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螺旋升天
姜平很快被人抬了回来，奄奄一息，目光呆滞，显然无法接受这残酷的现实。
“你张口闭口说我是废物、垃圾，我倒是好奇，如果你发现自己比我更要不堪，又会作何感想？”
字字句句，音犹在耳。
每一个词儿，都如锉刀锯在姜平咽喉，让他口干舌燥、羞愤交加，最后竟是气昏过去！
姜歌上前就是一巴掌，又给打醒了。
姜如崩狠厉的目光落在姜歌身上。
姜如烈的目光则落在姜如崩身上。
小老弟，你怎么肥事？
“咔嚓！”咬紧牙关。
姜如崩一张脸涨成猪肝色，像吃了苍蝇一般难受，目光几度变换，最终悻悻离去。
“孙子，挺会玩啊！”
姜如烈挤眉弄眼笑着，眼中异彩连连，自己这孙子真的变了……干得漂亮！
老人家乐呵呵捋着胡须离开，如利剑劈开人群，笔挺的身躯伟岸霸道，仿佛永远不会垮、不会塌……但毕竟是会塌的。
姜歌没有跟上去。
回光丹的后遗症，这会儿才要显露，如恶虫附体，吸精血、吞寿元，遗害无穷！
其唯一解药，便是四品归元丹，可惜纵是寻遍整个大乾国，四品炼药师，也是寥寥无几。
事虽难。
但他有直播间。
每天十分钟，分秒必争，无暇感伤。
……
“贩剑，贩剑，我贩剑！”
“制杖，制杖，我制杖！”
城内城外，熙熙攘攘，商旅络绎。
时不时有人纷争、口角，一言不合拔刀相向，从街头打到街尾，场面和谐友爱，其乐融融。
民风淳朴天方城。
姜歌带着直播间观众行走其中，就似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瞅什么都是新鲜、稀奇！
“卧槽，这可比电视里的仙侠世界精彩！”
“快看，那个人的武魂竟然是一座火山，头顶冒烟！”
“前方高能，大石碎胸口！”
“主播，前方出现大美女！”
“哇，这胸好长，不对，这腿好白！”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What'tyour扣扣？”
“可爱，想日！”
“楼上说的是人话吗，放开那女孩，让我来！”
“都让开，让我用尿滋醒他，卧槽，上当了，松口！你松口！！！”
直播间弹幕爆屏。
“叮”的一声。
此间，又有一百人被系统拉入直播间，700名额占满。
“啥玩意啊这是？”观众［上学心情比上坟还沉重］发了个问号。
“我怎么突然就进来了？”观众［作业，休得胡闹］。
“那个吊大的出来解释一下？”观众［体育老师生病了］。
眼前，弹幕先是短暂地空白了一会儿，紧接着就热烈起来！
“新人快跑！这直播间里除了我都是基佬！快走！！！走！！！”观众［知男而上］。
“摄像师开机，灯光师开灯，音响师准备收音，话筒递给这位上男兄，请说出你的故事！”观众［抢我辣条还想跑］。
“欢迎萌新入坑，此直播间永不太监，真实穿越，在线直播！”
“如若不然，作者狗贼一定蛋碎人未亡，一赞碎一蛋，上不封顶，蛋不够，轮回还，以此贴，告世人！”观众［往亦云］如此说道。
瞬间。
“点赞99＋”
……。
直播间里沙雕无边，然而姜歌却不得不把视线挪移出来，心中微微不爽。
几个嘻嘻哈哈的人影，挡在路口。
紧接着就是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
“哎呦呦，瞧瞧，这不是咱姜歌，姜大少么，真是好兴致，这刚在大禹宗被人打得半死，今儿个就出来闲逛了！”
伴随着这声音，一个身穿大粉袍，手拿折扇，腰佩镶钻宝剑，全身上下挂着不知多少珍珠、宝玉的骚包少年，突然出现。
物以类聚，这骚包少年左右，跟着的也尽是一些妖艳贱货、骚气冲天，怀里或多或少还都搂着一个打扮艳俗的女子。这些女子，一个个穿戴极少，几乎不着寸缕，白花花的胸口圆球露出一半，两条玉腿也大肆露出、晃悠。
姜歌当时就走不动道了。
“卧槽，主播不要动，我要截图！”
“主播，敢动我就杀了你，骨灰都给你扬了！”
