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八章 王爷出马

  墨韶云又一次丢给上官曜一个白眼,一脸无语地道:“你庆王殿下是梧都出了名的无赖,偷奸耍滑哪一样没干过,现在来跟我说什么风度?你可别笑死人了!”
  “哎,现在是你们求我办事还是我求你们办事啊?嘴巴这么毒,小心本王一走了之!”上官曜做出不满的模样,转身就要走。
  一旁的白鸢一把将拉住,面无表情地说道:“要是不帮忙,你休想离开。”
  上官曜瞅了她一眼,又转头看看墨韶云,嘿嘿一笑:“也不用这样,本王不过是开个玩笑,白姑娘怎么就当真了呢?前面带路,我帮你们这个忙就是了。”
  墨韶云忍不住摇了摇头,心下感叹,看来还是白鸢治得住上官曜这种人。
  于是乎,三人便来到了县衙。
  这里跟平时一样,两命衙差在门口一边守门一边开小差,里面的衙差因为闲得发慌各种找乐子,就是乌烟瘴气,丝毫没有作为官府应该有的样子。
  墨韶云摸了摸脸上的假胡子,放粗声线道:“我们要见县令大人,麻烦进去通报一声!”
  两个衙差正在斗蛐蛐儿,玩得正是起劲儿的时候,完全没有把她的话当回事,只敷衍了一句:“没看见官爷正忙着呢吗?没功夫搭理你,稍后再来!”
  公差都是这个死样子,县令的素质如何就可想而知了。
  上官曜怒道:“身为官府公差,拿着朝廷的俸禄,理应尽忠职守,怎能在当值之时玩乐?这让过往的百姓看见了成何体统?”
  那两个衙差依旧在斗着蛐蛐,看也不堪他一眼,讥讽道:“你算哪根葱,官爷的做什么还要你来管了?”
  上官曜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一路走来,途经的各个郡县,像此等现象屡见不鲜,许多地方官员的官职其实都是买来的,他们根本不会干实事,没有治理民政的能力,只会媚上欺下,贪污腐败,搅得地方百姓苦不堪言。
  然而即便民怨四起,这些贪官的官位却始终稳坐不倒,因为他们都在梧都朝廷里有人撑腰,就算有人弹劾,也压根不用着急,只要出得起钱,什么问题都能解决。
  更让他悲哀的是,自己这个所谓的亲王看着这一切,却没有能力去改变这个现状。
  如今皇权旁落,连皇上都身不由己,受制于人,更何况是他这个闲散王爷呢?
  再如此下去,南国只怕是要走向灭亡之路了。
  暴脾气的白鸢二话不说,冲上来一脚踢翻装蛐蛐的盘子,这还不算,怒火一上来,干脆连两只蛐蛐也给一并踩死了。
  见此情景,两个衙差呆愣须臾后,皆是暴跳如雷,立刻拔刀相向。
  “你个丑八怪死麻子,居然敢踩死我们的蛐蛐,今天跟你没完!”
  为免被人认出来,白鸢是下了苦功夫的,她给自己女扮男装,脸上抹灰还不够,还特意点了一脸的黑点,看上去很像麻子,简直奇丑无比,所以衙差便这么骂了一句。
  白鸢冷笑一声道:“踩死两只蛐蛐算什么,老子没连你们一道踩死,你们就应该庆幸了!”
  如此嚣张的人着实少见,尤其是这么个嚣张的丑八怪,两名衙差感觉受到了莫大的羞辱,立即提着刀扑过去。
  白鸢先是后退两步,而后三拳两脚夺了对方两人的刀,并将之撂倒在地,狠狠地揍了一顿,直到打得他们大哭求饶才停手。
  “你们这些废物,不打就不老实!怎么样,现在可以进去通报了吧?”
  “去,去,我们这就去,大爷快饶了小的吧!”
  白鸢这才抬脚放了他们,见她他们连滚带爬地冲进衙门去后,嫌恶地说道:“真是什么样的上司就有什么样的手下,都是欺软怕硬的渣滓!”
  上官曜斜眼瞥向她,笑道:“这也怪不得他们害怕,就你白女侠这副凶狠的模样,是个人见了都会瑟瑟发抖。”
  “改日让王爷也瞧瞧我凶狠的模样,如何?”白鸢转头看着他,笑里藏着刀。
  “不用了,本王早就见识过了,还是算了吧。”上官曜干笑道,哗啦一声打开折扇一个劲地扇着风。
  墨韶云在旁边看着,忽然之间好像感受到了一丝微妙的气息,这两人水火不容,见面就吵,谁也不待见谁,可在关键时候,却能默契合作,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就好像诸多影视剧的那些主人公一样,一开始是冤家,吵着吵着迸出火花,后来就成了一家,嗯……有戏!
