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 最终妥协
“情况不妙，各国使臣明日都要离开了，桓国的使者还说要带着王子的遗体回去向桓王请罪，让桓王举兵攻南国，为王子报仇。”
上官辰越说神情变得越是古怪，而后靠近墨韶云一步，小声地说道：“一切，正如你所愿呢！”
墨韶云不由眉心一跳，讪笑道：“怎么说是如我所愿呢？你们南国跟谁结仇，跟谁打仗，与我何干？”
“不用再装傻了，我知道在百花楼刺杀两位王子的人，就是你。”上官辰目光如炬地盯着她，“你想解除北国的危机，破坏南国与南边诸国的盟约是最好的办法，而且我已经调查过了，昨日你出门的数个时辰里，正是两个王子遇刺的期间，所以我敢肯定，你就是刺杀他们的人！”
墨韶云顿了顿，嘴角渐渐绽放出笑容。
“既然王爷已经认定，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这也就是等于默认了。
虽然上官辰已经有了八成的把我，可心里面依然希望听到对方的辩解，只要她否认，他便信她，可她什么也没说，这一刻，他这心里难受至极。
“你应该知道，杀了桓、滑两国的王子会引来诸国的疯狂报复，南边再无宁日，不知又有多少百姓即将面临水深火热，流离失所，家破人亡，你怎能如此忍心？”
墨韶云冷嗤了一声，说：“南国的百姓是人，北国的百姓就不是人了吗？北国就活该被人侵略，我们的百姓就活该被你们的铁蹄践踏？璃王殿下，几这话说得好没道理啊！”
“要不是南国先出尔反尔，意欲趁北皇抵御外敌之时举兵入侵，北国何至于陷于险境？我又何至于走出这一步？”
上官辰被堵得突然间无话可说，是啊，谁愿意被侵略，谁愿意国破家亡呢？
细细想来，他们俩都是各为其主，各为其国，没有谁对谁错，他又何必来质问她？
“你可曾有一刻将自己当成南国的王妃，而不是北国的公主？”
墨韶云摇头道：“从我嫁入璃王府的那一刻起，我便是南国的王妃，但是，正如我之前所说，我北国公主的身份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我千里迢迢来到南国，就是为了给北国谋求和平，此志永不会变，因此，不论何时，只要我还没死，我就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维护北国。”
“我明白了。”上官辰叹了一口气，转身去了。
墨韶云远远地望着他，忽然有些愧疚和同情，她知道自己这么对待上官辰是有点狠心了，可涉及感情和原则的事情，是改变不了的，她不能违背自己的心。
半个月后，南边果然传来五国联军攻城的消息，战情危急，需要立刻出兵援助燕城，否则下阳郡必失。
这个时候，因为和谈失败，计划落空而气恼的燕王却突然称病不朝了。
小皇帝数次派人去看望，都被下人挡在了门外，没办法之下，小皇帝只有亲自前往。
结果，燕王的面是见到了，却只见他“昏睡”在榻上，一言不发，太医说燕王这是心病，而非身病。
于是小皇帝便直接问燕王究竟想要什么，只要他能出兵御敌，不论什么条件，都能答应他。
闻言，燕王很快就“醒过来”了，并回答道：“臣的幺女紫柔年已十八，可至今尚未婚配，臣实在放不下心，担心万一自己有个三长两短的，紫柔无人照看，所以出征前想给寻得一门好亲事。”
话说到这里，小皇帝已经明白他的意思，回去就找上了上官辰，将燕王的意思转达给他。
上官辰陷入久久的沉默当中，忍不住自哀，南国的亲王如何，身份再高贵又如何？他却连最基本的自由都得不到。
小皇帝愧疚道：“皇兄，我知道这么做是太委屈你了，可燕城正危在旦夕，黎民百姓正在受苦，必须要尽快出兵，这也是没办法，还盼你能体谅我的苦衷。”
“臣知道一切都是无可奈何，当然能明白皇上的苦，所以皇上放心，臣会给燕王一个满意的答案。”在此危难时期，坚持与燕王对抗了很久的上官辰也终于认命了。
小皇帝满心感激，当即起身揖礼致谢。
“多谢皇兄了！”
上官辰连忙拖住他的手臂，微笑道：“你我是兄弟，本应互相帮扶，况且这又是为家国大义，我本该义不容辞，何须言谢呢？”
“那华清公主那儿……”小皇帝有些犹豫，“毕竟她是北国公主，身份尊贵，她能应允此事吗？”
上官辰苦笑道：“我想，她压根就不会在意吧？”
