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款待使团

  江景昀放下手中笔,合上奏章,起身道:“继续盯着她吧。”
  “是。”张茧躬身应诺,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可是,倘若她再偷溜怎么办?”
  思索了须臾,江景昀答道:“由着她吧,只要她不再惹事就行了。”
  瞧瞧这荒唐事做的,简直就是云儿的行事风格,江景昀乍一听见,便是这个反应,说起来,她才更像云儿吧?只可惜……
  江景昀不想抹杀了贤妃这样的天性,所以只当什么也不知道。
  奇怪的是,自从知道贤妃偷跑出去后,他的心便悬着没有放下来过,直到听说她又返回,这才安心,似乎他很担心她会一去不返。
  江景昀望着外面的夜空,轻叹一声,他这是怎么了?
  翌日上午,上官辰的人就查到了墨韶云的真实身份,只是陆成正在想该如何告诉自家主子。
  “你怎么了?一脸苦相,有什么为难事?”上官辰好奇地问道。
  陆成犹豫了一下,答道:“王爷,那位姑娘的身份与背景查到了,只是……”
  上官辰抬头看过去:“只是什么?别吞吞吐吐的,有话直说!”
  “那位姑娘的身份不简单,她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所以,小人以为王爷还是不知道的好。”
  “你既这么说,本王就更要知道了。”
  陆成想了想,说:“那姑娘的真名叫做梁云姜,乃是前一任刑部尚书的侄女,再江南良中城长大,一年多以前才来到京城,进京后不久就入了宫,成了北国皇帝的贤妃,在半年前因为行刺皇后获罪,被打入了冷宫。”
  “她是皇帝的妃子?还是个住在冷宫的妃子?果然是不简单!”上官辰固然是震惊的,但脸上的笑意并没有因此而减少。
  陆成一脸遗憾地说道:“王爷,小人知道您对这位贤妃很有好感,但是人家毕竟是皇帝的女人,您还是就此把她忘了吧?”
  上官辰微微地笑着,把玩着手里的折扇,缓缓说:“是皇帝的女人又如何?她如今已经是个弃妃了,这么好的女子,北皇却不知珍惜,说明他根本就不配拥有她。”
  “可贤妃刺杀皇后,本来就是罪有应得,北皇没杀她已经很仁慈了……”陆成小声地嘀咕道。
  “你说什么?”
  上官辰一个冰冷的眼神递过去,陆成缩了缩脖子,扯开嗓子道:“难道小人说错了吗?刺杀皇后本就是大逆不道,不论在哪个国家,那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这女人这种事都敢做,心思狠毒,手段更狠,而且,身为后妃,不在后宫好好待着,居然偷跑出来抛头露面,可见不是个安守本分的人,谁得了她都得倒霉。”
  “你再多说一个字,本王就揪了你的舌头!”上官辰用警告的口吻说道。
  陆成顶着畏惧道:“王爷就是杀了我,该说的话我也是要说的,您可是咱们南国的璃王,当朝皇上的亲哥哥,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何必惦记这样的女人呢?”
  上官辰也知道对方是为自己好,所以并不是真的生气,况且,他说的也有道理,只是,他是个执着的人,看中了一个人就是一辈子的事,死都不会改。
  “行了,你的话本王听进去了,放心吧,我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坏了大局。”
  陆成点了点头,这才放下了心。
  两天后,江景昀在皇宫设宴款待南国使团。
  使团入京后的第二天,江景昀便在金銮殿上,与百官一起接见过,但那是正式接见,并非款待,所以需要另外设宴,方显得有礼有节,不过当然,按理来说,北国应该在接见的当天就设宴接风,但江景昀以手头上有大事要处理为由,把使团搁在了驿馆晾了两天,故意怠慢,就是要给南国人一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道,北国并不是这么好待的,北国人也并不这么把南国人放在眼里。
  这一点,使团成员都很清楚,虽然个个心里憋了一肚子的火,可既然已经带着使命来了,就应该忍着。
  因而,他们很识趣地乖乖待在驿馆,并没有闹。
  江景昀对使团的态度还算满意,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便于今日正式设宴。
  使团的头领是南国的璃王上官辰,身份地位最高,因而坐在左边的首座。
  坐在上首的江景昀率先举杯道:“璃王殿下以及使团的诸位使者,朕谨以此酒向你们表达诚挚的欢迎之意,你们的到来打破了北、南两国百年来不来往的僵化局面,令朕甚悦,也令两国的大臣以及百姓甚悦。”
  众人一同饮下杯中酒,上官辰笑着说道:“北皇热情招待,我等感到宾至如归,心中感动,此次来到北国,也是奉我皇旨意,前来与贵国商议和谈,希望可以与贵国达成共识,停战止戈,从此和睦共处,再不动武。”
  闻言,在场的北国大臣们脸上有些变化,左右议论了起来。
  江景昀沉吟片刻,说:“倘若两国真能如阁下所说,永结和平,造福黎民,那当然是最好,我北国自是乐意之至,只不过,百年来你我两国结下无数仇怨,彼此互为宿敌,朕不得不怀疑,贵国是否真能放下过往恩怨,用和平取代仇恨,说句不好听的,这会不会是你们南国使出的缓兵之计?如果北国与南国签下了和平盟约,放下戒心,不久后南国却又突然毁约,那我北国岂不是要遭殃?”
