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二章 依依不饶

  上官辰见张紫柔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怕影响到腹中胎儿,遂急忙解释:“你误会了,我不是要袒护华清公主,而是不想在事情尚未弄清楚之前下结论,冤枉了她。”
  “既然王爷心向着华清公主,半点也不顾及我和孩子,那我还活着做什么?不如早些自我了结了的干净!”张紫柔一边哭泣,一边掀被子跳下床榻,直扑向前方的梁柱。
  上官辰见状大惊,连忙冲上去将之拉住。
  “你这是做什么?”
  “既然王爷如此偏心于华清公主,全然不顾我们母子的死活,日后我们迟早是要死在她的手里,与其今后提心吊胆地活着,倒不如现在就结束了自己,一了百了!”张紫柔哭得梨花带雨,凄凄切切。
  上官辰虽然明知对方这是故意在以死相逼,心中恼火,却也无可奈何。
  “你也不用如此极端,华清公主并不是心肠恶毒之人,就算她的确有谋害你的心思,我也会护着你,不会让她得逞,这样还不能让你放心吗?”
  张紫柔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王爷对她本来就有偏袒,怎能不被她迷惑?她若再使阴谋诡计,你哪里能防得住?在我看来,最好的自保办法,就是将有危险的敌人赶走,如若不然,我则会日夜难安!”
  “你……”上官辰还是担心她过于激动,伤了腹中的孩子,所以不敢再无她争辩,“好,我一定会对华清公主做出惩处,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你先回去躺着,不要伤了自己和孩子,好不好?”
  虽然上官辰尚未给出张紫柔想要的答案,但好歹他也也已经松口了,张紫柔便不好继续再哭闹下去,否则必会引起对方的怀疑,况且,她现在本来应该是“非常虚弱”的,不能动气,再闹下去这戏就演得有点假了。
  于是乎,张紫柔很乖顺地由上官辰搀扶着,回到被窝里躺着。
  她拽住上官辰的手说道:“辰哥哥,我等你的决定。”
  “好好歇着吧,不要再胡思乱想了,等你养好了身体,我必然给你满意的答复。”上官辰轻声安抚,给她掖好被子,见其闭上眼睛睡过去后,才起身离去。
  然而,他前脚才刚离开,张紫柔便睁开双眼,坐了起来,随后,新桃以及梁婶等人也走了进来。
  “郡主当真相信王爷会处置华清公主吗?”梁婶蹙眉问道。
  张紫柔坚定地颔首道:“王爷既然答应了我,必然不会食言的吧?毕竟这次华清公主对我动手,乃是众人都看见的,如果他不做出惩处,如何使下人信服?”
  梁婶却冷笑着摇了摇头:“依老奴看,却是未必。”
  “为何?”张紫柔迷惑地问道,开始有些担心。
  “王爷向来宠爱华清公主,连她曾是北皇妃子的过往都可以不计较,足可见其对她的容忍之量有多大。”
  “而且,恕老奴说句不好听的话,王爷对郡主您并无多少在乎,若非看在您腹中这个孩子的份上,他不会有半分怜惜,方才之所以答应你,不过是怕你太激动影响了胎儿,随意敷衍你罢了。”
  “即便王爷迫于形势,对那女人做出处置,也必定不会是真心诚意,最多训斥两句,再禁个足而已,将来那女人依然是璃王正妃,而郡主你也依然低她一等,一切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你……”张紫柔听完这话后,瞬间怒火中烧,可是纵然她再怎么不爱听梁婶的话,却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她比谁都清楚,辰哥哥是对自己没多少感情的,要不是当初父亲以权相逼,他绝不会去提亲。
  方才要不是因为自己有孕在身,他或许压根就不会来看望。
  “那依梁婶所言,我该怎么做,才能不让这次筹谋落空呢?”
  梁婶笑了笑,答道:“老奴认为,郡主应该给王爷下一剂猛药,让他产生足够的悲痛之情,化悲为愤,真正怪罪到华清公主身上去。”
  张紫柔提出疑问:“你方才也说了,王爷对那女人情真意切,极其宽容,又如何会怨恨于她?”
  “假如郡主腹中的孩子没了呢?”梁婶勾唇,露出一丝阴险,“王爷再怎么宠爱那女人,也总不会胜过自己的孩子吧?丧子之痛,岂是一个女人可以弥补得了的?”
  “什么意思?你是要本郡主真的把这孩子打了?”张紫柔又一次怒了,“这种馊主意亏你也想的出来!”
