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梁家倒台
不一会儿，梁荣弓着身子走进，果然还拽着被绑住的梁青棠。
父女俩一同跪了下来，看这架势似乎要做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般。
“梁爱卿，你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怎的把梁小姐捆起来了？”
梁荣抬起头，脸上写着“痛心疾首”四个字，悲痛地回答道：“回皇上，臣是携这逆女来向您请罪的！这逆女犯下滔天大罪，罪该万死，请皇上处置！”
“哦？滔天大罪？”江景昀挑了挑眉头，心头大致有了猜想，“什么样罪，竟值得你这个当父亲如此大动干戈？”
梁荣答道：“皇上，我梁家跟随您许多年，一直忠心耿耿，不曾干过任何有损国家的事情，可不曾想，臣忠诚一生，居然教出了个吃里扒外的孽障，这逆女竟瞒着臣，私下绑了西姜公主，而且还，还……买凶杀人的时候，还不小心碰上从南国混进来的奸细，受到他们的要挟，差点就犯了傻，如此重罪，按北国的律法，理应诛杀！”
事实上，梁荣在得知女儿闯下大祸后，首先想到的是偷取边防图，堵住那几个南国人的嘴，可是，事情变化得太快，他还没动手，就听到呼延湫脱身的消息。
为了将罪名降到最低，他只能把梁青棠拉出来，先行来找江景昀自首，以表明梁家对君王和国家的忠心。
这十有八九会害死梁青棠，但也实属无奈之举，死一个女儿总比被诛九族来得强。
闻言，江景昀暗自打吃了一惊。
梁青棠掳走呼延湫可以说得通，可怎么就这么巧，他雇佣的杀手正好是南国人？
而梁荣所说的“差点犯了傻”，又是指什么？
“梁青棠，你父亲所说的，是否属实？”
梁青棠缓缓抬起头来，颔首道：“臣女一时糊涂，因争风吃醋而对西姜公主起了歹心，请皇上降罪！”
“那几个杀手是南国人，你事先可是知晓？”江景昀又问。
梁青棠连忙否认：“不，臣女是不知道的，如果知道的话，臣女一定会立马来禀报皇上的，绝不可能与他们往来！”
顿了顿，江景昀审视着她问：“那么，你后来又是如何发现他们身份的呢？”
“皇上……”梁荣打算替女儿回答，不料江景昀立刻抬手，严厉制止道：“梁大人，朕正是在问梁青棠，而不是在问你，没有朕的允许，你不要插嘴！”
梁荣不敢再多嘴，心中虽忐忑，却也并不太忧虑，因为在进宫之前，他们父女俩就已经把可能问到的问题思考了一遍答案了。
他相信梁青棠一定能应付自如。
“回皇上，臣女是今天去城外与那些人会面的时候无意中听见他们自己说的，听到这个震惊的消息之后，臣女慌乱无措，只有找到父亲求助。”
江景昀紧盯着梁青棠，认为她在撒谎。
“你说今晨，可现在都早上去了，你们父女俩这才来向朕禀明，那么这中间那么长的时间里，你都去哪里了？”
梁青棠答道：“这……臣女之前因太过害怕，不敢向父亲说，犹豫了很久，直到一个时辰前才鼓起勇气来告诉他，所以这才耽搁了这么久。”
“你是不敢说，还是不想说呢？”江景昀冷声问道。
“皇上！臣女是不敢，臣女是不敢啊！”
江景昀怒拍桌案，呵斥道：“不敢？你连西姜公主都胆敢杀，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不敢做的？一个小小尚书之女，胆子倒是大得很呢！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你究竟有没有想过后果？西姜是北国的友国，两国即将联姻的关键时候，公主死在北国，是会激起战事的，这难道你都不明白吗？”
“臣女让猪油蒙了心，做下如此错事，臣女罪该万死！”
“你的确是该死！”江景昀顺着她的话说，“通敌卖国，罪加一等！不仅是你自己该死，整个梁家都要跟着你受牵连！”
“皇上！”梁荣唯恐落得个株连的下场，连忙恳求道：“皇上开恩啊！逆女的确犯了滔天大错，可关键时候终究是幡然醒悟了，而且她的本意并不是通敌，只是一时想不开，对西姜公主起了歹心，绝无背叛北国的心思，请皇上明鉴！”
他这看似是在为女儿解释，其实是在告诉江景昀，对那几个南国人的存在，他这个当父亲的事先丝毫不知情，希望他看在自己大义灭亲的份上，可以饶了梁家的罪。
