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我的优势
在他被人惊醒，揉着惺忪睡眼出门之后，看到的就是另一场族会，更加盛大、更加热闹，更加针对。
整个姜族上下，无论男女老幼，悉数齐聚一堂，演武场人头攒动、摩肩擦踵。
所有人脸上，都带着一抹惊惶。
乃至于长老会，更是个个脸色铁青。
“听说了吗，长乐帮千人堵城！”
“卧槽，为什么城卫军没有反应？”
“你忘了，还不是咱们的姜大少，前两天才打脸了城主府，弄死了一品高阶炼器师朱大师！别说城主府，就是其它三大家族，也只会隔岸观火看热闹！”
“就是，而且长乐帮点名找姜族麻烦，丝毫不为难其他人，这才是最要命的！不怕敌对，就拍针对！”
“不止，我听说长乐帮这次来，还是因为姜歌，是他打死了长乐帮三档头金不换……”
“竟有此事？”
“当初姜歌允诺单刀赴会时，我就知道此僚定要坏事，却不想竟崩坏如斯！”
“三天两族会，史无前例！”
“全都是因为姜歌，这废物醒过来后，不是在作死，就是在作死的路上，还拖累了我族。”
“族之将亡，必有妖孽！”
“我唾沫多，我先来，呸！”
……
到处都是议论、咒骂，唾沫星子飞满天。
这种愈演愈烈的情形，终于在姜歌慵懒登场之后，达到顶峰。
“你就是姜歌吗？！”
一个老者挡住了姜歌的去路。
这是一个八十几岁的老人，满天白发，杵着拐杖，穿着堂口服，显然是一个缺乏武道天赋，负责打理族内世俗行当的执事。因为常年累月不归宗族，所以甚至不认识大名鼎鼎的姜歌。
这个时候，姜歌本应该表现出尊老爱幼的样子。
但他没有，只是冷冷梳着头，道：“我是。”
那老者道：“姜大少，老朽今年八十岁了，我有孙子，还有重孙子，一家四世同堂十几口人，为姜族管理药堂、医坊，本来日子过得安逸，现在因为你的缘故，却要举家逃难，人心惶惶。若是姜族不存，大厦将倾，我们不知道该去哪里！我们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呜呼哀哉！”
听到这话，场面一度沉默，所有人都用愤愤不平的眼神盯着姜歌。
紧接着。
“我们究竟何怨何愁，你要害得大家家破人亡？”似是为了佐证，一个青壮男子愤懑发声。
这是一个高大魁梧的青壮年，也穿着堂口服，浑身散着药渣子香，面目与老者依稀相似。
讲真的。
别说长乐帮只敢堵门不敢进城，就是他们当真进了城，那又如何？
姜族三位武师，难道是吃干饭的？
狂暴丹，毕竟不能当饭吃。
退一万步讲，就算忌惮恶匪鱼死网破，忌惮城主府、三大家族乘火打劫，不得已暂停了矿区产业，诺大一个姜族，几百年的积累，那是开玩笑的？
无理取闹！
但却闹得深入人心，很煽动。
长乐帮凭借狂暴丹，可杀武师，战力可比拟四大家族，而且肆无忌惮、冷血无道，如今来势汹汹，黑云压城城欲摧，当真是凶威无可敌。
内忧外患，稍有不慎，就是族毁人亡。
因此。
这一老一少，一哭一闹，顿时就让原本就心中忐忑的族人越发不安、猜疑，甚至一些原本支持姜如烈的族人，立场也动摇了。
“把姜歌交出去，息事宁人！”
“不错，冤有头债有主，凭什么要我等担惊受怕！”
“姜歌，你还是不是男人？”
到处都是质疑，到处都是声讨。
这场面一出，甚至就连姜如烈都无法公然袒护姜歌，否则就是人心向背、众矢之的。
姜歌望着这群族人。
这些人中，不乏有五星、六星，甚至七星武士，都是能独当一面的精英。
但此刻却表现得像个娘们。
怯而避战，姜族风骨何在？
