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决裂
听闻此言，呼延湫不禁感到诧异，没想到司丞灏这块木头也会有说好话的时候，虽然水平不怎么样，但如此已经不容易了，呼延湫很知足。
“说的好听，那以后呢？以后你我成了夫妻，时间一久，你不会对我厌倦，然后转头去找别的女人吗？”
“那怎么会？”
“怎么不会？”呼延湫用充满嘲讽的语气说道，“你们北国的女子，个个温柔似水，弱质纤纤，惹人怜爱，而我，我却是一个马背上长大的粗野女子，既不温柔也不贤惠，打起架来男人都不是我的对手，这样的女子，与你相处久了，你当真不会觉得厌烦？北国的男子都爱温柔似水的女子，你司丞灏应该也不例外吧？”
司丞灏颔首道：“当然，多数的男人都喜欢小鸟依人的女子，可未必每个人都如此，就说皇上吧，后宫佳丽众多，哪个温柔贤惠，美若天仙？可他却偏偏喜欢那个与众不同的皇后，这不就是特例吗？”
“那你呢？”呼延湫挑眉看着他。
“我？我又有所不同，不论是温柔似水的也好，还是豪迈外放的也好，与我而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
呼延湫道：“我的意思是说，你是不是也喜欢过皇后？”
“什么？”司承灏面色微变，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他的心曾在墨韶云身上，但感情从来没有外露过，所以几乎没有人知道，而且过去的几年里面，他以为墨韶云死了，心头的那份爱恋就转化成了怀念，再无其它了，即使如今她又回来，他的情感也再不会回到往昔。
可是，对于司承灏而言，自己对墨韶云的这份情是不可让人知道的，尤其是呼延湫。
“怎么，反驳不了了？”呼延湫其实很早以前就看出来了，只是为了不影响彼此间的感情，一直没有说破而已，现在既然提及，那就一次性说清楚也好。
“你不用觉得难为情，我知道你以前就喜欢皇后，这其实没什么，现在我想弄清楚的是，你现在的心境，你是否还喜欢着她？”
“当然没有。”司承灏几乎没有犹豫地做出了回答，“从三年前我以为她死了之后，心里的那份情便也跟着死了，现在我心中只有你一人。”
这个回答，令呼延湫颇为满意。
“真的？”
“真的，我可以对天发誓！”司承灏一边说，一边竖起了三根手指准备发誓，呼延湫连忙打断他，说：“算了，我信你就是了。”
司承灏看她眼中带笑，确定她的确是信了自己，总算放下了心，接着又说：“我今日之所以特意来告诉你皇后赏赐歌姬的事，也是担心你会误会。”
呼延湫轻笑道：“算你做对了，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那四个美人啊，你难道要一直把她们留在府上吗？”
司承灏想了想，说：“毕竟是皇后赏赐的，我也不好将人赶走，要不这样吧，我让她们先暂时住到驿馆来服侍你，之后任由你处置，如何？”
呼延湫哼了一声，说：“我身边有的是侍女，需要她们服侍？”
“既然不需要，那就只好留在我府里了……”司承灏瞟了她一眼，一脸为难地说道。
“你想得美！”呼延湫当即怒目圆瞪，“明天就给我送过来。”
司承灏拱了拱手，笑道：“是，谨遵公主之命！”
两人说了一会儿，呼延湫突然叹息道：“皇后此举的目的，多半就是为了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真是用心良苦！”
“她为什么要离间我和你呢？”司承灏疑惑不解，“虽说她如今失去了记忆，可到底她曾与你我都是好友，没必要下这样的手吧？”
“你有所不知，现在的皇后已经不是以前的皇后了，她都能做出伤害无辜的事情来，还有什么事不能做？”呼延湫皱着眉头，脸上尽是愁容。
“这段时间她一直拉拢京城各家的贵妇人们，目的无非就是要笼络朝中大臣，我是将她看透了，只是，我没想到，终有一天她梦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
司承灏简直不能相信这一切，在他心里，皇后一直都是个不屑于结党营私，特立独行的人，没想到如今变成这样。
“既然她这么对我，那我也就没必要再跟她客气。”
司承灏闻言一惊，忙问道：“你想怎么样？”
“放心，好歹我们也朋友一场，我不会对她做什么不利之事，我有分寸的。”
第二天，呼延湫一大早就进宫去了。
来到云华宫的时候，嫣儿还在用早膳。
