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护道
在场的所有人也许都无法知晓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身份，因为他们都还未达到那个境界，那就是帝境！
但凡古剑门直系一脉的人，只要晋升帝境后，上就会出现一道金纹，名为“道纹”，这条道纹见证一名修士所走的大道。
大道有无数条，剑道、武道、丹道等，数不胜数，只要能顿悟其中一条大道，便能晋升帝境，而帝境，也不过是领悟到大道的一丝一毫罢了。
古剑门的所有长老弟子，修炼的乃是气剑道，以气驭剑，将剑道和练气道融会贯通，两者相辅相成，最终演变成如今的气剑道。
太上长老便是将气剑道修炼到了极致，然后顿悟其中一丝奥秘，然后晋升了帝境，同时，他的身上也随之出现了道纹。
当初太上长老查阅古书，这才知晓，道纹和所修炼的大道息息相关，不同的大道会诞生不同的道纹，而道纹内蕴含着大道至理，世间奥秘，一旦悟道，实力便会飞跃增长，达到一个惊人的高度。
而道纹内蕴含的力量，则取决于这条大道的开创老祖，开创老祖境界越高，继承他道纹的子孙后辈实力也就越强，哪怕是相同境界下，道纹强大的帝境实力要凌驾于普通道纹的帝境。
气剑道的开创老祖，毫无疑问就是古剑门的最初创立者，大掌门李云逍。
在大掌门飞升到更高境界之后，古剑门曾有一段时间，凭借气剑道强大的道纹，一名帝境强者能对抗三名其他道纹的帝境强者。
如今古剑门不断没落，道纹的力量也随之变弱，和其他大道的道纹相比，气剑道的道纹也顶多与之持平了。
当初晋升帝境的时候，太上长老浑浊的眼前出现一个伟岸的人影，那人就像是一座高峰，他好不容易攀爬到峰顶，却发现眼前居然还有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峰，被一道直通天际的鸿沟隔开，和这座高峰与之相比，他所认知的峰顶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
而太上长老眼前见证的这座无法逾越的高峰，便是当初创立古剑门和气剑道的开创老祖，大掌门李云逍！
哪怕太上长老只是见到大掌门李云逍的一个背影，那种无与伦比的强大早已深深烙在他的脑海当中。
如今太上长老再见眼前这个蓝衣男子，当年晋升帝境时的那种震撼之情再次袭来，那是他这辈子都无法跨越的一道鸿沟。
太上长老全身神光吞吐，原本沉寂的道纹此刻再次浮现，那副伛偻枯瘦的躯体竟再次挺直了起来，脸色冒出一丝红润，仿佛回光返照了一般。
“大掌门……您终于回来了吗？”太上长老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的蓝衣男子，声音颤抖的问道，他使用了秘法，周围人无法听到他和李修云说的话。
“嗯。”李修云点头，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古剑门竟然还有人能认出他的身份来。
“太好了……太好了啊……没想到您老人家会亲自回到古剑门，小辈守护古剑门这么久，终于是可以歇歇了……”太上长老眼中满是难以言喻的激动，不一会，他双眼老泪纵横了起来。
“太上长老，您怎么了？”一旁的李亦影发觉太上长老的异常，连忙走上前问道。
太上长老止不住内心的激动，喜极而泣道“古剑门……有救了啊……”
如今他已经活了将近一千五百多年，见证了古剑门十几名掌门的相继换位，也见证了古剑门从超一流宗门变成一流宗门，更是见证了古剑门的辉煌和没落。
这其中的辛酸也只有他才懂得，整整一千五百多年啊，古剑门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一名帝境强者，他的老伴，也就是另一名太上长老，因为是乙等命轮，寿命只有一千多年，在五百年前就已经离他而去。
那个女人，愿意为他背叛自己的宗门，死心塌地的和他厮守在一块，最终两人同时晋升帝境，但两人命轮不同，注定了她会先走一步。
