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是

  一个人在办公室无所事事的坐了一下午。下班的时间到了,她关好门窗切断电源,一个人默默的等电梯。电梯门打开,橙子姐,瘦哥,部门领导席哥都在。她欢快的跟大家打招呼,然后就跟橙子姐说着女人之间的体己话,一路到一层。电梯门开了,大家陆续走出电梯,相继出门。女人们打开折伞,置身傍晚的暑热之中。
  上班的第十四个年头,人生的第三个本命年,已近不惑的她却在这一年里体味着人生迄今为止最大的困惑。她也曾用尽洪荒之力试图回天,只是始终没找到问题的根源,自救无门。许多个无眠的夜晚,她蜷缩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光。失去朋友的爱,原来也会让人这般痛苦。她一点一点回想那一段时间事情的发展演变,妄图找到缘由,给自己一个出口。那段痛苦的心路历程像一个一个图钉针扎到肉里,又一遍一遍拔出来。
  早晨起床,她又把自己一番打扮,拿出百倍的精气神微笑着去上班。她总是在微笑,大笑,搞怪的笑,掩藏内心深深的疼痛与寂寞。难得糊涂,舍得放下,修行是苦的,就像莲子的心。
  一个人撑着伞过马路。是一个典型不会抓时机的人,总是要很久,路面上几乎没有车的时候才敢走过去。路过三个小药店,两个卖丝绸制品的小门店,两个小超市,还有几个人丁冷落的小饭店,就到了一个小区的后门。家离单位只有一个路口,平时她走路上下班去,也不过15分钟左右。从她的单位出门,过马路,穿过这个小区,再过马路往东走一段,就到了她居住的小区门口。她家所在的那栋楼在小区最里面。半老的小区,非常安静。小区的人员构成比较简单,曾经城中村的平房改造工程。不少居户都是原来一个村子的人,或者是后代,三代,都是相熟的。
  沿着楼梯走上二楼,记得要做个心理准备。对门的黄狗这个点钟总是站在它家的门口,眼神仓皇的思索着要进家还是要下楼去。她几乎每天都跟它照面打个招呼。黄狗非常温顺,从不喧闹,而且眼神温柔又害羞,经常会不好意思的转头把脸对着自家门。刚开始她试图温柔的召唤他,引着他走下楼去。可是黄狗胆子实在是太小,怎么也不肯挪动半步。后来她便只打个招呼就开门进去。从猫眼看过两次,黄狗只有确认她已经进门了,才敢贴着墙壁,曲着腿,沿着楼梯几乎是贴着楼梯地面悄悄的匍匐下楼,瑟缩的样子跟他并不娇小的体型非常不相配。
  曾有一次不知是哪家的外客来访,第一次来的小姑娘上楼梯转过头,猛然看到站在门口的黄狗,吓得大声尖叫。北方冬天的时候,没有照明的楼道黑乎乎的,这只狗应景的出现,制造出类似恐怖片的气氛。同行的父母担心之余对着黄狗呼喝连连,可怜这狗子哆嗦着身子进退维谷,门内的我对这笨狗又心疼又好气。锋芒毕露都赖这庞大的身躯,灵魂托生错了躯体,来世间净受委屈呢!
  偶尔听对门的大姐叫它happy。happy从不很表现出happy,其实我觉得它应该叫kind。一双眼睛写满了,别看我生的大,其实我胆子小,我本善良。
  打开门走进屋子,中厅,略有些暗。拖鞋凌乱的甩在门口,黄色的皮沙发上零落着孩子和孩子他爸早晨换下来的家居服。每个战斗的早晨,一番喧闹嘈杂之后随着大门合拢的那一声,惊堂木拍案一般,声音都消失了,留下一片狼籍的战场。她已经习惯了他们的这种生活方式,虽然有时不免厌烦,像个黄脸婆一样唠叨抱怨。手里也总是东一件西一件帮他们归置整理。她暗暗告诫自己,不要寄希望于别人的改变,自己能多做就多做一些,不然就选择忍耐。一个人原生家庭带来的生活习惯和自己的惰性加合在一起,是足以让任何人产生离婚动机的。其实都是互相的,也许对方比他隐忍的更多,只是可能在不同的方面罢了。
  走得很热,在没有空调冷气的办公室坚守一天心很累。她甩下包包,打开淋浴器去冲凉。最讨厌身上粘着汗黏腻乎乎的感觉。冲完凉,疲倦一扫而空。除了早晨,这个时间是她的最爱。一个人回到家,洗完澡打开电视,听着电视里娱乐节目的欢笑声,做做卫生,洗洗衣服,有时候她还会把早起来不及叠的被子,未收拾平整的床整理一下。整理让她心情好。拿着抹布把这里那里擦一遍,没有积尘的空间,是她心灵的乐土。尽管坚持不了多久,老公孩子一回家就会把这里那里弄得一团糟。但是这短暂的一刻,也能让她治愈自己。快乐大本营请来了小骨和白子画上仙,她这段时间的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