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一章 遭到毒打

  啪~
  打耳光发出的脆响在房间里响起,孟莹就这样被几个人拽着,毫无反手之力地硬生生挨了将近三十个耳光,直到她被打出血,脸肿得几乎看不清人样,新桃这才硬着头皮劝说道:“郡主,不能再打下去了,否则她会被打死的!”
  张紫柔自然不会在乎这区区一个侍女的性命,冷笑道:“打死就打死了,有什么好怕的?”
  “可孟莹毕竟是梁婶的女儿,而梁婶又是王爷尊重的人,若是梁婶告到王爷那里,事情就不好收拾了!”新桃焦急道。
  一提到上官辰,张紫柔便有些怵了,她虽然有父亲这么个大依靠,而且又怀了身孕,不用担心会被辰哥哥严惩,但辰哥哥看待自己的目光,是她尤为在乎的。
  本来她的形象在辰哥哥那里就很不好,要是今日再打死了孟莹,让梁婶一闹,辰哥哥必定会更加厌恶,甚至是痛恨自己,这一算起来,实在是不划算。
  于是几经权衡之下,张紫柔终于下令停止动刑。
  而这时候的孟莹被扔在地上,虽然还没断气,却已经几乎没了半条命,话是不可能说了,只半睁着眼看了张紫柔一会儿,便昏了过去。
  张紫柔一脸嫌恶地扫视了两眼,挥手道:“快把人带下去,不要把这里的地弄脏了!”
  新桃又道:“郡主,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给孟莹治一治伤?她伤得不轻,依奴婢看,还是……”
  “你倒是对这个孟莹颇为关心啊,你们关系很好吗?”
  张紫柔用充满怀疑的目光盯着对方,她是个很多疑的人,从来不允许自己的下人交情太过密切,因为担心她们会密谋迫害自己,尤其是不允许从燕王府带来的侍女跟璃王府里的下人走得太近。
  但是显然,新桃为孟莹多番求情,已经令她很是不悦乐。
  新桃心知自己越界了,连忙解释道:“不是,郡主误会了,奴婢只是担心孟莹倘若因此伤重而死的话,于您的名声不利……”
  “不用担心,不过是伤了脸而已,最多是毁容,死不了的。”张紫柔语气冰冷地说道,“毁容”两个字是她真正的目的。
  主子的手段,新桃是越来越畏惧了,暗暗提醒自己,往后还是多做事少说话为妙。
  孟莹被几个侍女拖着,扔出了西苑,并未送回住处,她就在院门口躺着,一直未醒过来,过往的下人知道这是紫柔郡主的手笔,也没人敢过问。
  直到天黑时,梁婶从外面赶回王府,听闻女儿遭到毒打的消息,连忙赶来西苑,将还在昏睡中地孟莹带了回去。
  而后她又从外面请来大夫,给孟莹治伤。
  “大夫,我女儿怎么样?”
  “没有性命之忧,不过这几天需要好好休养,上了药的脸不能碰水,也不能嚼食物,最好食用一些清粥羹汤之类的。”大夫叮嘱道。
  梁婶这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气,送走大夫后,便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
  又过了将近半个时辰后,孟莹终于醒了过来。
  因为两边脸肿得比包子还大了,说不出话来,孟莹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用泪眼看着自己的母亲,仿佛在向她诉苦。
  梁婶连忙握住孟莹的手,劝道:“大夫说了,你的伤并不太严重,过两日就能痊愈了,但是这几天一定要好好休养,不能乱动,为了能尽快好起来,一定要听从叮嘱啊!”
  孟莹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会乖乖听话,但她心里面最想的,是向张紫柔报仇,为自己讨回公道。
  于是,她在梁婶的手掌心写下了一个“郡”字。
  “娘知道,是紫柔郡主把你打成这样的,你放心,这一回娘不会再忍气吞声了,不论如何,娘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不要,也会替你讨回一个公道的!”梁婶目光坚定地安抚道。
  孟莹又眨了眨眼睛,心里甚为满意。
  不一会儿,梁婶问道:“听下人说,那天向王爷告状的人是你?是真的吗?”
  事已至此,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孟莹坐起身来,点了点头。
  梁婶是又急又气,急忙又问:“你为何要那样做呢?紫柔郡主的为人你又不是不清楚,让她知道你背叛她,她焉能放过你?”