正如他所料，当墨韶云听闻他将向燕王妥协，迎娶张紫柔的时候，并没有多大的反应，非但没有像寻常妻子那样神伤，反而还愉悦地笑了。
“这不是我早就向你提议过的吗？你娶了张紫柔，就能稳住燕王，于你于皇室都有利，我很支持你这么做啊！”
一时间，上官辰忽然不知道是应该哭，还是应该笑了。
“既然公主并不介意，那本王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不过，”墨韶云突然再次开口，“将来张紫柔进门，只能是侧妃，我是正妃，如若不然，还请王爷先与我签个和离书，再另行册封于她。”
并不是墨韶云贪求这个正妃之位，而是她再怎么说也是北国的公主，如若从正妃被贬为侧妃，未免太丢北国的脸面了，另外，王府中的下人本来就不待见她，要是她变成了侧妃，还不被他们欺负死？
出于多方面的考量，她必须为自己保住这个名分。
上官辰颔首道：“这是自然。”
翌日，上官辰便来到燕王府“探病”。
燕王依旧躺在榻上，装出一副正在病中的模样，见到上官辰进门来，有气无力地说道：“王爷驾临，臣本应起身相迎的，但奈何全身无力，站不起来了，请王爷恕罪了。”
既然他到了这时候还要演戏，上官辰便也只有配合了。
“燕王病重，本王甚为担心，又怎么好让你拖着病体来迎呢？你是南国股肱之臣，南国的存亡还系在你身上呢，你当好生休养，尽快好起来才是。”
燕王笑而不语。
上官辰便又说道：“本王今日来，就是特意过来看望燕王的，顺便想向燕王提亲。”
“提亲？”燕王装作很诧异的样子，挑眉问：“王爷的意思是说，想娶紫柔吗？”
“是。”
“可若是本王没有记错的话，王爷一直以来都看不上我女儿，还说过此生就算孤身终老，也绝不会娶她，怎么现在就改变主意了？”
燕王对这个小女儿相当疼爱，上官辰先前的所作所为令他十分恼恨，虽然最终还是要将女儿嫁给他，此刻却想先刁难他一下。
上官辰也知道对方的用意，苦于有求于人，只能忍着。
“之前是本王有眼无珠，未能识得郡主的好，对她诸多无礼，令她受了委屈，现在本王已经意识到错误，不会再犯从前那样的错误了，往后本王对郡主只会细心呵护，多加疼惜，还请燕王相信我。”
燕王沉吟了片刻，说：“可你府中已经有一位王妃了，我女儿要是嫁给你，难道要做侧室不成？”
“郡主晚进门，当然是侧室。”上官辰语气肯定地回答道，他并不担心会引起燕王不满，因为他明白，燕王其实根本不在乎什么正室侧室之分，只要能达到他自己的目的便可，现在之所以提出这个问题，不过是想刁难他。
“那不行，我张世年的女儿绝不可能给人当妾，如果王爷想要迎娶紫柔，就必须令华清公主将正妃之位让出来，要不然就先休了她，否则，本王不答应。”
上官辰微微蹙眉，思忖着说道：“燕王这个要求未免过分了些吧？华清公主乃是北国的联姻公主，身份非比寻常，岂能屈居人下？休弃就更加不可为了，毕竟现在南国必须要与北国维持和平，腾出手来抵御南蛮，这一点燕王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燕王冷哼一声，说：“这就是王爷要考虑的事情了，臣只这一句话，决不能让紫柔当妾。”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上官辰冷下脸来，起身说：“既然燕王不愿意成全本王，那么这桩婚事也就只有作罢了，谁让本王没有这个福分呢？”
说罢，他转头就要走。
一直躲在屏风后面的张紫柔再也忍不住，疾步冲了出来，将上官辰拉住。
“就算是做侧妃，我也愿意嫁给辰哥哥。”
上官辰想推开她，但念及大局，只有忍下心底的那份厌恶。
燕王一脸无奈，忍不住为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女儿又气又恼。
“父亲，我一直就盼着这一天，您就成全我吧！”张紫柔满眼热切地望着燕王，“女儿求求您了。”
“以侧妃身份进王府，是要受欺负的，你不后悔吗？”燕王郑重地问道，这话不仅是说给上官辰听的，也表达了他这个父亲对女儿的担忧和疼爱。
张紫柔抬眸看了上官辰一眼，说：“绝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