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城主。”
正拿着符印端详呢,镜非台就过来了。
“哦,你来了。”江寒雨收回了符印,回过身来看看他,许久才问,“镜非台,你跟我多久了?”
“回城主,也不过是一个月有余。不知城主为何问起?”
“也无他事,不过是好奇苏萌萌是你的救命恩人,是从前的城主,你为何不随他而去,而是与我一同来了这碧落暗渊?”
带有审判的眼神,咄咄注视着他,面上画纹,如无形锁链,下一秒,即会随着眼神而将他锁住。
镜非台意识到这是试探,亦是挑拨,遂想了想,才答道
“城主这是何意?难道就凭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就必需跟随在他身边么?跟随城主这月余来,城主可能还不知我镜非台真正的目标是什么。其实我镜非台也无他意,不过是向来愿意跟随有城主符印的人而已。”
镜非台看着他,眼神里的审判似乎减了些,随后,江寒雨笑道
“真的是没想到啊,镜非台,你的野心如此之大,可真的是让我低估你了。”
“城主赞缪了。只是城主也需提防些,毕竟,”他注视着他,“我也只是跟着城主符印的人而已,你若没有城主符印,那我,与你反目也不是不可能的。”
“哈哈哈…”
江寒雨闻言大笑,一个武功在他之下,野心却在他之上的人,竟然敢放如此狼言大口,不知该说他不晓天高地厚呢,还是该说他恬不知耻呢。
但是转念一想,镜非台而今是他钦定的侍卫,身上尚有基本剑谱,如若他将那几本平淡无奇的剑谱练透了,并举一反三,那后果,可就不是现在想的则么简单了。所以,总该提防些才是。
“我相信,你不会的。”
江寒雨拍拍他的肩膀,眼神如饥饿的鹰,牢牢地锁住了他面前的猎物。面上画纹,如藤蔓,悄然又延伸了一点,镜非台没言语,心下却有几分惊讶。
“其实,”江寒雨察觉到了他的惊讶,于是摸着脸上这些藤蔓状的画纹,对他说,“我本非地狱焱魔,而是弃灵城的平凡农家之人。”
一语出口,震惊眼前人。
“那一年,我倾心一女子,她名花轻雾,与我同样,皆是农家子女。本来,我们是互相仰慕的,甚至是许了比翼双飞的誓言。只可惜…呵…”
说到这里,江寒雨无奈的摇摇头。就像是面上画纹一样的往事,在时间的浇灌下,愈加深刻的烙在脸上。每当对镜时,皆会几多叹息。
【回忆……】
【片段一】
那大概是相当于前世的事了。
每天清晨,这座山上都会有个农家少年上山砍柴,等箩筐满了,他就下山去镇集上卖掉,换些银两贴补家用。
“杜芳若。”
回到家后,他总会看见一个如面若夏花的姑娘,然后在他没反应过来时,将手里的花塞到他手里,之后就跑开了。
这是他幼时的玩伴,算是青梅竹马吧,姑娘名叫花轻雾,很是倾心于他,当然,他也喜欢她。
【片段二】
“杜芳若,我警告你,花轻雾是与我指腹为婚的未婚妻,是我未来的娘子,你个乡巴佬,离她远点,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
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打了,每次来镇集都会躲着他,可总是会被他的眼线找到,然后强词夺理的将他打一顿。
这公子是花轻雾姨家的儿子,名叫石三秀,取三秀为芝草之意。他家在镇上是说得出来的朱门大户。而花轻雾虽出身农家,然她的家人却是极其的爱慕虚荣,出生前,其目前就与妹妹指腹为婚。这才有了杜芳若被打的下场。
【片段三】
“爹,你撑住,我马上找大夫来。”
“芳儿,不用了。”
父亲拉着他的手,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儿子的婚事,年近而立之年,却是还未有妻室。但他也知道儿子与邻家姑娘花轻雾的事,无奈自己很快要长去,时间无多。
“爹最…放不下的,你…应该知道的,听爹的话,与花家断了瓜葛吧……”
“爹啊!”
骤雨一夜,仿佛苍天也在落泪;
风声呜咽,仿佛天地间在哭泣。
翌日,风雨停歇,杜芳若安葬了父亲。找出了这些年攒的的钱财,去了花家。
【片段四】
“乡巴佬,带着你可怜的聘礼离开吧,花轻雾是我的人,你想与她在一起,那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花轻雾,你等我,三年后,我会回来娶你。”
【片段五】
“你个扫把星,”花轻雾母亲开门一见到他就破口大骂,“竟还有脸回来,我女儿已经被你害死了,你知道吗?带着这封信,赶紧滚!”
花母方说完,石三秀就将一封书信啪叽一声扔在了杜芳若脸上,然后就跟着花母进去了。
什么?
我不信,我不信!
…………
“后来呢?”镜非台问。
“什么后来?”江寒雨笑笑。
镜非台看着他这笑,愈发的不解了。
“故事讲完了,你也去休息吧。”
“这……”
纵有满脑子疑问,镜非台也只好是应了是下去了。
仲夏夜,繁星烁,蝉声愈聒噪;
池塘蛙,流萤飞,月隐纱云后。
清风来,柳枝动,燥热愈难解。
杨柳下,流萤如点点灯火,蛙声一片,此起彼伏,宛若演奏交响曲。
炎无心扑着流萤,抓住一个后,很是谨慎的放在脚边的瓶子里。之后盖上盖子,再去捕下一个。
瓶子里已经有很多的萤火虫了,热÷书点滴之光以成灯。近来谈无温度非常高一直闷在书房里,就好像不嫌热似的,不过看他忙,炎无心也不想去打扰他。不过一看到半瓶的荧光,想到谈无温度非常高看到这个惊喜时的神情,就不自觉的笑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