看她怒气冲冲的模样，嫣儿和紫玉都以为是让司承灏给气的，所以心里很是得意。
“公主这么早过来，肯定还没来得及用早点吧？不如坐下来跟本宫一起吃？”
呼延湫板着脸，上去就掀翻了桌子，而后怒声骂道：“皇后，你我从前也算交情不浅，我将你视作好姐妹，你却这样算计我，你就一点都不会愧疚吗？”
嫣儿被她气势给吓得不轻，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勉强保持镇定。
“你在说什么？本宫什么时候算计你了？”
“你不用装傻了，昨日你故意往司承灏府里塞了几个歌姬，又特意让人传开消息，不就是想要我知道吗？你的那点心思，还以为我不清楚？”
呼延湫说着冷笑了一声：“只可惜啊，你白费心机了，昨天晚上司承灏就找到了驿馆，主动将事情跟我交代了，今晨还把那几个歌姬送到了驿馆，我们俩的关系非但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而且还通过这件事情，我们关系更近了一步，同时也让我们看清了你的为人！”
“哼，你想拉拢司承灏，原本不用这么大费周章，只要你一句话，不论是什么忙，他都一定会出手相助，但现在，一切都变了！司承灏为人刚正，绝不屑于与心术不正的人来往，往后，你也不用再打他的主意了！”
嫣儿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说到底是她低估了司承灏对呼延湫的感情，也低估了呼延湫对司承灏的信任。
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上蹿下跳过后的小丑，被人指着鼻子嘲笑谩骂，脸色难看至极，登时话都说不出来了。
身旁的紫玉见状，赶紧跳出来斥责道：“大胆！你虽贵为公主，可也终究只是个外邦客人，有什么资格在我们皇后娘娘面前大呼小叫的？还不快向娘娘道歉？”
呼延湫立刻瞪过去，冷哼一声说：“道歉？本公主从来不给小人道歉！再说了，你又算个什么东西？胆敢对本公主呼来喝去？”
“你……”紫玉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吱声。
这时候，嫣儿变得硬气起来。
“紫玉说的没错，你不过是个外邦公主，按理说你应该给我行礼才是，可你非但没有任何礼仪，还掀了本宫的桌子，对本宫如此不敬，你对我不敬，就是对皇上不敬，也是对整个北国的不敬，知不知道本宫可以立刻就治你的罪？”
呼延湫再次对面前这个人刮目相看，心底里的最后一丝情分也磨灭了。
她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圆凳上，字字铿锵地道：“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治我的罪的！”
见她像老大爷一样稳坐着，嫣儿突然又拿她没办法了。
为了搏回面子，她随即吩咐宫人道：“来人啊，将这个目中无人的狂徒给我捆了，带到皇上那里去！”
这呼延湫说到底是西姜公主，为两国联姻而来，她就算抓了也不能真的治她的罪，但是身为一国之君的皇帝可以。
不料，宫人们连呼延湫的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到，就被几脚踹倒在地，疼得嗷嗷直叫了。
都说西姜的女子泼辣蛮横，看来果真如此，嫣儿如此想着，呼延湫已然一步步逼近过来。
“你，你想干什么，你还要对本宫动手不成？”
呼延湫紧盯着她的眼睛，突然冷冷一笑：“除了这张脸外，你真的任何与她相似之处，连眼神都完全不同，我真的怀疑，你是冒充的，应该说，我宁愿你是冒充的。”
嫣儿有些心虚，越发恐惧起来。
可呼延湫突然又停下了脚步，说：“不用你们抓，本公主自己去见皇上。”
说罢，还真就走了。
嫣儿从惊吓中慢慢缓过神来，双腿一时没了力气，差点跌倒。
紫玉等人从地上爬起来，连忙将她搀扶住。
“娘娘，您没事吧？那个西姜公主实在太过分了，居然这样对待皇后娘娘，等到了皇上面前，看她怎么……”
“闭嘴！”嫣儿一把将紫玉推开，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都是你出的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