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横山异动
可是在卢鹏运的强力劝谏之下,叶辰还是依了他们的意思。王朝不是他一个人的,当他无法做出决定的时候,有人帮他看清事实,做出决定。
李云不死,战争不休。
当然这是前期的策略,随着战事的深入,策略也是在不断调整。
许远不知道自己的意见李贺是否能够接受,李贺再问完自己要问的问题之后,就让许远出了营帐。
许远的建议自然是有用的,李贺现在正打算从这点入手,结合自己开始想的游击,袭击的主要目标就是对方的粮草。
自己这边是城池,而对方多是营帐。在这大风天气里,火攻再合适不过。
可戚年他们自然也不会傻,在选择驻扎的位置之前,不然是先考察好了地形,确保自己前可进攻,后有退路。
北风呀,吹的是北风……
次京城本来的守备将军叫王之,现在正在医营治疗。
李贺也打算去探望一下,自己是后来者,很多东西还需要向这些老将军学习,自己的想法自然也是要告知他们的。否则后面配合不起来。
……
次京城的胜利自然传到了皇城。李贺的到来缓解了北方紧张的局势。但这种局势显然只是暂时的。
现在西戎屯兵边境,很明显是要来插上一脚。好在吐蕃那边也做出了反应,让西戎也有所顾忌。
亦陆严所在的西北并非李云重点的攻击对象,但是不是也会派兵骚扰一下,弄得亦军军心有点动摇。
亦陆严本来也打算派兵支援皇城,可西戎像是早有准备,囤积在边境的军队数量远远超出了亦陆严的预料。
当初亦陆严给叶悬渊的红封里主要讲的就是这件事。
一个将军对未来的预测不能轻视,加上北方李云手下那些老将本身就不是很甘心屈居人下。
亦陆严现在不敢出兵,在他看来,叶悬渊的做法都算是极为冒险的。
西戎都有了动作,难道狄越不会吗?这是不可能的。
可是为何他们像是早就做好了准备,表现得极有默契。
如果真的是早就计划好的,那么他们会何时发动进攻?这个进攻的时间,一定是对于他们来说最好的一个时间。
李云会如何做呢?李云的这些做法,已经不单单是造反,而是叛国。
起兵造反一般都会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这里一个政权,可是李云并没有。依然按照一般的行军打仗,攻城略地。
这样的疯子,真的让人害怕。
……
在李贺走之后,叶玄渊开始布置起了南方的兵防图。
整个过程都很顺利,不由得让叶悬渊担心起来。
正常情况下狄越的人势必会来干扰。可是现在,居然毫无动静。这只能说明他们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那究竟是什么事情比妨碍他们布置军防更重要的呢。
上次师不成出了事之后,叶悬渊迎来了一个稀客——天星师。
天星师从来到这里开始一直到见到半死不活的师不成的过程中都没给叶悬渊摆过什么好脸色。
他们师徒不知道在军帐里说了什么,等出来的时候,天星师看叶悬渊的眼神变得有些莫名其妙,带着几分惋惜,几分无奈,还有几分欣赏。
这样的眼神落入了叶悬渊的眼中,可是叶悬渊只是点头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天星师叹了一口气,带着提着师不成就离开了。
“将军,那老儿是谁?他怎么看你怪怪的,还把师不成带走了?”赵离望着天星师离开的方向,怪异问道。
“天星师。”叶悬渊饶有趣味的看着赵离:“想去把师不成抢回来?”
赵离秒怂,用手轻轻掌了自己两嘴巴子:“惹不起惹不起。”
天星师是谁?完全不在一个位份上。难怪将军见了都要恭恭敬敬。
话说,将军为何要恭恭敬敬?天星师本事再大,也管不到军营里来呀?
“将军和天星师有交集吗?”赵离有问道。
叶悬渊想了想,自己师父的师父的师弟,算得上师祖叔?
“他给我托过梦,说是此战必胜。”叶悬渊说完离开了师不成营帐前。
赵离愣在原地,思考者叶悬渊的话。
“托梦?还能这样?”赵离喃喃道。“不对呀,活人怎么托梦?这本事岂不是通天了!”
叶悬渊回了营帐就直接安排探子去探知横山里的情况。野兽乱串的情况已经持续了两个月。
刚安排完这边的事情,就有人匆匆来报:“将军,有人传信。”
因为军防的加强,现在是一只鸟都飞不过去的情况。
本来以为这是狄越人再给陈国的奸细书信来往,没想到鸟打下来,居然是给叶悬渊都信。
叶悬渊接过信件,一看这个信封就知道是谁寄的信。
叶悬渊没有打开,而是问士兵道:“送信的鸟呢?”
士兵哽咽了一下,皮笑肉不笑,支支吾吾道:“死……死了。”
叶悬渊:……
也不知道侯希声知道自己养了多年的鸟被弄死了作何感想。可是既然现在给他寄信,就要有让“信使”回不去的准备。
“你先下去吧。”
“是。”
等人走后,叶悬渊才打开信封。他直觉这封信里面,有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
试试确实如此,可是……这消息未免,也太难让人接受了吧。
叶悬渊不知道现在是该笑,还是该哭,情况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糟糕。
小明呀小明,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那场沙盘演练……
叶悬渊坐在椅子上,仰起了头。如果师不成所说的是自己的命,那他……认吗?
怎么能认,他叶悬渊何曾认过命?他叶悬渊,不认那个命!