  梁婶连忙解释道:“不是,郡主误会老奴的意思了,这孩子是王爷的亲骨肉,当然不能真的伤害,只需让下人和太医配合演一场戏,让王爷以为孩子没了就行。”
  闻言,张紫柔两眼瞬间一亮,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倒是个好主意,只是,此事迟早会穿帮,到时候王爷得知我欺骗了他,还不跟我翻脸?”
  “只要撵走了华清公主,还有谁能跟郡主争?王爷即便怪罪于你,也只是暂时的,您到时再诚心跟他认个错,想办法挽回不就是了?王爷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不是吗?”
  张紫柔微微颔首,陷入了沉思,梁婶说的没错,若不让辰哥哥足够悲痛,他是不会下决心动华清公主的,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她只有冒一次险,以争取一举成功。
  想到这里,张紫柔立刻决定采纳梁婶的建议。
  而这时的上官辰已经来到庄清院,可让他意外的是,并没有见到要见的人。
  只有荔枝领着几个侍女出来相迎。
  “公主去哪儿了?”
  荔枝答道:“回王爷,公主去了静心堂,她说自己罪恶深重,要去面壁思过,请王爷回来后不必去寻她,降罪便是,不论您如何处置,她都欣然接受。”
  上官辰愈发感到失望,原本还想听听华清的解释,或是不小心,又或有什么苦衷才那样对待张紫柔,可现在她竟然主动去了静心堂,还主动请罪,这不是心中有鬼吗?
  “除此之外,她就没再说别的什么了?”
  “没有。”荔枝摇头道,见王爷神情有异,不禁为自家主子担忧起来,原本想为公主说句话,但想起公主的吩咐,还是没有多言。
  随即,上官辰离开庄清院,犹豫一时后,还是往静心堂去了。
  当他赶到时,看见墨韶云正跪在堂中的蒲团上,双手合十,双眼闭着,当真像极了在忏悔什么。
  “公主,王爷来了。”白鸢小声地在墨韶云耳边说道。
  墨韶云连忙起身,转头看向上官辰,福身道:“王爷凯旋而归,华清待罪之人未能远迎,还请恕罪!”
  上官辰没有说话,只注视着墨韶云,过了好一会儿,才将视线转移至白鸢身上,用质问的语气道:“听说昨天夜里,你将梁婶及众多侍女打了一顿?可有此事?”
  “回王爷,确有其事,但奴婢出手,实乃迫不得已,并非肆意闹事。”
  墨韶云即刻解释道:“王爷,此事不能怪白鸢,昨日梁婶带着一帮人闯入庄清院,欲对我动手,白鸢也是护主心切。”
  “这么说来,本王也确实不好怪罪你,”上官辰说着,摆了摆手,“先下去吧,本王有话要与公主单独说。”
  白鸢担忧地看了墨韶云一眼,转头退了出去。
  “王爷去看望过郡主了吗?她的情况如何了?”墨韶云说出的第一句话不是为自己辩解,而是询问张紫柔的状况,这让上官辰更加相信了张紫柔的话。
  上官辰不答反问:“你是真心关心郡主的情况,还是假意为之?”
  “当然是真心,郡主毕竟怀有身孕,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岂不成了天大的罪人?”墨韶云笑着回答。
  “你既然知道,那为何又要对郡主动手呢?”上官辰的眸子里已经隐约有怒火闪动。
  必是张紫柔在他面前添油加醋地讲述了一番的缘故,墨韶云早知道会如此,有了心理准备,从容地答道:“有些话没谈拢,起了些争执,拉扯之间,不小心就将她推倒了,我不是有意的。”
  上官辰狐疑地盯着她,用质问的口吻道:“是吗?真是不小心?还是说,她说了某些不中听的话,刺激了你,一怒之下你就对她动了手?”
  墨韶云并无多大的反应,依旧从容。
  “王爷若是要这么说,那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了,事已至此,只希望郡主和孩子平安无事。”
  上官辰想听她的解释,但偏偏她就不说,甚为不甘心。
  “我想知道,你们昨天究竟谈了什么。”
  “我们的谈话相信紫柔郡主已经跟你说了吧?我何必再复述一遍浪费口舌呢?”
  “你……”上官辰气急,“你就不怕本王因此将你休了,赶出王府吗?”
  墨韶云淡然一笑,说:“你不会,因为你是个顾全大局的人,我好歹是北国的公主,你休了我,就等于私会南北两国的盟约,影响甚远,所以你不会这么做,就算你会,我也欣然接受。”
  上官辰无可奈何,只能认命了,始终他都拿这个女人没办法,这辈子是注定要栽在她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