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八章 再见旧人
“事已至此，你气也是没用的了，不如想想办法，看怎么把人救出来。”
上官曜赌气道：“我才不救她，本王懒得管她了！”
墨韶云挑眉一笑，故意问道：“哦？你当真忍心看着她被砍头？还有啊，扶蓉对她恨之入骨，眼下她落在扶蓉手里，指不定正在遭什么酷刑呢，你能坐视不管？”
想到闻人玉被严刑拷打的场面，上官曜的心就莫名其妙地揪了起来，缓声道：“那，怎么救啊？罪都已经认了，难道我要去劫狱不成？”
“劫狱也未尝不可！”江景昀突然出声，“你是庆王，凭着这个身份，想要带走一个犯人并不难，衙门的那些人，不敢阻拦你的，关键在于，你舍不舍得为一个女人坏了自己的名声？”
上官曜这个人本来也名声不好，这倒是没什么在乎的，只不过，这次可不仅仅是名声问题，如果他当真强行带走闻人玉，就是违背皇命，是对抗朝廷，若被人大做文章，再给他安置一个通敌的罪名，他也玩完了。
然而事到如今，也顾不得许多了，还是救人要紧。
于是乎，上官曜便赶紧去衙门那边。
墨韶云和江景昀二人闲来无事，也随行去凑个热闹。
听说庆王殿下又来了，姜魁赶紧出来迎接。
“庆王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王爷请里面喝茶！”
上官曜哼哼道：“本王今天不是来喝茶的，本王是来找人的。”
“找、找人？”姜魁为难地看了他一眼，装傻道：“这衙门里，还有王爷要找的人么？”
“当然有，否则本王也不用大晚上的跑到你这来了不是？”
姜魁赔着笑，继续装傻：“是是，只不过不知王爷找的人是谁？”
“闻人玉！”
“这、这个……”姜魁吞吞吐吐，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上官曜十分不耐烦，皱着眉头恼火道：“什么这个那个的，还不快把人带出来？还是说，你要本王亲自去找人？”
姜魁不停地抹着汗，怯怯地答道：“不是卑职不肯给王爷行方便，只不过，钦差大人那边，卑职不好交代啊，大人说过了，闻人玉是重犯，谁都不准探视，更别说带走了，王爷，您这不是为难卑职吗？”
上官曜把折扇一收，说：“好，本王不为难你，本王自己去大牢拿人！”
“王爷……”姜魁正无可奈何之时，忽然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谁也别想带走闻人玉！”
闻声望去，正是扶蓉匆匆而来。
然而与她同来的，还有另外一个人——数月未见的上官辰。
上官曜和墨韶云两人同时震惊了，想不到上官辰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墨韶云下意识地挡在江景昀身前，生怕他被认出来，要知道，上官辰可是见过江景昀的，尽管江景昀此时带着面具，也还是要小心为上。
“你千万别出声啊。”他小声地叮嘱江景昀。
后者点了点头，视线却直直地落在上官辰身上。
上官曜看了上官辰一阵，直接无视他，径直向扶蓉说：“闻人玉是无辜的，你没有权力抓她。”
扶蓉道：“可她自己认了罪，还签字画了押，怎么会是无辜呢？她虽然不是姓慕容，可在慕容家十几年，跟慕容铮同流合污，勾结西姜，那是合情合理的。”
“本王说她是无辜的，她就是无辜的！立刻给我交人，否则本王要动手了！”
上官曜确实是着急了，因为上官辰的出现，打乱了所有的计划，他只想尽快带着闻人玉走人，却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上官辰的权力比他大。
“三弟，你真是越来越胡闹了！闻人玉是死刑犯，怎么可能让你带走？”上官辰怒斥道，“这几个月你仗着自己亲王的身份四处干涉官府事务也就罢了，如今却连皇上的人旨意也不顾了吗？”
“你……”上官曜气急，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墨韶云上前为他辩解：“这几个月庆王殿下的确干涉了不少地方事务，但他的出发点都是为国为民，并未做什么危害国家之事，怎么是胡闹呢？”
上官辰朝她看过来，眼神复杂，但很快又转移了视线。
“不论如何，闻人玉你们是不能带走的。”
