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妄想
“戚姨娘，苗儿说的对，你一个姨娘，要摆正身份，随意出府这事以后可不许再发生了。”
“老夫人，这不是伯爷前些日子说除夕宴后应酬的人多了，没有几件体面衣服，奴婢就想着兰绣坊新进了一批货，去晚了就没多少好料子剩了。”
傅老夫人表情松动了一些，自己儿子应酬需要，那确实没有办法。
“姨娘这就不懂了，我听长公主说过，世家主母要订料子做衣服，兰绣坊都是直接□□的，不过也不怪你，你不过一个姨娘，不知道行情也正常。”
姜若苗恰巧见过兰绣坊的人登门拜访长公主府，也恰巧知道了这些事，正好戚素娘又借去兰绣坊的事想压她一头，这不就撞枪口上了，她可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了她，谁让她先惹得自己呢。
戚素娘没想到会被姜若苗乘机羞辱，一时气愤得眼角微微抽动，但她还是忍了下来：“大小姐教训的是，是奴婢身份低微，不知这里头的规矩，给人家看了笑话。”
“姨娘这话说的，什么教训不教训的，我是觉得咱们都在忠义伯府，又是在老祖宗面前，所以我有什么话就直说罢了。”姜若苗不是咄咄逼人的主，况且在长辈面前太强势未免有些过火。
“苗儿思虑得总是周全些，咱们府沉寂这么些年，眼看着就要复起，许多大事小事还是要格外注意，这次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兰绣坊接触的都是贵族世家，我们也要有所谨慎，别让人看轻了我们。”
傅老夫人爱面子，尤其把忠义伯府的面子看得很重，姜若苗就是抓住了这一点。
“是，奴婢知晓，以后会注意的。”戚素娘不敢反驳，怕惹来老夫人的厌烦，却未料到傅老夫人接下来的话更她让心里一沉。
“我也知道这些年你也辛苦了，这府里的事多，你有疏漏也正常，不过现在好了，苗儿回来了，她比你懂得多，又是嫡小姐，有些事我看交给苗儿更合适些。”轻飘飘的话，却不容置疑。
“但凭老夫人安排，奴婢担不起辛苦二字，都是应该做的。”再如何不甘心她也要忍，只有忍下来才有翻盘的机会。
姜若苗对于从天而降的担子是有些抗拒的，好端端可多了一份活干，多累人啊。但看到戚素娘恨得牙痒痒还要挤出笑容奴颜婢膝的样子，又觉得不失为一件好事。
“老祖宗放心，虽然我没接触过这些事，但我会好好学的，不懂的话我就去请教徐姑姑。”姜若苗挑衅地看了一眼戚素娘，果然见她脸更黑了。
“对了戚姨娘，仿佛有几次耳闻，二妹妹在私下里喊你娘，这就不合规矩了，知道二妹妹与你亲近，可也不能乱了人伦。”
姜若本不想再多说什么，可她实在厌恶傅锦书那眼神，刺得她心烦，这才找点事给她母女俩。
“是奴婢教导不周，二小姐只与奴婢撒娇时叫过一次，不知怎么被大小姐听见了，不过大小姐教训的是，以后不会了。”戚素娘死死按住想爆发的心，身份身份身份，永远都是拿身分压她。
傅锦书也不敢顶嘴，因为傅老夫人的眼神实在是不太好看，果然她还是开口训了一番。
“下不为例，这颠倒人伦的事，被人知道了可大可小，谁毁了忠义伯府名声，可别怪我容不下他。”
回到念松苑后，戚素娘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责罚了好几个下人，连傅锦书看了都害怕。
“姨娘，你做甚这么生气，那些事她姜若苗爱做就让她做呗，反正这府里的银子把在我们手里。”在傅锦书的观念里，只要把着钱就万事大吉。
戚素娘恨铁不成钢，枉她自诩精算，怎么生了个这么蠢笨的女儿。
“你懂什么，眼里只有钱的蠢货，姨娘这么些年忙里忙外，为的就是有一天能有头面出去交际，现在这对外的事给了她，我这以后就只能在这宅子里了。”
看着被自己骂得委屈得泪眼汪汪的傅锦书，戚素娘一阵心烦。
“你还委屈上了，你不想想，若是你姨娘只能在这后宅里，将来你要嫁人，只你祖母一个拍板，不管乐不乐意，姨娘都插不上一嘴，你怎么办。”
