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考验
在其身旁还坐着俩中年男子。分别是城北李家家主李尧和城东丁家家主丁湛。这二人修为皆在灵虚境中期。
姜震从怀中拿出三个储物袋放在石桌上，抿了口茶水，神色平静：“天行至尊陨落想必三位已经知晓。”
“前日姜某去了趟明珠城，听闻城主姜伯凌与云阳城城主姬轩、流光城城主赵渊创建了人族联盟，欲集结地界修士前往九嶷山，以防修罗族来犯。在此用人之际，姜某打算先行前往。遂请来三位以城南相托。”
“姜兄是怕离开之后，咱们几家乱来吧？”李尧盯着桌上储物袋，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未等姜震开口，一旁的丁湛嘴角带着些许讥讽抢先一步：“姜兄，念在你我两家平日里多有生意上的来往，丁某想提醒你一句。”
见姜震看向自己，丁湛继续说道：“修罗族天性嗜血残暴，个个凶猛善战，不惧生死，即便是强大如空冥境界的修士都难以招架，咱们四人不过灵虚境中期，你又何必强逞英雄。”
“哦？”姜震眉头一挑：“不知丁兄口中所说的英雄，应当如何？”
丁湛神色傲然：“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天行至尊陨落我人族已元气大伤，若是再大动干戈必会自乱阵脚，到时候岂不任人宰割？”
“哎……”姜震闻言暗自长叹，微笑着摇了摇头：“也罢，姜某此行只是为了向三位转达一声，城南一事还望三位照料一二。”
话音刚落，李尧便伸手朝桌上储物袋抓去：“姜兄发话，李某自然答应，不过你这储物袋里……”
“诶。”姜震将其拦下，脸上笑容意味深长：“储物袋等姜某走了再开也不迟，只要三位立下道誓答应便可。”（道誓在山海世界极为常见，由上古时期的轩辕黄帝所创，被整个山海世界生灵沿用至今。修士立下道誓后若有违背，誓言内包含的所有惩罚都会一一应验。）
“什么！？”李尧闻言连忙将手收回，瞪大双眼：“这可不行，姜兄若是信不过我三人那李某便就此别过。”说着便起身欲离开凉亭。
“慢！”柳然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看向姜震的眼中竟已带着些许狂热：“姜兄放心，柳某在此立下道誓，他日若城南姜家有事，定举全族之力守护，若违此誓，神形俱灭。”说罢，咬破中指，手中快速结着指印点向印堂。却见那血印竟然被其印堂穴缓缓吸收，未留下丝毫痕迹。
姜震朝其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见柳然如此果断，一旁的丁湛也跟着发下道誓。
“李兄，请吧。”
此言一出，在场三人心中突然涌现一股心惊肉跳的感觉。
李尧神色一变，连连点头：“我发，我发。”
“姜兄你看……”
“恩？”
在其道誓立下之后却已不见姜震身影。唯有一句话语传入三人耳中：
“英雄未必能横扫千军，但在大敌来临之际，定会为了心中执念挺身而出!”
三人闻言皆心神一震，忍不住倒吸口冷气。
“啊，这……”丁湛惊呼。
一旁的李尧端着茶杯的手不停颤抖，额头布满冷汗，后背已被汗水浸湿。此刻其心中十分确信，若刚才自己执意离开，定会命丧于此。
“原来他一直压制着自身修为……”柳然呆呆地望着亭外，回想着前日与姜震打斗时的情景，一股劫后重生的感觉漫上心头。
三人坐在亭中沉默了许久，气氛显得异常压抑。
“哎。”柳然叹了口气，“我三人空有一身修为，能受前辈点化实乃三生有幸。”说罢，起身将桌上储物袋放入怀中朝城西走去。
“李兄。”丁湛朝李尧递了个眼神，示意其将桌上储物袋打开。
李尧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拿过储物袋。
“啊！”只见其身子突然往后一退，摔出了凉亭。坐在地上指着桌上储物袋一脸难以置信：“丁丁丁，丁兄……”
丁湛有些好奇地将头伸过去，只看一眼便瞬间呆住。储物袋里满满地放着一堆元晶。（元晶是天地元气的结晶体，一枚元晶所含的元气相当于一千枚元石，皆是修士间流通的重要货币。）
“李兄，我们发啦，哈哈哈哈……”回过神来的丁湛忍不住心中的狂喜，朝李尧大喊。
……