但是，江景昀不会如他的心愿。
“梁大人对朕对国家一片赤胆忠心，朕是知道的，只不过，此事关系到通敌二字，朕就不得不谨慎处置了，事情传出去，即使朕相信你，百官和百姓也难以相信，要是朕不从严处置的话，必然引起群情激愤，实在难以安定人心，所以，朕要仔细调查一番，再做定夺！”
梁荣听他这么说，立马暗自松了一口气，他知道短时间内还不会有灭九族的危险，只要还有几天时间留给他，一切就有转圜的余地。
于是乎，他叩首道：“罪臣愿任由皇上处置！”
江景昀勾了勾唇，眸子里幽光闪动。
“来人！将梁青棠带下去，上枷锁打入天牢，等候发落！至于梁尚书，先押回梁府关着，等事情彻查清楚之后，再行处置！”
很快，父女俩被处置的消息就传开了。
第二天一早，墨韶云刚起来，梁云婉就急匆匆地上门了。
“姐姐，你听说了吗？青棠姐姐绑架西姜公主，又被疑与敌国私通，被打入天牢了，梁家也受到牵连，伯父都已经停职查办，现正被囚禁在府里，消息已然传遍后宫和朝堂，人尽皆知了。”
“我也是刚刚听说。”墨韶云就说了这么一句话，而后若无其事地问道：“妹妹这么早赶过来，应该还没吃早点吧？要不要与我一起吃？”
梁云婉是又急又惊，皱着眉头道：“姐姐，这都火烧眉毛了，你怎么还吃得下呢？”
“不就是梁青棠被抓，伯父被关吗？有什么好着急的？”墨韶云慢悠悠地坐到桌边，动作优雅地喝着粥，淡定得不能再淡定了。
“可是，梁青棠是以叛国罪被打入天牢的，按照北国的律法，通敌叛国者当诛九族，你我都是梁家人，必然要受株连啊！”
墨韶云依旧面不改色，淡然自若地夹了一块清炒莴笋放进嘴里。
“既然都是必然的事了，着急也没用啊，还不如先乖乖地等着，待皇上的命令下来了再说。”
“到那时候就晚了！”梁云婉急得眼睛都红了，“姐姐，你平日那么聪明，怎么到现在反而糊涂了呢？咱们应该早作打算啊！”
墨韶云停下筷子，一本正经地问道：“那妹妹是否有什么良策，让咱们姐妹不受牵连？”
“这……妹妹没有良策，这才来找姐姐商量的。”梁云婉神色黯淡地摇了摇头。
皇上若真要诛梁家九族的话，无论如何她们两人都是难逃的，毕竟梁家女儿的身份摆在这里，洗都洗不掉。
但是，墨韶云并不担心这一点。
倒不是她不怕死，而是她了解江景昀，如果他要株连梁家，就不会把梁荣关在梁府，应该打入死牢。
但是现在，江景昀却只是派了十几个禁卫在梁府看守，明显有宽待的意思，所以，他没有打算将梁家株连九族，甚至都不打算杀梁荣。
至于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墨韶云一时间还没猜出来。
“妹妹不用如此，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切还是听天由命吧。”
梁云婉看墨韶云这么淡定，又一副神秘的样子，心猜可能是她知道什么内情，笃定自己不会受株连的缘故。
于是紧跟着她也安心了一些。
正当墨韶云在猜测江景昀目的何在的时候，梁荣居然找了过来。
当天夜里，夜深人静之时，梁荣穿着一身黑衣，偷偷潜入乐清宫，与墨韶云打了照面。
墨韶云没想到这个时候梁荣竟还这么大胆，很是吃惊。
“大伯，你怎么来了？这里可是深宫禁苑，要是让人看见了，后果如何，您是再清楚不过了。”
梁荣低声道：“姜儿，我也是没办法了，只好趁着夜晚，冒险来找你。”
“您找我有什么事？”墨韶云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话。
“如今梁家的状况想必你也很清楚了，青棠时运不济，被逼做下这等错事，不管受什么处罚都是应该的，但梁家忠心不二，梁家的其他人不应该受到牵连。”
“到时候是否株连九族，一切都要看皇上怎么定夺，所以我来是想让你去找皇上求情，让他饶了梁家的族人。”
你是想让皇上饶了你吧？墨韶云心道。
“大伯，你未免太高看我了，此乃国家大事，皇上怎么可能听我的？”
“你是贤妃，如今正受宠，皇上必然也舍不得杀你，只要你好言相劝，他一心软，说不定就放过梁家了。”
听到这种话，墨韶云只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