“不准说话不准动，动一动你的打赏没！”
“文明观球，自带纸巾！”
“好说，在下鲁初雪！”
“在下鲁智深！”
“在下鲁成针！”
“在下强鲁灰飞烟灭！”
“在下先鲁为敬！”
直播间的氛围，一秒鬼畜。
姜歌真是一动不敢动，漫长的过了整整三秒钟，直播间才又活了过来。
“哦嚯，完蛋！”
“索然无味。”
“主播，快走，我真的一滴也没有了！”
“楼上，提起裤子说话！”
“叮，观众［戒鲁帅三倍］打赏主播一个火箭！”
“……”姜歌。
好半晌，姜歌才回到灵武大陆这个次元，皱眉看了骚包少年一眼道：“你谁啊？”
“卧槽！姜歌，你胆儿肥了，连我都不认识，是不是又犯傻了，还是想讨打？”
听到姜歌的话，骚包少年直接怒了，整个人咆哮起来，眼神凶恶，一副姜歌敢再装模作样，就立马收拾他的样子。
与此同时，骚包少年身旁的一群酒囊饭袋呼啦一下围住姜歌，一个个摩拳擦掌！
呃……
姜歌终于想起来这骚包是谁了。
沈太浪，人如其名的浪，出身天方城城主沈家，二十年放浪形骸、声色犬马，乃是天方城第一败家子！
明明拥有不俗的天赋、丰硕的修炼资源，愣是被酒色掏空，二十年，修为只达三星武士，差点气死老父！
在姜歌的记忆里，这沈太浪仗着身份，行事嚣张跋扈，可没少欺负“前身”。
“沈少问你话呢，废物，聋了？”
“混账！！！”
而姜歌的思索和沉默，落在众人眼里，那还得了，那分明就是挑衅啊！
几名小家族纨绔当即怒视着姜歌，各自真气爆发，明显一副动手的架势！
一群酒囊饭袋而已。
姜歌毫不在意：“沈太浪是吧，我说你家这些狗是怎么养的，怎么连主人说话，狗不能乱叫的规矩都不懂？”
“废物！”
“住口！”
姜歌这话一出口，一众纨绔肝火大动，眼里的愤怒仿佛随时能够喷出来……但毕竟没有喷出来。
因为，此姜歌非彼姜歌。
不仅仅是实力的变化，强势崛起杀姜坤、败姜平之后，姜歌身上，自然是带着一股子杀气、煞气！
睁眼，瞪！
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一众纨绔却似肩头压了千斤担，沉重、压抑！
瞬间。
众人眼神一变再变，后背黏糊糊被冷汗浸透！
变了！
姜歌这废物，绝对是变了！
众人心头大震，沈太浪更是愕然。
揍了姜歌十七年，沈太浪简直比姜歌还要了解姜歌，痴呆低能、天生废材、胆小如鼠的姜歌，变了？
沈太浪眉头一皱，发觉事情并不简单：“姜歌，你什么身份，本少什么身份？你一个废物，凭什么在本少面前摆谱？就算本少身边的人的确是狗，那也不是你可以数落的！”
沈太浪身旁，一众纨绔心中绞痛，不敢吱声。
身份？
要什么身份，我是穿越者！
姜歌斜视沈太浪一眼，冷冷道：“好狗不挡道！”
“废物，你敢说我是狗？！”
沈太浪勃然大怒，眼睛都瞬间变得赤红，濒临暴走！
姜歌惊讶道：“你这就承认了？”
“你——”沈太浪气得发抖。
一旁，众人想笑，但不敢，憋得红脸。
“哈哈哈哈！”姜歌却是捧腹大笑，他笑得不是沈太浪，而是直播间。
“哈哈哈，主播的操作好骚！”观众［你怎么扛着品如的衣柜］。
“骚还是你骚，90度弯腰！”观众［求求你们给品如留一件衣服吧］。
“我打开这沙雕直播间，歪歪斜斜的每一个镜头上都写着‘沙雕’，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满写着‘你好骚啊！’”观众［抓周树人和我鲁迅有什么关系］。
“求沈太浪心理阴影部分的面积！”观众［腰间盘］突出发言。
于是，街道上的父老乡亲们看见诡异的一幕——
大名鼎鼎的废物姜歌笑得合不拢腿，一旁，则是憋得红脸的小纨绔，以及彻底暴走的沈太浪！
沈太浪，肾虚的三星武士！
他觉得自己能赢，这局稳了！
他笑得格外猖狂！
他冲了上来，他平A！
姜歌微微整理发型，一发包子雷过去，蹦瞎嘎啦嘎！
螺旋升天，没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