姜昊坐在院里，看着陆陆续续走进姜府的下人朝王三问道：“三儿，咱们家怎么会有这么多下人？”
王三：“嘿嘿，少爷，您平日里可从来不关心这些事情呐。”
“老子问一问不行吗？怎么说话的？问你什么你就只管回答。”
“是是是。”王三连忙点头，“咱们姜家下人共计两百六十八名，平日里都被刘管家安排到城南姜家商铺帮忙。”
王三口中的刘管家是一年近半百的男子，在姜震刚来凤鸣城时便做起了管家。这二十几年把府上事务打理的井井有条，从未出过差错。深受姜震器重。这不，说着刘管家就走进了姜府。
“少爷。”刘管家来到姜昊跟前躬身行礼。
在姜昊的记忆里，之前那顽皮小子对这刘管家颇为尊敬。见其过来行礼，姜昊连忙起身：“刘叔来啦，来来来，您坐。”
“哦不不不，靖安不敢。”刘管家微笑着连连摆手。
“让你坐你就坐，你……”
“昊儿，你就别为难靖安了。”走出主屋的涂山玉对姜昊笑道。
“夫人。”刘管家急忙扒开姜昊手臂，理了理长衫朝涂山玉行礼。
涂山玉看了眼人头攒动的姜家大院，朝刘管家问道：“靖安，人都到齐了吗？”
“回夫人，除了张麻子前些日子生了重病卧床不起，其余人都已到场。”
“嗯。”涂山玉点了点头，心里刚要开始对姜震埋怨便见其走了进来。
“老爷！”院中下人齐齐鞠躬，立刻安静下来。
刘管家赶紧来到姜震跟前行礼：“老爷，人都到齐了。”
“嗯。”姜震应了一声，走到人群前沉默片刻开口说道：“今日让你们来有件事宣布。”
“过几日我和玉儿将离开长州一段时间，往后府上所有事务都交给靖安来处理，我只希望各位能做到我在与不在都一个样，将城南撑起来。”
说到这里，姜震顿了顿，环顾四周后继续说道：“各位来姜府的时间最短的也远超三五载，往后可将这姜府扩建，把这城南当做你们的新家，别让这姜府变得冷清。”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感觉到姜震此次离开时间一定不短，皆低下头，神情显得十分低落。
“靖安。”似不忍心看着人群中有人抹眼泪，姜震将刘管家叫去了别院。
“靖安啊。”
“老爷。”
姜震拍了拍刘管家肩膀，神情有些恍惚：“还记得当年你跟着我时，还是个毛头小子，如今却即将迈入不惑之年，这岁月如梭，不得不令人慨叹呐。”
刘管家闻言立即红了眼眶：“老爷您就别煽情了，靖安的命本就是您给的，您再这么说下去，靖安……”
“哦，好了好了好了。”见刘管家开始抹眼泪，姜震立即打住，“往后姜家就交给你了，有事可去城西找柳然。”随后，姜震拿出一枚储物袋放入刘管家手中：“若是有一天遇见灵虚境之上的修士造次，可用这袋子里的东西保族人平安。”
“老爷，您这是要离开多长时间啊？”
姜震深吸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若一切顺利三年之内可回，若出现意外……”
“老爷，您……”
“哎，好了，你带着他们回去吧。”似不愿多讲，姜震转身出了别院。
晚饭后，姜震带着姜昊来到了城南凤鸣山山顶。整个凤鸣城的夜景一览无余。
城上星空皓月，城中万家灯火，感受着徐徐微风拂过，姜昊神情有些陶醉。
其身旁的姜震负手而立，黑发白衣随风飘动，别有一股出尘之感。
“昊儿。”
“嗯？”见父亲呼唤自己，姜昊连忙转过小脑袋。
“有些事情，爹想让你自己做决定。”
“爹您说。”
“你是愿意去宗门修炼还是待在姜家？”
姜昊想都没想立马说道：“肯定是待在家里啊，宗门什么都比不过家里好。”
姜震沉默片刻：“嗯，不过为父有句话想问你。”
“嗯。”见姜震难得这么好说话，姜昊连忙点头。
“身为姜家男儿当心比天高，眼中需装得下日月星辰，心底要容得下高山大海，若步入武道，便要立志站在武道之巅，你可做得到？”
“这里的人牛皮都喜欢这么吹？”姜昊内心惊讶，见姜震神情严肃地盯着自己，仿佛心中所想被其看穿，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果然还是那个顽劣之徒。”姜震说着便朝姜昊挥出一巴掌，虽然没有挨着其身子，但掌中散出的强大元气还是令其跌落悬崖。
“啊……”
极速坠落的姜昊只听上空传来一道威严嗓音：
“连这等小事都做不到，你如何系得住我姜家满门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