看见大黄狗毫发无损的窜了出来。
大黄狗抖了抖身上的泥土，极为欠揍的说道：“这也叫毒打？你蒙狗爷呢？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以后有机会狗爷一定要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毒打。”
说完之后不给她再次动手的机会，径直窜到燕悲歌的面前，和刚才唐凰一模一样的围着转了几圈，两只狗眼中全是赞赏之色，“不错，小歌子你很不错，年纪轻轻就凝聚出如此精纯巨大的正气金沙图。嗯，不错，不愧是狗爷我看中的人。”
燕悲歌瞠目结舌的盯着大黄狗，心中却是吐槽不已，“小歌子？小鸽子？神特么的小鸽子……”
不过大黄狗的神识倒是不弱，仅是轻飘飘的几眼就看出了燕悲歌已经凝聚出了正气金沙图。
“大黄，你可以口吐人言，为何之前没听你说过话呢？”燕悲歌蹲下身，伸手抚摸着狗头。
大黄狗顿时炸毛，慌忙甩开他的手，气急败坏的吼道：“混蛋小鸽子，你竟然敢撩拨狗爷英武高贵的头颅，你说你是不是想死？还有以后别特么叫本大爷大黄，要尊称狗爷，明白吗？”
“好的，大黄。”五人不约而同的说道。
“卧槽，让你们叫狗爷。”
“是的，大黄。”
“卧槽你们奶奶个腿，是狗爷，狗爷，明白吗？”
“没问题，大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