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七章 揭穿谎言

  上官辰听闻此言,登时如同遭到当头一棒,心头翻江倒海,又悔又恨。
  “你方才所言当真?这一切都是张紫柔的阴谋?”
  “自然是真的,奴婢安敢胡言乱语,污蔑紫柔郡主呢?其实从一开始奴婢就觉得郡主此举不妥,但不敢提出反对,也不敢来向王爷说明,这才导致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奴婢有罪,请王爷责罚!”孟莹说罢,又跪了下去。
  上官辰叹气道:“事已至此,说这些还有何用?你起来吧,我也是时候去找她问个清楚了。”
  孟莹连忙道:“王爷……还请王爷不要向紫柔郡主说,是奴婢将事情透露给你的,要不然,她不会轻饶奴婢的。”
  “我知道,你放心就是。”
  张紫柔的为人,没人比上官辰更清楚了,如果让她知道是孟莹在背后告状,孟莹只怕是没有活路了。
  望着上官辰远走的背影,孟莹暗暗松了一口气,她并不是怕王爷不信任自己,而是担心王爷知道自己也参与其中,一怒之下,会连带着她也处罚。
  毕竟王爷那么在乎华清公主,却被逼得打了她八十大板,如今知道事实真相,必然怒不可遏,就算碍于燕王的权势不敢动她,她身边那些出主意的下人还不敢动吗?
  怀着愤恨的心情,上官辰气冲冲地来到西苑,此时张紫柔正在用晚膳。
  “辰哥哥,你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还没用过晚膳吧?正好坐下来与我一起吃如何?”
  因为上官辰几乎从不会在饭点得时候过来,张紫柔一直想跟他吃顿饭,可就是没这个机会,此时见他来,自是欢喜万分,因为太过高兴,故而导致未曾注意到他的神情。
  她一边拉着上官辰的手叫他坐下,一边张罗下人添碗筷,却发现他始终一动不动,只是用阴冷的眼神盯着她看。
  “辰哥哥,你怎么了?为何这样看着我?”她终于发现不对劲,有些心慌了。
  上官辰没有回答,二话不说便将桌子掀翻,满桌的饭菜羹汤落了一地,房里登时一片狼藉。
  张紫柔和下人们都吓懵了,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味来。
  新桃扶住张紫柔,劝说道:“王爷,有话好好说,您何必动手呢?郡主大病初愈,着实经不起吓啊……”
  “好个大病初愈!”上官辰怒喝一声,“本王问你,你家主子得了什么病?”
  新桃顿了顿,觉得莫名其妙。
  “郡主先前不幸流产,卧床近半月,王爷不是明知故问吗?”
  “够了!还想骗本王到何时?”上官辰狠狠地瞪了新桃一眼,吓得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你们主仆上下一心,收买孙太医演了一出又一出的好戏,到现在还没演够?”
  闻言,张紫柔眉心一跳,脸色变得煞白。
  下人们已经不敢吱声了,唯有新桃还勉强保持镇定,连忙出言辩解:“王爷何出此言?郡主受了那么多委屈和伤痛,到今天都没能走出来,您怎么能听信谗言,如此怀疑她,伤害她呢?”
  张紫柔也赶紧说道:“那天晚上的情况你是亲眼所见的,我差点就没了命,怎么会是假的呢?是不是华清公主跟你说了什么?她那是污蔑我,想要报复我啊!”
  上官辰看着她,懊悔不已,觉得自己真是蠢得无可救药了,当初竟然就那样轻易地被她给骗了。
  “王爷……”
  “住口!”
  新桃的话还没出口,就被上官辰给骂了回去,“本王在跟郡主说话,也轮得到你来插嘴?都给我滚出去!”
  新桃不是没有见过如此暴怒的上官辰,只不过以往怒火都不是冲着她来的,所以并不觉得如何畏惧,但此时情况不同,倘若她不及时退下的话,只怕是小命难保。
  她看了张紫柔一眼,带着其他几个侍女匆忙退到了门外。
  上官辰再次沉默了下来,他想瞪着张紫柔主动向自己坦白,但是最终他等来的不是坦白,而是狡辩。
  “辰哥哥,我真的没有骗你,那孙太医是王府的常召太医了,与你关系亲厚,难道你连他还信不过吗?以你们的交情,他怎么可能对你说谎?”