“如果我非要带走呢？”上官曜攥紧拳头，目光如炬地瞪着上官辰，本来他们俩的关系就不好，曾经又为了墨韶云而闹得更僵，现在则是愈发恶化了。
上官辰沉声说：“假如你一定冥顽不灵，那就只有动手了！”
话音未落，他大手一挥，几十名侍卫全部围了上来，这是上官辰从梧都带来的护卫，跟衙门的人可大不相同，他们个个训练有素，武功高强，别说只上官曜和墨韶云等三个人了，就是再来三个，只怕也是敌不过。
墨韶云拉住上官曜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先走吧，要是连你也被抓住了，闻人妹妹就真的没救了。”
上官曜虽然恼恨，可也神智清醒，明白墨韶云之言有理，犹豫片刻后，颔首道：“好，我们走！”
紧张的气氛总算是缓和下来，墨韶云松了一口气，拉了拉江景昀，准备离开。
“能跟你说几句话吗？”上官辰忽然说道。
这话显然是说给墨韶云的，江景昀皱了皱眉头，侧首看向墨韶云，只见她一脸为难。
墨韶云下意识地瞥了江景昀一眼，回头道：“当然。”毕竟朋友一场，总不能连这点要求都拒绝吧？
两人遂出了包围圈，来到无人的角落说话。
“好久不见了，你最近过得好吗？”上官辰一开口便是寒暄。
墨韶云笑着问：“好，当然好，你呢？”
“还是老样子。”上官辰顿了顿，又问：“我本以为你会回北国去，为何却还逗留在南国？”
“南国景色好啊，我想到处走走看看，等走累了再回去。”墨韶云敷衍道。
上官辰不傻，当然知道对方是在敷衍自己，可当初他们还挂着夫妻名分的时候，他都管不着她，如今就更加管不着了。
他犹豫了一会儿儿，又问：“你和上官曜，你们……”
墨韶云知道他要问的是什么，遂抢先答道：“我跟他只是朋友，这一路上他对我照顾良多，我很感激他。”
上官辰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然而目光不经意间却又掠过正站在上官曜身旁的另外一名男子。
“那个人是谁？”
“这刚一见面，王爷就要查户口吗？”墨韶云有些哭笑不得。
上官辰面上一赧，微笑道：“是我多嘴了，不过有句话我还是要说的，上官曜这个人看着吊儿郎当，行事草率，实则心机很深，你还是不要跟他走得太近为好。”
墨韶云不由微微蹙起秀眉说：“我觉得你对他有偏见，就如他对你也有偏见一样，你们俩表面和平，内里相斗，有什么意思呢？既然大家都是为国家好，何不摒弃前嫌，同心协力起来呢？”
“我也想，但我跟他是性情不和，很难齐心协力的。”上官辰其实心里很看不起上官曜的为人，这话已经说得很委婉了。
墨韶云摇摇头，算了，人家兄弟俩的事情，自己这个外人就不要多嘴了，随即她换了个话题。
“那个扶蓉，是皇上的人还是你的人？”
上官辰一顿，问道：“这有区别吗？”
“有，当然有！”墨韶云摆出严肃的态度，“你我相识一场，我不希望你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你是指慕容家的事？”上官辰心下了然，他知道墨韶云在某些方面，是个原则性极强的人，“皇上要回收兵权，对付燕王，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那慕容家呢？慕容家那几十口人，就活该成为你们权利斗争的牺牲品吗？”墨韶云的情绪开始变得激动，“慕容家多少人为国家流血牺牲，对君主忠心无二，君主就是这样回报他们的？”
上官辰冷声道：“既然慕容家忠君爱国，那为皇上巩固皇权做出牺牲又有何不可？”
“你……你这简直是强盗逻辑！”每个人立场不同，思想就必然不同，墨韶云自然明白这一点，可她接受不了上官辰的观点，这也使得他们这场谈话无法再继续。
缓和了一下语气后，她说道：“我希望你可以考虑一下，放了闻人玉，不要再徒增杀孽。”
“可她不是自己来认罪了吗？我就算想放她，也找不到理由啊。”对于闻人玉，上官辰也有所了解，知道她只是慕容家的养女，其实也认为没必要把她牵扯进来，只是她非得自己来送死，他就没办法了。
墨韶云解释道：“那是因为她想一个人将罪责承担下来，换慕容铮一条生路，她肯定是被扶蓉给骗了。”
“扶蓉？”上官辰似乎并不知道扶蓉跟闻人玉之间的恩怨。
墨韶云便简单地讲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