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外宿(一)
晚会前一晚,接到老三的电话。羽泉和金海心,零点的小型演唱会,要过来看看。也好,两个红娘想来验收成果,那就大方满足他们。
师兄毫无预兆的出现在观众席。我面对着全场观众,努力的保持标准笑容。师兄在台下专注的看着我。内心的小兔子一个劲儿翻跟斗。一个眼神,整晚我都开心的不知所措。都值得,足以忽略掉一段时间以来特等奖学金学姐有意无意的挑衅。
散场后师兄在礼堂外等我,我扑通通跑过去,心里好像煮开了蜂蜜水,甜蜜粘稠的冒着泡泡,扑~扑~
今天不回宿舍了,一会儿给往你宿舍打个电话吧。
我在有点迷糊不清,被师兄拉着手带走了。师兄箭步如风,我一溜小跑跟着。还没认真体会尴尬,就到了师兄楼下。远远看见三哥怀里裹着燕子正冲我们挥手。原来如此。
东西都准备了?
师兄省去了见面的寒暄,直奔主题。三哥把脚边一只大购物袋踢了踢。
都在这儿。
进去吧。
燕子依然裹在三哥怀里,一边跟我拉着手。她眼睛亮亮的冲我笑着,然后四个人先后上楼。
我先帮三哥和燕子冲了热咖啡。燕子洗完手,抱着杯子窝在沙发上,看来刚才冷的不行。她喝一口咖啡,看我一直裹着风衣,问我,
怎么你比我还冷么?
我掀开风衣的一角给她看。
刚才在会场做礼仪,师兄直接叫我过来,我只穿着这个。
旗袍,美丽又冻人啊。
师兄在他屋子里叫我。我走过去的时候,看到他手里有一套家居服,明显是男款。
总比穿那个好。你先换上。下次在这边准备一套。
嗯。
师兄出去掩上门,我一边把自己套进这套看起来还没穿过的家居服,一边有点儿害羞又有些甜蜜的想师兄的话,
在这边准备一套……
裤长还好,肥了。我用旗袍上别下摆的别针别在腰上。袖子很长,我挽了两个圈才露出手来。出房间门的时候自然被大家笑。也顾不得了。
我跟师兄默契的摆桌子,洗菜,装盘。三哥也帮忙把羊肉分出一部分装盘,其他先放进冰箱冷冻。
小餐桌加了两把椅子,四个人一人一面。电磁炉里底料咕噜噜沸腾起来。袅袅的蒸汽顺着透明锅盖的小孔升腾在餐桌上方。燕子迫不及待的坐到餐桌旁。火锅,冷夜里最是让人着迷。
我坐在燕子旁边,给每个人的碗里调底料,加麻将,香葱末,香菜。师兄把洗好的素菜和冰箱里解冻的大虾端上桌子。然后我把筷子分给大家。第一锅下去的羊肉已经熟了,锅子里漂浮着白白的油沫子。
三哥给燕子夹肉。燕子终于满足的发出一声感叹。
可算是活过来了,刚才觉得真要被冻僵了。
师兄也帮我夹了两片肉,知道我吃的不多。
冻着燕子了。你们通知我的时候我已经来不及给你们留钥匙。岩岩我也没机会告诉她。
岩岩?
我正低头认真夹肉,以为三哥叫我,于是出声应和。
嗯?
我一边往锅里下羊肉,一边抬头看着三哥。
三哥却只笑着看我,并没有下文。
着三哥的道,每次都屡试不爽。
你们俩的演唱会看的咋样?
师兄岔开话题。
一般般,这种小城市的,组织一般,歌手们也是应付了事。没啥感觉。
三哥语气淡淡的说。看来不甚尽兴。
我一边给大家分肉,一边往锅子里下入新的生肉。我也听说今晚有演唱会。我以为看演唱会是非常fashion的事情,原来fashion就在我身边。
师兄夹了一只虾放在我碗里。结束了我的神游。我夹起来吹一吹,开始动手剥虾子。剥完了很自然放在师兄的碗里。拿着纸巾擦手,三哥又在看着我笑。
果然我没看错,贤妻。
我感觉脸蹭一下就红了。虽然氤氲着火锅的热气本来就容易脸红,但是这种发烫的感觉让我非常不自在。感情他来看演唱会也许只是幌子,专门来拿我开心倒是真实目的。
师兄这回没说话。只是夹了菜往我的碗里放。我也就默默的夹了菜往嘴里放。燕子笑笑的捅捅三哥,一桌人心照不宣。我也就释怀了。抬头看看对面的三哥,他的揶揄里面更多的是开心。眼神很暖。
天冷。咱们喝点儿酒暖暖。
师兄不等大家意见,就自顾自离开桌子,去橱柜底下的柜子里拿了一瓶白酒,四个杯子。
他给我倒酒的时候,我觉得我要把杯子盯出窟窿来了。还好只是意思意思一个杯底。我人生第一次喝白酒。不知道会闹出什么笑话。硬着头皮跟大家举杯。
倒是三哥看出来我的不自然。
喝过么?
没有。
小口喝,慢慢咽。
嗯,试试吧。少喝点儿没事儿的。
师兄也说。平时他是不让我端白酒的,啤酒也只是喝一口应景。既然师兄起意,我没有理由不奉陪。我很乖的。
很呛。感觉嗓子眼一下子扎紧了。咽不下去。
三哥搂着燕子俩人笑着看我。师兄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总算是咽下去了。赶紧喝水。中国千年的酒文化,我怕是难继承了。
以后慢慢就好了,刚开始不会喝,不习惯。
师兄一边给我添水,一边淡定的说。
还有以后?怕是要很久以后了吧。
后来师兄和三哥喝了很久,燕子早就困的不行了,歪在三哥肩膀上几乎睡着。三哥把她扶进有阳台的那个房间,先睡了。我从没在这儿睡过,所以这时候开始思考,今天晚上我会怎么度过。一口白酒的效果慢慢显现,有一阵子心脏跳的特别明显。我迷迷糊糊的坐在桌边,听着他俩聊天。有时候会有一阵子听不到,一会儿又恍惚的清醒过来,但是感觉他们说话声音很远。
最近还吃药么?
不怎么吃了。
真的?
嗯
过去了,可算是
嗯
让你动心,小丫头不知道是怎么修的道行。
不用修,天生的
……
他们说的话我已经不甚明白。我朦朦胧胧的睁着眼睛,看到师兄很认真的在看着我。我冲他笑笑。然后我觉得我实在撑不住了。眼皮靠的越来越近,感觉到视野越来越细,然后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