  孙太医的确跟上官辰有着不浅的交情,但他们的关系还没到清楚彼此人品的地步,因此这个解释对上官辰并没有说服力。
  “本王已经另外请了一位太医过来,真真假假,很快就会知道。”
  听到这话,张紫柔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让别的太医一诊脉,什么都瞒不住了,如此,再说什么也是徒劳。
  “不必了,我承认,我是撒了谎,孩子一直都好好的,是我为了对付华清公主而谎称孩子流产的。”
  “你可真是厉害啊,将我骗得团团转,还逼迫我严惩华清公主,若非当初我执意不从,华清公主就白白丢了性命,本王得知真相,当应如何自处?”上官辰气得青筋直冒,此刻除了对张紫柔的愤恨之外,更多的是对华清公主的愧疚。
  八十大板虽然没有要了她的命,但让她吃尽了苦头,至今没有伤愈,他之所以一直没去庄清院看望,就是因为觉得没脸去见她,如今真相大白,他便更加没这个脸了。
  张紫柔道:“虽然流产是假的,但我被华清公主推倒,差点没能保住孩子却是真的,那个女人心肠恶毒,一直想迫害我和孩子,其心可诛,我想自保,耍些手段将她撵走,难道有错吗?”
  “到了现在,你竟然还把自己的所作所为视为正道,丝毫不知悔改!”上官辰厉声呵斥,简直有想打人的冲动,“从一开始就只有你找华清公主的麻烦,她从来不曾主动对你做过什么不利之事,你为何就不能安分守己一点呢?”
  张紫柔见他又在为那个女人说话,顿时又急又气。
  “你向来偏袒她,在你眼里,她做什么都是对的,我做什么都是错的,即便她对我不利,你也看不见,你当然会这么为她说话了!”
  “你……”上官辰一时间竟无话可说,这个张紫柔看来是无药可救了,“本王没工夫跟你纠缠,既然谎言已经被我戳破,那么我希望你能对外公布真相,还华清公主一个清白,并且亲自过去庄清院跟她赔罪!”
  “不可能!”张紫柔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他的要求,“要我给那女人道歉,除非我和肚子里的孩子都死了!”
  她这既是在拒绝上官辰,同时也是在拿孩子做筹码,威胁他,相当于说如果他非要逼迫,那自己就带着孩子去死。
  对于这个还没出生的孩子,上官辰得而复失,又失而复得,感情甚为复杂,但不论如何,有一点是不会变的,那就是他很看重这孩子,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纵然再讨厌张紫柔,对这孩子也厌恶不起来。
  沉默许久,上官辰转身往外走,行至房门口时,突然又停下脚步,回头说道:“从今天开始,你好生待在院里,不得踏出西苑半步,若有违抗,我必不轻饶!”
  “你这是要软禁我?”张紫柔极为不满,“难道我真就这么不如那个女人?为了她你就要如此待我,丝毫都不顾念肚子里孩子的情面么?”
  上官辰冷哼一声但:“我要不是顾念孩子,你认为你还好好地能待在王府吗?”
  “我父亲……”
  “别拿你爹来吓唬我!”上官辰怒吼道,“你现在是在我的璃王府,不是燕王府,做主的人是我不是你!你若真不想留在这里,那就回去便是!”
  张紫柔自然看得出来,上官辰这一次是真的彻底爆发了,他不会再顾忌燕王,假如自己真的走了,日后只怕很难能再回来。
  况且,向来她说要回去向父亲告状,都只不过是说说而已,并非当真,毕竟她也不是不清楚那样做的后果,她深爱着辰哥哥,自然不会做出对他有害的事情来。
  因此话说到这里,她已是无计可施了。
  “既然真相已经大白,传出去还华清公主清白是一定的,但我绝不会去向她道歉,即使你将我架过去,我也依然是这个态度。”
  上官辰心知张紫柔恨透了华清公主,也早就猜到她不会听从,方才不过就是那么一说而已,现在既然她态度这般坚决,自己也就不勉强了。
  最后说了一句“你好好自省吧”,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张紫柔瞬间泪满眼眶,颓然地跌坐在地上。
  新桃连忙跑进来,将她搀扶着坐到软榻上去。
  “郡主,不要伤心了,万一伤了肚子里的孩子就不值得了。”
  “本来以为我的好日子终于要到来了,没想到在最后还是功亏一篑,新桃,你说我是不是注定了这辈子都斗不过那个女人了?”张紫柔哭泣着说道。
  新桃抬袖轻轻地给主子擦眼泪,低声劝慰道:“公主不要这样灰心,来日方长,咱们还有的是时间和办法跟她斗呢,老天爷不会总把好运降临到她头上的,奴婢相信,终有一天,您能将她赶出去,成为璃王府真正的女主人。”
  “但在那之前,您首先要做的就是养好身子,顺顺利利地把小世子生下来,等有了孩子,您的地位不论在王府里,还是在王爷心目中,都会更上一层楼,到那时候,那个女人还能拿什么跟您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