于是他们两人同时发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果他们都无法飞升至更高境界，摆脱命轮束缚，到时就死在一起。
后来她命轮达到极限，在古剑门秘境内化道，而他却无法和那个傻女人一起走，因为他要是也走了，古剑门就再无帝境了！
数百年间，带着对她的无尽愧疚，他苟活至今，只为给古剑门护道，直到再出一名帝境，他才能化道而去。
“我要歇一会了……”太上长老仰头喃喃说道，他内心的煎熬终于可以放下了。
李亦影身为古剑门掌门，自然知道太上长老话中的意思，太上长老的命轮其实早就到了极限，但他凭借一种秘法，通过燃烧自身积累的修为，强行延续自身寿命，继续为古剑门护道下去。
但这种秘法会对使用者身体造成极大负荷，而且只能延续命轮百年，然后就会化道而去。
“太上长老，这些年来辛苦您了，但古剑门，至今还是没有帝境出现。”李亦影眼中满是愧疚，叹声说道。
望着眼前这个早就不成人形的枯瘦老人，他何曾不想让太上长老歇一会，但古剑门没落至今，整整一千五百多年，都未再出过帝境了……
周围的长老们也纷纷低下了头，心中不由对这名老者肃然起敬，因为他为古剑门护道了整整一千五百年啊！
李修云望着眼前这个老者，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出老者命轮已尽，但却以一种秘法，通过燃烧修为的方式，延续命轮烛火。
但这么做的后果，便是使用者要承受无尽煎熬，并且好不容易得到的修为将会丢失，再无悟道可能。
太上长老乃是圣体资质，以他的资质加上气剑道道纹，其实是有机会悟道，晋升更高一层境界，但很可惜，因为身为练气道道主的他陨落的关系，而练气道一切分支，包括气剑道在内，大道已经完全封死。
但他没有选择悟道，而是心甘情愿的为古剑门护了一辈子的道！
如今他的命轮已尽，即使是李修云也没办法，每条大道都相当于一条规则，命轮乃是凌驾于一切之上的规则，掌管命轮的道主，乃为冥主。
但凡有人通过练气道突破神界，那么此人体内的道纹就会为他提升道力，道主的道力取决于整个九天十地中每个修道者的道纹数量。
而冥主是掌管命轮的道主，只要有人化道而去，他的道力就会提升一分，李修云不知晓冥主是何时出现在九天十地的，在他成为轮回道主之前，冥主便已经存在了。
有人曾说冥主乃是混沌时期孕育出来的生命，而从那时起，便有了死亡的概念。
冥主什么实力他不知晓，但他很清楚，但凡九天十地中有人化道，他的道力就会增长一分，而九天十地，仅是十地就包含了无数星域和数不清的生命，冥主的道力，可以说是无限的！
而九天十地中，却依旧有一位道主能够抗衡冥主，那便是盘主！
盘主和冥主据说是一朵黑白双莲孕育出的生命，冥主象征毁灭，盘主象征新生，两者相互制约，道力在不分伯仲之间。
如果说太上长老是因为某种特殊原因，导致寿命缩减，那么他有无数办法将其挽救回来，但如果是命轮达到极限，哪怕是道主，也无法违逆命轮的规则。
除非他在命轮消失之前突破至半神境，飞升神界，才能摆脱命轮束缚。
但一切为时已晚，他通过秘法将自己的修为化作命轮的燃料，已经早无悟道的可能。
“让他们都散了吧，亦影，我有话对你说。”太上长老望着李亦影沉声说道。
李亦影点头，让众人全部散去，李修云和凤霖两人，则暂时住在古剑门外院，明天即可让凤霖接任少主之位。
离开之际，李亦影向李修云提出客卿长老的条件，希望李修云能留在古剑门，而古剑门也会给他丰厚的条件。
不过李修云拒绝了，他对客卿长老的身份没什么兴趣，不过他随口来了一句，如果是古剑门地位最高的身份他说不定感兴趣，随后便带着那名红衣少女离开了内院。
此时，一老一壮，两个身影消失在了古剑门内院。
古剑门内院深处，一处神秘空间内。
这处神秘空间乃是太上长老开辟出来，能够隔绝外界一切，只有达到了帝境才能做到。
“亦影，现在我要交代你一些事情，你必须要照做，清楚吗？”太上长老脸色严肃的对李亦影说道。
李亦影点头，从太上长老的语气来看，他似乎要交代一些极其重要的事情了。
“你把这块太上令牌，交给李修云，从今往后由他接任我的位置。”太上长老开门见山，直接将自己的太上长老令牌交到了李亦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