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陷入僵局
宋莫寒把手指放在嘴里吹了一声口哨，瞬间从房顶翻下四个穿夜行衣的蒙面捕快，她们跪倒在宋莫寒的面前，齐声说道：
“请大人吩咐！”
许清妍没想到宋莫寒还有这样武艺高强的手下贴身保护着他们，她看着宋莫寒，觉得他也充满了秘密，绝不仅仅是一个小小的捕快那么简单。只是目前的情况容不得她多想，她也不愿多想。
“钱正坤员外是重要的命案嫌犯，你们速速去将他捉拿归案，带回御天监大牢！”宋莫寒一脸冷峻地吩咐道。
“是！”四人异口同声、铿锵有力地答道。
“不必了。”四人话音刚落，就听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紧接着钱员外步履蹒跚地走了进来：“不必麻烦了，我告诉你们真相。”
众人扭过头来看向门口，只见钱员外逆着光一步一步走向主位，慢慢扭过身来坐下，虽然身形依旧魁梧，但是没了往昔的精气神吊着，好似一座巍峨的高山瞬间崩塌，苍老委顿了许多。
“这事情要从半年前说起，我家玉莲去城郊玉龙观祈福时，半路遇到山匪，幸得一贵公子相助方可平安脱险，玉莲对那公子一见倾心，好在‘神女有心，襄王也有意’，那公子见小女生得娇俏可人、端丽贤淑，也十分喜欢，执意送玉莲回家。归家之后，他自称晋国王子拓跋宏，来京城避难，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们知其身份显贵，更是奉为上宾，留他住了几日，期间二人互生情愫。我私心想着这晋国王子虽是逃难至此，但毕竟血统高贵，是人中龙凤，也有意促成此事，所以选了三月初三这个吉日为二人定下婚约。”钱员外陷入深深的回忆之中。
“我本以为小女就此可以荣华富贵、恣意一生，可没想到几日前，那小子来书房找我，说要与我谈谈。他坦白说自己骗了我们，他其实不是什么晋国王子，而是一个砍柴的穷小子，但是他和我女儿是真心相爱，希望我能成全他们，此生当牛做马报答我钱家。我一听此话，怒不可遏，‘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白日做梦’！我怎么可能让我的宝贝女儿跟一个砍柴的臭小子潦倒一生呢，说出去我钱府岂不是要成了整个大楚的笑话！”钱员外话里难掩羞愤。
“我给了他一千两银票，让他赶紧滚蛋。可是他口口声声说自己并不图我家钱财，实在是跟我家玉莲真心相爱，说我不能毁掉我女儿的终身幸福云云，就是撒泼耍赖不肯走，羞愤之下我跟他争执起来，失手打伤了他。”钱员外此时说起来仍旧义愤填膺。
“我虽然伤他不轻，可我的的确确不曾杀他呀！我只是拿戒尺打了他的脑袋，可最后他是自己捂着脑袋走掉的呀！”钱员外仿若从梦中惊醒，一脸冤枉地看着宋莫寒委屈地说。
“是吗？他如此愚弄你们，气愤之下，你还能保证没下死手？”宋莫寒厉声喝道。
“冤枉啊，大人！我虽然气愤，可毕竟年迈，他身强体壮，我、我、我就是想杀他，我也打不过他啊！”钱员外急切地解释着。
“大人，确实冤枉！我家老爷真的没有杀人！那天他捂着脑袋走了，血流了一路，甚是引人注目，钱府之外商贩无数，大人一问便知！”这时一直站在旁边的钱府管家钱朗“噗通”一声跪在宋莫寒面前，言之凿凿地替钱员外辩驳。
这钱朗年纪轻轻能做了这楚城首富诺大钱府的管家，自然不是寻常人。他虽然五官比较普通，但是也是风度翩翩，一看眼睛就知道他精明干练，是一个能独当一面的人。
“冤枉？虽然当时死者可能是自己走出钱府大门的，可你们焉知这一棒下去不会致命？没有当场死亡不代表你洗脱了杀人嫌疑！”宋莫寒厉声说道，钱老爷有充足的杀人动机，确实不能轻易否定嫌疑。
“可是，之后几日，我家老爷都离开了楚城，去和临城的叶家堡谈生意，叶家堡的堡主、管家还有很多随从都可以为我家老爷作证。”钱朗没有被宋莫寒地其实吓到，依旧坚定地朗声说道。
一听说“叶家堡”三个字，许清妍的心里“咯噔”一下，要不是这管家提起，这几日忙于查案，她都快忘了自己“逃婚”这件事了,好在除了许府的人，并没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
许清妍又想起了什么，她朝宋莫寒使了个眼色，宋莫寒知道她有话要说，此案自是也不能如此草率了解，于是他缓和语气说道：
“还是麻烦钱员外跟我们走一趟，一则您伤人是事实，二则希望您配合我们调查，如果凶手真的另有其人，我们肯定会还您一个公道。”
“我明白，我既然主动招供，自是没想逃脱，惟愿宋捕头能查明真相，还我公道。”
钱员外走到四名黑衣捕快面前，主动伸出手去，让捕快给他戴上刑具，一起向门外走去。
“老爷”钱朗欲言又止，一脸不舍。
“朗儿，看好家，照顾好小姐。”钱员外没有转过身，但目光磊落，语气坦荡，似是了却了心中诸多顾忌。
“老爷放心，钱朗一定全力护好钱家。”钱朗目光坚定。
“恩，走吧。”钱员外对押解他的捕头说道，一行人向门外走去。
“爹，爹您怎么了，爹？你们要干什么？你们不能带我爹走。”随着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一个哭哭啼啼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宋莫寒和许清妍赶紧也走到门外，只见素发白衣的钱小姐快步走过来，“噗通”一声跪在宋莫寒面前，哭诉道：
“宋捕头，我爹虽然出手伤人，但是他一心只为保护我，无意杀人，而且我们被骗在前，你们不能带走他。”
“钱小姐，希望你能理解，我们带走钱老爷，只是为了查明真相，请你相信我们会给你们一个公道。”宋莫寒安抚着情绪激动的钱小姐。
“可是，御天监大牢是什么地方，我爹年纪大了，他受不住啊，你们带我走，我替我爹去。”钱小姐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滚落下来。
“钱小姐，‘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大楚王朝自古以来没有代人入狱的道理，请你配合。”宋莫寒义正言辞地说。
“可，可是”钱小姐还欲求情。
“玉莲，快起来，回去！爹从小是怎么教你的？不要为难宋捕头！”钱员外一脸严肃地说，但目光中难掩关切。
“是，爹”钱小姐站起来退到一边，低头流着眼泪。
“莲儿莫怕，爹很快会回来的，相信爹。”钱员外柔声安慰道。
“走吧！”钱老爷带头向外面走去，四名捕快在他身侧跟着。
宋莫寒和许清妍默默跟在一行人后面，跟他们拉开一段距离。
“你刚刚想说什么？”
“钱员外不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