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小皇子中毒
白鸢把先前准备好的礼品放在桌上，而后又退到墨韶云身后。
上官辰脸上的笑容僵了一僵，说：“你我就快成夫妻了，为何还如此见外？”
“就算是夫妻，该具备的礼节还是不能少的，再怎么说，我能活到今日是多亏了你，道声谢是应该的。”
虽然墨韶云脸上的笑容未曾间断过，但她说话的语气中始终透着疏远，令上官辰心情复杂。
或许日后相处久了，这种疏离就会慢慢消失了吧？
“如果这样能让你心里舒服些，那就由你吧，这些礼品我收下了！”
沉吟片刻，墨韶云说道：“我看这府里布景甚好，想四处看看，不知道王爷有没有时间带我走走？”
上官辰欣然点头：“当然，我也正有此意呢！”
两人出了前厅，去往后园，一边走一边闲聊，聊的都是些有的没的，话题围绕着沿途的景色，看似很和谐，其实就是对彼此尚不熟悉，没有多余话聊。
而且，上官辰总感觉墨韶云藏有心事，似乎还有别的话要跟自己说。
逛了一圈后，两人在花园的凉亭中坐了下来。
把下人都遣下去之后，上官辰这才开口询问：“我看你似乎欲言又止，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墨韶云犹豫片刻，回头令白鸢退远了一些后才说：“其实我的确有话想跟你说，但我又怕你不爱听。”
闻言，上官辰突然笑了出声，摇着头道：“没想到你说话还会怕我不爱听？之前怎么没见你有这层顾虑呢？”
墨韶云不由回想起自己从前对上官辰说过的那些大实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说话有时候是太直白，有欠考虑，还望王爷多多海涵。”
然而接下来，她要再一次直言直语了。
“公主有话就直说吧！”上官辰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猜测。
“如果可以，我希望王爷能取消你我的婚约。”
尽管早有准备，但听到这句话后，上官辰还是变了脸色。
“取消婚约？皇上圣旨已下，礼部也已经在筹备婚事，岂能取消？”
“只要你愿意，有何不可？”
上官辰看着墨韶云，心又凉了半截：“你当真就这么不愿意嫁给我？”
“我这是违逆着想，”墨韶云说出这番话，乃是真心诚意为上官辰考虑，并不关乎自己的意愿。
“你弃张紫柔而不顾，便是直接得罪燕王，对你对皇上甚至对整个南国都不利，这些你都清楚的啊，为什么要明知故犯呢？我相信，如果你去训问皇上和太后的意见，他们肯定也会支持你取消婚约的。”
事实上，在下旨之前，太后就把上官辰叫过去谈了好长一段话，正就是想劝说他放弃华清公主，改为迎娶张紫柔。
但是上官辰执意不肯，太后又顾念他多年来为皇上尽心尽力，还受尽委屈，便心软不想强逼于他，只有遂了他的心愿。
上官辰也深知自己这么做是错的，但这一次，他就是想任性一回，仅此一次就好。
“你不用多说了，婚约是不会取消的，除非你有办法退婚，而我又阻止不了你。”
闻言，墨韶云只能叹气。
“出于对一个朋友的关心，我该说的都说了，听与不听就是王爷的事了。”
自此次谈话之后，墨韶云没有再对上官辰说过类似的话。
北国，京城。
近来小皇子的身体不太好，经常出现食欲不振，精神萎靡的现象，传来太医诊治，却并未发现身体上有什么异样，过去半个多月，非但没有丁点好转，反而越发显得严重了，最近还在讲堂上打瞌睡，昨天更是直接昏迷不醒了。
对此，江景昀十分焦急，把太医署所有的太医都叫了过来，甚至在民间遍寻郎中入宫为小皇子诊病，但这些人看诊过后，都得出一个结论：小皇子的身体并无异常。
换句话说，也就是找不到昏迷的原因，无法对症下药。
身体没有问题，人却醒不过来，这怎么听都觉得荒谬，因此江景昀龙颜大怒，一气之下将太医们统统打了十几个板子。
正当江景昀一筹莫展的时候，资历最老的孙太医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皇上，微臣忽然想到小皇子昏睡的原因，除了患病之外，或许还有另一种可能。”
江景昀皱紧眉头道：“说！”
“中毒。”孙太医战战兢兢地答道，额头上已经沁出一层冷汗。
江景昀眸光一凛，恍然大悟。
不错，阳儿除了昏睡之外，看起来与常人并无区别，若非中了毒，不可能会出现这种状况。
“照你看可能是什么毒？”