小明曾经说过,其实命运大多数都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因为选择都是自己所做。趁现在还有选择余地的时候,选择吧。
叶悬渊,坐直了身子,在自己面前铺上了张纸,提笔写起了这封若自己现在还有别的更好选择,绝对不会写的一封信。
这封信的对象……是卿政。
………
命运的齿轮就这样开始转动了起来,其实有时候自己认为的选择,是别无选择。叶悬渊不知道……命,终究是命。
叶悬渊知道,现在有人对卿家虎视眈眈,可是卿家几十万的势力,正是叶悬渊现在需要的。
卿政可以拒绝自己,但是卿家不能,卿家已经被卷入了这场斗争中,那么庞大的的势力,不可能偏安一隅。
以李云现在的态势来看,所过之处,必将摧毁。
叶悬渊也知道,卿家现在只能站在陈国这边,因为罪人和叛军,都不会放过卿家。
……
那个罪人的目的……是这样吗?
叶悬渊第一次体会到了那个罪人的可怕之处。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是在罪人的计划之中?
可是……这世上最好算计的是人心,最难猜测的也是人心,计划得再好,总是会在某些人身上出问题。
叶悬渊征战这么多年,何曾畏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叶悬渊在此,狄越就休想踏入陈国的国土。
这是叶悬渊的骄傲,也是叶悬渊的自信。
信被穿出,飞向了白侠岭。
而此时的卿家也似乎不是很平静。
卿家的家族大会,一般情况三年才会开一次,可是今天已经是这一年内,第三次开了。
主持家族大会的,是一众长老,而卿政作为少主,似乎并不怎么受重视。
作为按照地位和长幼顺序排列,卿政坐到了大殿左侧的第四个位置。
当初管理皇城一带信楼的木风流挨着卿政坐在了第五个位置。
木风流算得上是一个卿政唯一信任的卿家人。出去木风流当初在自己刚回到卿家的时候,手把手亲自教他处理事务,该救过他的命。
卿政忽然发现自己貌似欠了很多人。当然木风流这个人本身就不是很正经,口谦体正成为了他一贯的作风。
当初卿政问过木风流,为何要帮他助他?
木风流甩了甩自己的刘海:“不把这些破事交给你,我哪又空闲时间去享受小日子不是?”
之后无论是教授卿政什么,木风流都是这么一套说辞。到了后来,卿政也懒得再问。
木风流算是卿家的一个客卿,可是能排仅次于长老也少主之下,自然有他的原因。
第一个就是木风流本身在卿家几十年,为卿家所做的贡献巨大。再者木风流本身实力超群,比上座的好几位长老都强。
第三,假如把卿家比做一个王朝,卿政是太子,那么木风流就算是太子太傅了,是皇帝亲自找的太子太傅。
今日他们聚集了卿家绝大多数重要人物,来商议卿家未来的发展。
当然,卿家地位最高的两位不在现场,一位是去找徒弟的天星师,另一位就是家主卿彧。
卿家很多年轻一代的人甚至连卿彧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只知道是一个至高的存在。
“既然人都来齐了,那就开始进入正题吧。先说说你们手下势力情况如何。”大长老发话,开始了正式的谈话。
“情况很不好,北方的势力被李云清理了不少,现在那边的消息网损失惨重,废了将近八成。”镇守北方的楼主表情凝重。
“南方倒是没有受什么影响,不过因为北方人大量南迁,鱼龙混杂,很多消息搜集起来不如原来那般顺畅。”
“塞外的信息现在已经完全报废,边防严密,一点消息都传不进来。”掌管塞外消息的楼主皮笑肉不笑道。
……
每个人都一次说出了自己遇到的问题,其实不说还好,一旦把这些都拿在一起,问题就完全暴露出来了。
卿家的消息网,已经差不多废了一半。一边是各方势力的网交织在一起,消息难辨真伪。一边是战事一起,他们活动起来就没有以前那么轻松了。
卿家这么庞大的家族靠什么来开支?靠的是贩卖消息,和商业收入。
现在买卖消息的人已经变少,银子不再是他们主要的需求,粮食才是。
好在卿家有自己的粮食储备,而这些储备都是卿政的功劳。
似乎从很早之前,他们的少主就开始在储备粮食,看来也不是无用之人。
开始很多卿家的元老是瞧不起卿政的,一方面卿政过于年轻,另一方面,卿彧对这个儿子似乎一点都不在乎。
但是随着卿政年岁的增长,手腕的展现,他把卿家的各个方面打理的井井有条,卿家的势力发展迅速。
那种反对和鄙视的言语越来越少。很多人甚至开始信服起卿政来。特别是信楼模式的规整化,皆是归功于其。
可更多则是因为卿政自身的实力。没有人知道他现在实力如何,因为没人见过他真正出手。
在场可能只有木风流知道,现在这座大殿内没有一个人是卿政都对手。当年那个对所有事情都充满了防备,用凶恶和虚张声势来保护自己,掩盖自己内心恐惧的孩子,已经长大了。
“少主,皇城那边现在情况如何了?”大长老见卿政不发话,主动询问了起来。
卿政本身就不喜欢这样大堆大堆的人坐在一起,说些什么没有用的话。
“一切日常。”
四字一出,众人便惊愕不已。皇城作为现在北方最重要的信息点,按理来说绝对会受到波及,可是少主居然说一切如常?
“少主,现在这个时候可不是邀功的时候。”有人信服卿政,自然也少不了敌视卿政的,他们辛苦那么多年,权利居然被这个一个十几岁才回来卿家的人抢走,如何甘心?
“自己做不好不允许别人做得好?”卿政嘴巴上可不会饶人。
“我可是你长兄!你就用这副语气同我讲话?!”那人显然被卿政话激起了怒气,站起身来恶狠狠的道。
卿政见此,冷笑一声:“呵,我可不记得我那老不死都爹还生了你这么个儿子。”
“你居然对家主不敬!大长老,这事可不能算了!”那人以为抓住了卿政的把柄,立马对上位的大长老道。
大长老也蹙起了眉头,这卿政确实太不像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