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突发命案
“姑娘的技艺，在下佩服，但是我真的不能带你走，实在是不方便，姑娘！”说着，宋莫寒牵马准备走。
“恩公，我也不想给你添麻烦的，只是我现在实在是无处可去”许清妍可怜巴巴地说。
“哎，姑娘，你就别为难在下了”宋莫寒牵着马向城中的方向走去。
“我一旦找到去处，就马上离开，绝不给恩公惹麻烦，恩公且先收留我几日吧。”许清妍央求道。
“姑娘，我在御天监只是一个小小的捕头，无权容留外人，更别说是个女子”宋莫寒真的是爱莫能助。
“我本就是逃婚，又被你相救，我娘家和‘夫家’的人肯定会以为咱俩是私奔，一旦我被抓回去，这我也说不清楚啊”许清妍半暗示半威胁道。
“诶，我好心救你，难道你还要讹诈我不成？”宋莫寒气极反笑。
“非也，恩公，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到时候，我家人想必还是要找你麻烦”许清妍又“威胁”道。
“你这小丫头，看着沉静乖巧，可着实厉害，算我怕了你了。”宋莫寒无奈地说。
“那就是，你答应收留我喽？”许清妍得意地反问。
“是！不然呢？”宋莫寒笑着看她，真是个小机灵鬼。
“多谢恩公，你真是个好人！”许清妍知道自己的“威胁”根本难不倒宋捕头，她不过是赌他是个好人，不舍得将她一个弱女子丢在这荒郊野地里。
“我叫宋莫寒，你可以叫我宋大哥，不要老是‘恩公恩公’地叫，听着别扭。”
“嘿嘿，宋大哥！”许清妍倒也不在意，甜甜地叫了一声。
“还未请教姑娘芳名？”宋莫寒此时才想起来还没问这姑娘的名字，除了她陈述的“家世”，自己对她一无所知。但是，江湖儿女不论出身，况且以她的情况，肯定也不愿多谈家中情况。
“顾清妍，宋大哥叫我清妍就行。”清妍又撒了一个小谎。
“我们得快点了，不然天黑之前，就回不了城了。”宋莫寒翻身上马，并对许清妍伸出手来：“来，上来吧！”
多年以后，许清妍想起今日这初识的场景，都忍不住感叹：在这红叶漫天的城郊枫林里，我歪着头看骏马上的你，细碎的阳光从你身后撒过来，你的笑容像是三月里最和煦的风，晃得我睁不开眼睛，你玄衣捕风，我罗裙飘飘，彼时你还是御天监的小小捕头，我还是逃婚的懵懂少女，此生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时光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许清妍握住宋莫寒的手，他的手因为常年握刀，有微微的薄茧，但十分温暖。
宋莫寒握着许清妍柔若无骨的小手，一把把她拽上来，一个回旋将她置于身前，共骑在马上。
“抓紧了，驾~~~”
两人一骑绝尘向城中赶去。
进城之前，许清妍让宋莫寒给她找一户农家买了一身男装换上。这样，在外抛头露面比较方便，也不容易被别人认出来。你别说，换了男装的许清妍虽然个子娇小了些，可也是一位眉目如画、玉树临风的翩翩佳公子了。
黄昏时分，二人赶回了御天监。
一进御天监威武的大门，绕过门口的假山，在走廊里便看见一衙役正在大厅里来回踱步。此人正是楚城府衙的屈成誉，字仲卿，是宋莫寒的发小，也是表亲，这楚城内的很多大案都是兄弟二人合办的。
“元旭，你可算回来了，我等你半天了。”一看见宋莫寒，屈成誉赶紧迎出来。
“仲卿，你怎么来了？有事？”屈成誉一般不会来御天监找自己，看见他出现在这里，宋莫寒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今天午时，有一猎户前来府衙报案，说在城郊枫林里发现一男性死尸。”屈成誉严肃地说道。
“他杀？”宋莫寒直截了当地问道。
“是，知府大人已经先派人去封锁了现场，报案猎户三魂被吓丢七魄，据说尸体惨不忍睹。”屈成誉简单地说了他了解的基本情况。
“死者身份确定了没有？”宋莫寒继续追问。
“没有，一点头绪也没有，但就男子衣着看，非富即贵，案情重大，知府大人特派我来御天监禀明监守，监守让我找你一起过去看看。”屈成誉到处找不到宋莫寒，只好在御天监内“守株待兔”。
“事不宜迟，那我们走吧！”说着宋莫寒拉着屈成誉就要走。
“宋大哥，我也去。”许清妍看着忘我谈论案情的二人，知道宋莫寒此时早已经把她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不得不出声提醒他。
“诶，这是谁？”屈成誉若有所思地审视着许清妍，他不记得宋莫寒身边有个这样瘦小清秀的下属。
许清妍望着屈成誉，他的眉眼与宋莫寒有些许相像，但不同于宋莫寒温和淡然、朗月清风的样子，屈成誉看似亲切、热情，但眼神里却好像对任何事都都带着三分狡黠和玩世不恭，让人无端生出一种要敬而远之的感觉。
“哎，我差点把你给忘了，我让宋祁来给你安置一下，天色已晚，你别出去了。”宋莫寒对许清妍说道。
“这是顾清妍，刚认识不久的朋友。”这算是对屈成誉的疑问简单的回答。
“宋大哥，带我一起去吧，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呢。”许清妍才不想一个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看上去阴森森的御天监里呆着。
“你一个你能帮上什么忙，我让宋祁带你休息去吧。”宋莫寒差点说成“你一个姑娘家”，意识到这样对清妍不好，及时改了口。
“怎么帮不上忙？你忘了”许清妍在脸上比划一圈，又指了指宋莫寒的鞋。
“今天太晚了，你别去了，我带上仵作。”宋莫寒想着：一来，天色已晚，带着清妍实在是不方便；二来，她一个小姑娘，他真怕她受不了命案现场的血腥场面。
“那我正好去学学本事。”许清妍坚持道。
“以后还有机会，你今天先休息。”宋莫寒也并不让步。
“那要是我爹知道你不是真心实意带我学本事，想必要来找你”许清妍又“故伎重施”威胁道。
“好好好，来吧！”宋莫寒哑然失笑，这似乎已经成为他俩之间的一个秘密和默契，一旦提及此，对方就知道了彼此的坚持和底线。
说完三人急忙走出门口。屈成誉跨上马，扭头看到宋莫寒正坐在马上伸手拉清妍上马。看到这一幕，屈成誉有一丝疑惑，这小子何时与人如此亲近了？别看宋莫寒平时一副温柔无害的样子，可其实最不与人交心，还有微微的洁癖，对谁都温和，也对谁都保持着三分距离。看他与这“顾清妍”自然亲密的相处，还真有点不习惯，也不知这是他从哪儿结交的新朋友。
来不及多想，随着“驾”的一声，合骑一马的二人已经先一步走了，屈成誉也紧随其后。
“我想好了，我帮你破案，你付我工钱，等我攒够彩礼钱退了婚就回家去。”许清妍对宋莫寒耳语道。
“敢情，我救了你，你还准备敲诈我一笔？”宋莫寒哑然失笑。
“我靠自己本事赚钱，明码标价，童叟无欺。”许清妍狡黠答道。
“哈哈，别夸下海口，去现场看了再说吧！驾~”宋莫寒并不与清妍争辩，爽朗地笑出声来。
“我绝对会是你遇到最好的‘仵作’。”此时许清妍的眼睛炯炯有神，自信的小脸上散发着光芒，可惜宋莫寒在他身后，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