  墨韶云摸着下巴,心下打起了算盘。
  正当她深思时,衙差跑了回来,毕恭毕敬地说道:“县令大人就在内堂,几位请进!”
  三人便跟随其后,绕过公堂进到后园,最后来到内堂。
  谢县令此时正坐在屋里养伤,身边好几个侍女服侍着,水果点心伺候着,要多悠闲有多悠闲。
  县令打量着墨韶云和白鸢两人,可能觉得太辣眼,所以露出了一副嫌弃的表情,最后对着养眼的上官曜问道:“就是你们几个要见本官?有什么事啊?”
  上官曜没有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我是来接元夫人和元小姐二人的,还请县令立刻放人。”
  闻言,县令眉头一挑,哈哈大笑起来。
  “你哪儿来的这么大口气,胆敢命令本官?这牢里的重犯也是能随便释放的吗?”
  “你若不放,我便罢了你的官,将你发配到边疆去做苦力。”上官曜面带微笑地说出这句话,看似颇有威风,但在县令看来就是个笑话。
  “罢我的官?你以为你是谁?丞相还是皇帝?口出狂言,不知所谓!”
  上官曜淡然道:“本王当然不是皇帝,也不是丞相,但也要惩治你一个小小的县令,还是足够了。”
  本王?
  县令听到这个称呼,脸上的神色有了些许变化。
  “你究竟是什么人?”
  墨韶云介绍说道:“这位乃是当今皇上的兄长,庆王殿下,此番微服出巡,是奉了皇上的密令,去到各个郡县视察,专门查处贪官污吏,虽然不能先斩后奏,但拥有罢免以及任命和调遣地方官员的特权。”
  本来想说可以先斩后奏,但念及这是在吹牛皮,还是得有个限度,否则牛皮吹破了,不好收场,所以她才特意说低了一个等级。
  但这个等级已经让上官曜想打人了。
  他是偷偷离开梧都的,走之前都没跟小皇帝打个招呼,哪来的什么密令?再说了,以他的名声,就算小皇帝是要派人秘密巡察,也不会将任务交给他啊。
  顶着皇帝的名义在这里骗人,万一被小皇帝知道了,怎么说也得治他一个欺君之罪,这狠心的女人是想害死他吗?
  “庆王殿下?”县令赶紧收起戏谑的笑脸,站了起来,但依然狐疑地看着上官曜,“您果真是庆王殿下?”
  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上官曜只好硬着头皮往下走了。
  “怎么,县令大人是不是要查看本王的身份证明?”
  县令微笑道:“我只是习惯谨慎从事,这年头招摇撞骗的人很多,本官只怕上当,望阁下谅解。”
  “谅解,本王当然谅解!”上官曜表现得十分配合,立刻便掏出了一枚令牌。
  在南国,通常会用令牌来做身份证明,但凡有身份的人,都拥有一枚独一无二的令牌,并且随身携带,上官曜自然也有。
  皇室的令牌是用黄金打造的,只有半个手掌大小,正面印着狼图腾,背面刻着封号和生辰八字。
  县令接过来一看,果然见背面有个“庆”的字样,赶紧下跪行礼:“卑职眼拙,不知是庆王殿下驾临,多有冒犯,请王爷降罪!”
  上官曜拿回令牌,径自踱到主位坐下。
  “念你虽然无知,却也并非有意,降罪就暂时免了,先起来吧。”
  “多谢王爷开恩!”县令赶紧爬起来,暗自捏了一把汗,因为太过紧张,一下子便将之前的事给忘了。
  “王爷稍坐,卑职这就去吩咐下人准备酒宴,为您接风洗尘。”
  上官曜摆了摆手,说:“不用了,本王乃微服出巡,不想太招摇,酒宴什么的,就免了吧!将方才本王跟你讲的事情办妥了就行。”
  县令倏地一愣,这才想起之前的对话,骤然变色。
  “这……”
  墨韶云见状,心头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如果这狗官只是不愿意放人,最多只是面露难色,何来的惊惶之色?
  难道元夫人母女已经惨遭毒手了吗?
  她当即厉声大喝:“怎么,王爷的命令对你不管用了吗?叫你放人就放人,磨蹭什么?”
  县令慌忙道:“王爷息怒,并非卑职有意抗命,只是那妇人她……”
  “她怎么了?”
  “两个时辰前她就自杀死了。”
  “你说什么?”墨韶云怒不可遏,一把揪住县令的衣襟,吼道:“是你们把她逼死了是不是?还是根本就是你们将她打死了?”
  墨韶云的人装扮虽然不如白鸢的难看,但左脸上粘了一道疤,横眉竖目起来,很有几分威慑力的,尤其是她这双眼睛,像要吃人一样,吓得县令浑身直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