比起这群懦夫，反倒是杀伐果断、能动手尽量不哔哔的长乐帮，更让人欣赏。
通常情况下，反派死于话多。
但长乐帮从上到下，都是一群与众不同的丑男子，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甚至打乱了姜歌的大半计划。
无怪乎，能秀得族人头皮发麻。
“姜大少，求求你救救我们，自行了断，向长乐帮认输、求饶吧！”
见时机成熟，那老者抱着姜歌的大腿，拼命的哭。
“……”姜歌无视之，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视而不见。
“姜大少啊！”老者哭得更用力了，“老朽若是被你害死了，可千万记得送口棺材呀！”
姜歌梳头道：“你的棺材，要滑盖都还是翻盖的？”
“……”老者一愣。
这话题太刁钻，还是继续哭吧，高帽子一顶一顶给姜歌戴好、戴死。
“姜大少啊！你有本事，你就从老朽尸体踩过去吧！”
老者咳嗽吐血，紧接着就躺平了，像一具冷冰冰莫得感情的尸体。
然后，姜歌就真的踩过去了。
“你特么真踩啊？！”老者的“尸体”被气得活了过来，大声呵斥。
青壮男子更是青筋暴起，拉扯着要上来理论。
“啪啪啪！”
姜歌抬手，你们一人一个大嘴巴子，谁也不许抢谁的。
父子双杀，齐齐扑街。
这下耳根子清净了。
众人又气又恨又无奈，只能齐刷刷让出一条路来，让姜歌直面长老会。
姜如轰、姜如崩……各派系长老，一道道目光齐刷刷落在姜歌身上，视若不详，目光冰冷。
都说豪门无情，尽是表面兄弟。
如今老族长的势单力薄，更是一目了然、空余叹。
姜如烈似又老了几分，坐在主位，沉默片刻，然后道：“都歇歇，喝口水。”
“小歌，你跟我来。”
…………
内堂！
姜如烈轻轻咳嗽两声，道：“想好了，要去？”
姜歌道：“想好了，要去。”
又是一阵沉默。
姜如烈又道：“小歌，你能赢吗？”
姜歌沉吟片刻道：“六成把握，可能还要更低一点。”
原本姜歌是有九成把握的。
但是现在……城外布局大部分搁浅，赢的把握下降到了五六成。
不得不说，虽然互为敌对。
但金长乐本人，却充满了混乱邪恶的阵营魅力，狠辣、果决，有枭雄之姿。
姜歌道：“而且这六成的把握完全建立在金长乐的狠辣上，他必须更不择手段、更心狠手辣。”
姜如烈点了点头，像是肯定，又像询问，又带着一丝关切，道：“也就是说，面对面开战，你觉得打不过？”
肯定打不过。
姜歌的战力值顶天了就是一个八星武士，还只能维持三击，就肾虚了。
别说姜歌一人，就是加上姜虎的五百族兵，面对长乐帮两个七星修为，实力更在金不换之上的档头，面对九星修为的金长乐，还有不知修为的汴金莲，都是九死一生。
但如果加上姜如烈……那就是十死无生。
“这一战靠的不仅仅是修为、战力，而更多的是知识、技术、经验，还有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姜歌深吸一口气道：“谁要是在思维上输了，那就输了。”
这就是他和武者最大的不同。
武者，秉承天恩、蒙受神赐，视荣耀高于一切，视武魂为身份象征，天武魂生而高贵、废武魂卑贱如狗。
但姜歌他是穿越者，他是雇佣兵。
武者，要的是荣耀，战士，要的是胜利。
所以，他可以光明正大的无耻、放荡不羁的轻狂，堂而皇之的蔑视一切、打破一切。
你尽管布局、下套，阴谋阳谋，骚不死你，算我姜歌输！
这才是他的独一无二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