  孟莹定定地坐着,并不做出回应。
  她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不能说出去的,她跟华清公主私底下合作的事,也不能让母亲知道,以免她又唠叨个没完。
  梁婶叹息道:“唉,现在问这个也没什么意义了,你这两天不要出门了,在这儿好好养伤,其他的事就交给娘办吧。”
  孟莹微微颔首,随后又躺了回去。
  这次谣言一个接一个地传出,十分蹊跷,也不知究竟是谁在针对她。
  还有,她去向王爷告密之事,除了她和王爷以及华清公主和她的两个侍女之外,并无其他人知晓,王爷是不可能说出去的,难道……是华清公主放出去的谣言?
  梁婶守寡十几年,只有孟莹这么一个孩子,所以格外疼爱,从小到大就将这个女儿捧在掌心,不忍心让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平时哪怕是这丫头犯了多大的错误,最多都只是责骂一顿,再禁足几天以示惩罚,根本舍不得碰她一根汗毛。
  然而今天,张紫柔却接连对她施以毒手,把人打晕了就那样直接扔在地上,不管死活,根本是把人当成了畜生看,梁婶已是忍无可忍了,一怒之下便来到了西苑,亲自向张紫柔讨要说法。
  但是,她到了西苑之后,却直接被拒之门外。
  张紫柔知道她会来找茬,所以一早就派人守在院子门口,叮嘱下人不准将她放进来,心想着过得一时,她没办法了,就会离开。
  可是,她低估了梁婶的怒火以及决心,为了女儿,她已经豁出去了,既然进不了门,她就在门口唱起歌来。
  当然,她“唱”的并非那种动听的歌谣,词中掺杂了好多与张紫柔有关的秘密,有一搭没一搭的,让过往的下人们听见了虽觉云里雾里,却又忍不住心生好奇。
  唱了将近半个时辰后,院子门口就吸引了不少人前来围观。
  认人都知道,梁婶乃是紫柔郡主身边的大红人,平日里常常能看见梁婶跟郡主一起出行,亲厚得就像是一家人似的,今天两个人突然就闹掰了,众人自然很想知道其中的缘故。
  屋内,张紫柔正在悠闲地喝着她的羹汤,对外面形势的变化还一无所知。
  新桃步履匆匆地走进来,皱着眉头道:“郡主,院门口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了,梁婶却还在闹呢,怎么劝都不肯走,您还是快些叫她进来吧,否则整个王府的人都要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了,一个老婆子而已,本郡主还用怕她不成?”张紫柔丝毫不以为意,继续喝汤。
  新桃焦急道:“您可不知道她骂的是什么,她将您之前如何欺骗王爷,如何陷害华清公主的事情都骂出来了,虽然比较隐晦,但不代表其他人一定听不懂啊,而且万一让王爷听见了,那您不就……”
  “你说什么?那个老不死的,居然敢将我的秘密抖出来?看我不撕烂她的嘴!”张紫柔当即暴跳如雷,蹭的一下站起身,准备去跟梁婶算账。
  “郡主稍安勿躁,您此时不宜出面,更加不宜去跟梁婶算账啊,否则不就正好向外人证明了梁婶的话并非胡说八道吗?”新桃连忙劝阻道。
  张紫柔这才冷静下来,颔首道:“此言有理,这样吧,你去把她叫进来,让她有什么话到里面来说。”
  “遵命。”新桃立即出门,将梁婶放进来后,又遣散了门口的人群,随后再回到屋里。
  此时,梁婶和张紫柔二人正在用敌视的眼神瞪着彼此,空气中笼罩着杀气,似乎是谁也不肯放过谁。
  新桃只好站出来打破沉默。
  “梁婶,不管你有天大的事情,也不应该在西苑门口大喊大叫的,在那么多人面前抹黑郡主啊,而且你又是王府的老人了,德高望重,如此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体统?”梁婶冷冷地一笑,“我女儿差点被人打死,现在躺在床上命在旦夕,我还能讲甚么体统?还有,我方才可不是在抹黑郡主,而是在叙说事实,别人不知道郡主做过什么,你们自己还能不知道么?”
  “你……”新桃本来想大事化小,没想到梁婶一惯谦卑,今日却这般咄咄逼人,一点退路都不留。
  张紫柔成功被激怒,一掌排在桌上,怒不可遏地骂道:“你这是在威胁本郡主吗?”
  “不敢,老奴只想告诉郡主,虽然你身份尊贵,高人一等,但也并不是可以为所欲为,滥杀无辜,孟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梁婶虽然语气平缓,话语里却充满了威胁意味,眼中也充斥着杀气,毕竟是在宫里摸爬滚打过来的人,比平常人身上更具有威慑力。
  但是,她面对的却是一个从不受人威胁的狠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