“我，我没想这么多，那现在可怎么办呀？”傅锦书有些慌了，她不知道里头有这么多弯弯道道，还涉及到她的婚嫁。
“不然你以为姨娘这么些年在忙活什么。”
忠义伯府虽然逐渐式微，但总有几分薄面在，所以戚素娘也发展了不少交际，虽然认识的人都是些小世族。
“行了行了，没事你先走吧，剩下的事我自有考虑。对了，你大哥那边你有没有多走动。”
看着傅锦书支支吾吾的样子，戚素娘就知道她没把她的话放心上，因此便更怒了。
“你瞧瞧你，姨娘吩咐你的事，你有哪件办妥了的。姨娘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这忠义伯府将来都是傅怀义的，你现在不在他那留下点印象，将来谁给你和娘撑腰。”戚素娘越骂越气，忍不住用手指推了推傅锦书的额头。
“姨娘，这事无绝对，万一您肚子又怀了弟弟了呢，这忠义伯府可不就到我们手上了。”傅锦书依旧是一幅不以为意的样子，她娇蛮惯了，哪里会做讨好人的事。
“好了，这话在姨娘这说说也就罢了，在外头你可不许乱说，免得惹了你大哥不高兴。毕竟事情没有苗头，你大哥就还是未来的主子。”
女儿的话虽然有点痴人说梦，忠义伯府几个姨娘这么些年都没动静了，别说儿子，连女孩也才两个，跟其他世家比起来，实在是少得可怜，有时候她都怀疑是不是伯爷的身子出了问题。
虽说希望不大，但听到傅锦书的话，她心里又冒出了一丝丝火光，她也还年轻，这万一真的有了，自己也有机会争上一争。
心底有了念想和盼头，戚素娘晚上服侍起傅昌明时便格外柔情卖力。
“今儿怎么了，这么贴心。”
累瘫在床上的傅昌明长吁了一口气，抚了抚趴在他身上的戚素娘，觉得今天她有些反常，从前她就很放得开，倒是入了府后端起来了，也就偶尔与他这般放纵，今天也是难得的舒爽。
“伺候老爷不是奴婢应分的吗，怎么老爷还多心起来了。”
“我还不知道你，总是有所求了才这般柔情万种。”傅昌明并不介意这些女人对他提条件要东西，相反他觉得这是自己男人的象征，是自己有能力的体现。
“非是奴婢有所求，只是奴婢心里难受，奴婢身份低贱，不知道兰绣坊规矩，险些辱了老爷的脸面。”
“兰绣坊？这和兰绣坊有什么关系？还涉及我的脸面。”
戚素娘略带委屈地将事情一一告诉了傅昌明，还格外暗示和自责了自己身份低微，口里还感谢姜若苗的谆谆教诲。
“这个孽障，左右不过是个绣坊的事，竟然借着长公主来打我的脸，莫不是进宫待了几天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话刚落下，傅昌明又觉得更晦气了，看他说了什么，那孽障原也不跟他姓，又想起姜若苗进宫那几日，也不知是认了哪家亲。
“她既笑话你身份低，我便抬了你做平妻，让她没话可说。”这话颇有种赌气的意味，戚素娘听了也就委婉的顺着杆子往上爬了。
“奴婢先谢过老爷的宠爱，能和老爷比翼，为老爷分忧是奴婢的福分，可奴婢出身不高，老夫人那未必同意。”
平妻平妻，终究是半个妾，但于她的出身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了，大庆朝妾能扶做妻的屈指可数，不仅伦理道德还有律法诫条都不允许。
但这时代终究是男人做主，只要男人愿意这家事又有谁会插手，顶多在背后嘲讽几句，但她既能做妾，还顶不住外面的闲言碎语吗，只要权柄在手，上杆子巴结的都有，还怕什么鄙意。
“先不说比翼不比翼，先和老爷我双飞吧，好一阵没来你这，我瞧着你消瘦了不少，让老爷我多疼疼你，给你补回去。”
傅昌明急不可待的样子，打断了戚素娘的思考，也燃起了她的一丝希望，老爷身子强健，这刚完事不久又能重振雄风，说不定此次她就中了，这么想着戚素娘忍着劳累赶紧迎合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