孙太医擦了擦汗，答道：“微臣不敢肯定，这世上的毒有千万种，可致人昏迷的也数不胜数，而且小皇子所中的这毒不易察觉，唯一的办法只有找到那毒，经过检验才能配制出解药。”
江景昀攥了攥拳头，侧首望向静躺在被窝里的小阳儿，心头越发担忧。
现在连他中了什么毒都弄不清楚，更加不能肯定他能撑多久，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时间了。
如今首要的是找到毒的源头，也就是说要先查清毒药从何处入口，并把那个给他下毒的人揪出来。
于是江景昀立刻让人把阳儿食用过的食物以及使用过和接触过的物品一律都检查一遍，最后太医在昨天的药渣里面发现了端倪。
“禀皇上，此乃毒名为十日醉，从是一种叫做十日花的花蕊里面来的，人服下之后并不会立刻有反应，需连续服用五六日以上才会渐渐出现昏睡、拒食等症状，半个月左右会陷入昏迷状态，但人的身体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因此很难诊断出来，昏睡之后，毒性会在体内慢慢扩散，经过半个月左右夺人性命。”
“只是这种十日花十分稀有，北国和南国西姜等地都没有，只有西域那边的土地和气候才能长出来，所以并不是任何人都能弄到。”
江景昀眯了眯眼睛，眸中释放出浓重的杀气。
胆敢把手伸到他的阳儿身上，不管那人是谁，要是让他找到，他一定将其大卸八块，挫骨扬灰！
“现在毒药已经找到了，能配制出解药吗？”
孙太医点头道：“可以，不过所需的时间或许多一点。”
“多久？”
“十天。”
江景昀轻柔地抚了抚阳儿微凉的额头，说：“不行，十天太久了，小皇子年纪还小，只怕撑不了这么长时间，朕最多给你们六天时间，到时候你们要是交不出来解药，就等着抄家灭族吧！”
“皇上，这……”孙太医吓得脸都青了，浑身颤抖得不行。
江景昀蹙眉道：“怎么，还不快去做事，嫌时间多了么？”
孙太医立刻闭了嘴，乖乖地退出去了，江景昀冷冷地瞥过去，并不是他不近人情，而是实在担心阳儿的身体等不了太久，所以必须把解药尽快配制出来，而且，他很了解这群庸医，不给他们一点压力，永远办不好事情。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张茧匆匆跑进来，小声禀报道：“皇上，皇后娘娘和楚淑妃等人来了，说是要进来看望小皇子。”
“让她们走，一个也不准放进来！”江景昀想也不想便说道，这些人并不是来看望阳儿，而是来打听情况，她们都盼着阳儿有个三长两短呢！
张茧面露难色，“奴才已经再三请她们回去了，可她们不听啊！”
“实在不听就把侍卫调过来，直接赶人！”
原本张茧的意思是想让江景昀亲自出面，没想到他竟要直接动粗，既如此，那么他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张茧躬身出去后，直接吩咐宫人去召侍卫过来，很快就把那些个不识好歹的妃嫔赶出了东宫。
在太医们紧锣密鼓地配制解药的同时，江景昀开始设局引那个下毒之人出来。
他吩咐朱儿和宝林等人在宫里散播谣言，说小皇子服药过后，情况已经大有好转，太医说很快就能醒过来。
不到一个时辰，整个东宫的人便都知道了。
只要那下毒的人听到了这个消息，一定倍感不安，冒险再次给小皇子下药，所以，只要派人暗中在厨房监视，守株待兔便可，而假如没有除了熬药宫女之外的人接触药锅，却依然检查出十日花的话，下毒者就必定是此人。
晚上，玄瑾很早就跃上了小厨房的房梁，亲自监视里面的动静，二更时分，小厨房里除了小宫女还在熬药之外，已经没有其他人。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工夫，另一名宫女走进来，说：“怡儿，宝林姐姐她们叫你过去一趟呢，说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问你，似乎很严重，你快过去看看吧！”
怡儿犹豫了一下，说：“可是小皇子的药还没熬好呢，太医说了必须在两个时辰内送过去。”
小宫女热心地说道：“那我帮你看着火吧，你快去快回！”
“那好吧，你要仔细看着，别让火太旺但也不能太小。”怡儿一边叮嘱，一边扯下围裙，急忙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