  有大臣立刻附和道:“皇上说得对,南国人素来反复无常,不守信用,这次突然提出议和,也委实蹊跷,令人难以信服。”
  “不错,南国人不可信,千万不可上了他们的当!”
  其他人纷纷附和起来。
  江景昀摊了摊手,摆出无奈的模样,说:“王爷也看到了,不是朕没有诚意,而是南国伤我北国太深,以致我国大臣和子民都无法信任你们了,和谈之事实在难以进行下去啊!”
  使团中的人的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心中更是愤懑不平,认为北国人太过分。
  唯独上官辰还保持着得体的笑容。
  “皇上,诸位大人,你们的顾虑本王完全能理解,正如出发前来北国之前,本王与我皇也有同样的顾虑,我皇甚至担忧我国使团来到贵国有来无回呢,不过,后来本王便与我皇说,北国人与南国人一样,都是心胸宽广,顾全大局的人,不会死死纠结于过去的恩怨,何况此一时彼一时,以前两国是死敌,常年打仗,乃是因为先祖们发生过一些误会所致,只要咱们这些后辈将误会解开了,焉能有无法和平共处的道理?”
  闻言,江景昀笑了笑,心想,这人倒是挺会说话。
  这时,便有大臣冷笑了:“误会?几十年前贵国使下流手段将我北国国君掳走,并将他囚禁在南国长达五年之久,期间还对他百般侮辱,这也是误会?”
  上官辰笑答:“几十年前我国的国君还死在贵国将领手中,被暴尸荒野呢,这不是更惨吗?这么多年过去,我国的小皇帝已经决定放下这段历史,难道贵国臣子与皇上,心胸还不如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你……哼!”那大臣气得一口气喝下了两杯酒。
  江景昀见场面正在走向紧张,便出言调和:“好了,今日乃是朕特意设宴为王爷和使团接风洗尘,大家好好交流才是,不要弄得这么严肃,和谈的事情就暂时放在一边吧,喝酒!”
  这样一来,众人才暂时抛开正事,开始品尝美酒佳肴,欣赏歌舞。
  没过多久,上官辰伸长脖子四周瞅了瞅,问道:“北皇,听说您有一位贤妃,端庄得体,以贤出名,今日这么重要的场合,怎么不见她在场啊?”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了一愣,惊讶、尴尬、不悦等充斥着北国大臣们的心,皇上后宫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外臣来过问了?
  而江景昀不悦的理由则是:这人怎么会知道有贤妃这么个人?
  此时最为恼火的莫过于嫣儿了,她堂堂皇后坐在这里难道还不够吗?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弃妃有什么资格坐在这儿?这个璃王究竟什么意思?
  江景昀答道:“贤妃犯了事,已经被打入冷宫,因此不能出来见客了。”
  “就算没有打入冷宫,小小的贤妃也没有资格出席这样的场合。”嫣儿补充道。
  江景昀微微蹙眉,朝她看了过去,似乎在责怪她多嘴。
  上官辰轻笑了两声,说:“那可真是可惜了,本王还想见一见这位贤良方正的娘娘呢。”
  江景昀没有再搭理他,心里很是不高兴,按他的推断,多半是前两日贤妃偷跑出宫时,与上官辰见过面,那个女人本事真是大,竟将南国的堂堂璃王都迷住了。
  酒宴过后,嫣儿抓住机会向江景昀进言。
  “皇上,贤妃天天待在后宫,怎么会与南国的璃王殿下扯上了关系?难不成他们在她入宫之前就相识了?”
  江景昀没有说话,脸色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