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发制我
那天午饭我又吃了很多,因为又被大物虐了一上午。最后嚼鸡排嚼的我腮帮子都酸了。四师兄适时的拨了几条到他的餐盘里,教育我。
你要尊重食物。上天赐我们五谷杂粮鸡鸭鱼肉,我们要感恩。你这样用食物泄愤是很罪恶的。
鱼在对面半是因为为我半是因为四师兄,笑得一双大眼睛剩个月牙,师兄在旁边我看不到表情,反正觉得我跟四师兄配合的好像一出喜剧。
出了食堂阳光明媚,我们四个人在门口分手各自去宿舍休息准备下午的课程。
刚刚走到门口,一个男生有点莽撞的走到我面前,往我手里塞了一个纸条,转身跑掉了。我无心看这纸条上写着什么,却觉得背后要被师兄的眼刀划开一个血洞。天呢,这时机选的也忒好了。
周四下午去师兄那里。这之前师兄没出现过。我这几天心里有些忐忑。以我的经验,今天下午也许会不太好过。我攒了两次的大物作业,还等着大师指点我一二。然而我是小人之心了。一切并没有什么不同。师兄还是按照题型套公式的方法给我辅导作业,之后我们一起看了一部电影,租的DVD影碟,傲慢与偏见。晚饭在我的要求下是在市场吃的酸辣粉,买回来就不那么筋道了。吃完我又买了一整只烤鱿鱼,边走边吃。小岛的烤鱿鱼是最好吃的,没有之一。
你说伊丽莎白会不会喜欢吃烤鱿鱼?
没理我。
达西先生呢?
你去问问。
师兄你也不爱吃?
还行。
那你怎么不要?我可不分给你啊。
又没理我。
315晚会是你主持么?
我推了。
作为副站长,你可以这样么?
课题你帮我做?
我希望师兄主持,因为我们是迎宾和颁奖礼仪。师兄在舞台上很压场,我很喜欢他的台风。做礼仪司仪上场的时候,可以偶尔跟师兄擦身而过,那一刻的感觉美的要冒泡。不过泡泡还没冒出来就被师兄残忍的拍灭了。
我噘着嘴往前走,微微叹了一口气。眼前出现一张面纸。
达西先生要是看见伊丽莎白一嘴的酱汁和孜然,估计扭头就走了。
我不是伊丽莎白。
嗯,你是月亮公主。
公然嘲笑我的兜齿。
你总爱掐我的下磕,感情是故意的。
嗯,我总想当饭勺可能挺合适。
我顿住脚步,眼神凌厉的盯住他,他好像没看见,刚好过来帮我擦了一下嘴。我并不领情。故作姿态大步流星的走回家去,其实已经到楼下了。我在厕所洗手洗嘴漱口的时候,师兄自己打开门进来。我对着镜子偷偷观察自己的下磕。唉,谁让这是家族遗传呢。
我从小最自卑的就是这个了。虽然矫正了牙齿,但是侧面看去,下巴还是历史遗留问题。所以不管谁喊美女我都非常不爱听。我觉得兜齿让我离美女这个称呼有点遥远,所以那些用这个来称呼我的人都是别有用心,甚至是坏心故意。
师兄竟然说我是什么?饭勺。是可忍孰不可忍,地位再低我也是有几分尊严的。
你再噘嘴下巴真的要……
你还说还说!
我跳起来冲过去像炮弹一样撞在他身上,踮着脚尖摇晃他的肩膀。被他顺势一环腰一起摔在沙发上。他又伸手摸我的下巴,坏笑着说,不爱听啊,那我不说了,就还是月亮公主吧。说着亲亲我的嘴。
那还不是一样。
本来就是,凭什么不让说。
哪有拿人家缺点开玩笑的。
我不觉得是缺点。我觉得挺好的。
切。
嗯,兴许切菜也可以。
你……
我自认伶牙俐齿,但是跟师兄比差一个段位。
这样很有辨识度。挺好的。
才不是呢。
怎么不是,看你的追求者前仆后继的,难道因为你是月亮公主减分了?你的意思还应该更多?
脑子里面突然亮起一个小火花。
我应该放聪明点。
师兄看我不说话,也不说了。用胳膊支着身体站了起来,剩下我若有所思的歪在沙发上。
审讯室的灯,亮了。
哪来什么前仆后继?
你四师兄,你Robin师兄,还有那天那个卷毛,今天蹦出来的这个,又是什么牛鬼蛇神?这是我知道的。燕子说的那个追到楼下的。还不算我自己。
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追你的都排到山海关去了。再说,你自己算什么算啊。我心里偷偷地嘀咕,可不敢出声。
那个,怎么回事。
哪个?
你是要跟我装傻?
仔细想想的话,好像在社团招新的时候见过,最后名单上没有这个人,我对他完全没印象的。
干嘛的?
忘了哪个系的了。
愉快的约了饭?
并没有。
坦荡荡啊。
事实。
没有下次。
这个我怎么保证。依旧是心里嘀咕。
怪不得不让我送你。
这句颇有怨妇气质。
师兄转身要走。我赶紧弹起来抓住他的衣服。然后两只手从背后费力的环住他。我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抑制不住的偷笑。在我许多年的认知里,师兄的存在神秘又遥远。他一步步的走到我面前,像个普通人似的打翻醋坛子处处让我吃瘪。我内心无比的受用。我一点点融入角色,从不可思议到感觉真实。
他用一只手倒背过来环住我的腰,拖着我往前走。我就像个拖油瓶似的被他一路拖着走到这里,再走到那里,停一会儿,又拖到别的地方去。
还不放开?
不放。
一棵树上吊死啊?
不怕。
后面一大片森林啊。
我看不见,看不见。
我把整张脸贴在师兄后背上,瓮声瓮气的回答。一叶障目,不见森林。能这样躲在师兄的身后,拿什么我都不换。
师兄。
嗯。
吃水果吧?
吃什么?
都行。
大概我贴人的表现分数不俗,师兄拖着我走到冰箱旁,挑了两只猕猴桃,又拿了橙子。伸长手臂拿来切水果的菜板,放在流理台上,低着头心无旁骛的切水果,装盘。然后又深长胳膊拿牙签,一支支插好。然后他横着挪了两步,把菜板和水果刀洗净放好。端着果盘转身往沙发那里走。最后一只手拎着我的胳膊把我摁到沙发上,果盘放在小桌上,小桌子推到我脚边。
吃。
哦。
还有我不知道的么?
什么?
我边开心的大快朵颐边应付师兄。
再装。
我发现师兄心细如发又锲而不舍,我以为前面的话题已结束,已经开始幸福生活了。没想到这是一盘糖衣炮弹。
我对灯发誓?
有一个算一个,以后也要老实交代。
那以前的呢?
我说完了真想给自己嘴上打个封条,我这纯粹是被师兄的糖衣炮弹打倒了,自己挖坑自己跳。
你有兴致说,还得看我有没有耐性听。
送我回宿舍吧。该关门了。
不是不让我送么?
不安全,看我这么瘦,海风一吹我怕飘走了。
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浑身都是小肥肉,当秤砣都够了。
不送拉倒。我这叫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脱衣?说完我自己就脸红了。今天真是应该打嘴。
师兄假意忽视了我的2话,套上外套走过去穿鞋。
别的不怕,怕肉包子出去被狗叼走。
我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