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封妃
一大早，剩下的秀女全部来到清风阁，等候皇帝的到来。
今日太阳有些烈，等了一炷香时间后，有些人便有点受不住了，可江景昀依然迟迟没有到，某些人暗地里就忍不住抱怨，认为是两位女官故意整她们，提前叫她们来此干站着的。
“我的脚都站酸了，皇上怎么还不来呢？也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去。”宋妍儿小声地跟楚倩兮嘀咕着。
楚倩兮撇了撇嘴，说：“你就忍着吧，皇上什么时候来谁也说不准，这是皇上的自由，谁也管不着，再说了，皇上日理万机，说不定被什么事情拖住了，要过一会儿才来。”
宋妍儿瞟了一眼站在凉亭下的两位女官，不悦地说道：“我看不是皇上被事情拖住了，而是有人故意要捉弄咱们吧？”
“你是说她们？”楚倩兮冲女官那边努了努嘴，“我看不至于吧？以后咱们就是宫里的娘娘了，她们怎么说都只是奴才，哪里敢在这时候得罪咱们？”
宋妍儿哼哼道：“那不一定，有的人就是天生喜欢犯贱，等我当上皇后之后，瞧我不狠狠地整治那两个老太婆。”
楚倩兮勾了勾唇角，没有回话了。
就你这脑子还想当皇后？
这二人的谈话让站在不远处的墨韶云给听了个一清二楚，墨韶云忍不住皱起眉头，心中甚为忧虑。
瞧瞧这都是些什么人？这些人进入后宫，肯定会斗得你死我活，天翻地覆，那后宫就永无宁日了。
偏偏像宋妍儿和楚倩兮之流都是北国贵勋之女，背后靠山稳厚，江景昀必定是不会淘汰她们的，即便不给她们封后封妃，至少也会给嫔和贵人等位分，必定留在后宫。
又等了将近一炷香的工夫，才终于听到宫人喊声一喊：“皇上驾到！”
众人皆提起精神，挺直脊背，好整以暇地等待着。
只见墨韶云身着明黄色龙袍，缓步行入凉亭，在石桌旁坐下后目光冷冽地扫视外面的二十五名秀女，俊脸上几乎没有一丝表情，似乎并不是来选妃的，而是来点兵上战场的一般。
张女官拿出一本名册递过去，道：“禀皇上，这是诸位秀女的相关资料，请您阅览。”
江景昀微微颔首，粗略看了两眼，便放在了桌上，随即吩咐道：“行了，开始吧！”
“是。”张女官点头应诺，而后转向秀女们，高声道：“请诸位秀女逐一上前面见皇上！”
于是，二十五人按照排位的顺序一一走进凉亭。
首先进去的，是岭东书香世家杨阁老的孙女杨兰。
“民女岭东余县杨辉之女杨兰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江景昀抬手道：“起来吧！”
杨兰缓缓站起，神色略显紧张，眼睛不敢往江景昀这边看，始终是垂眸低首，虽长相清秀，五官精致，可举止不够大方，上不得大台面，不过，这正好符合江景昀挑选后妃的标准。
因为这一看就是个老实人，进了后宫之后不会胡作非为，闹得后宫鸡飞狗跳，日后可以省了好些事。
当然，人是会变的，而且会伪装，现在是有这样一副模样，日后得势了未必还能如此，不过，这是日后去考虑的事情了，暂时就先这么选着。
于是，江景昀递给张茧一个眼神，后者提笔在册子上，杨兰的名字下方画了一个勾。
第二个进来的秀女是个个子比较高的，头上带着白玉珠钗，满面笑容，唇红齿白的，十分惹人眼球。
“云州知府骆全之女骆红英拜见皇上！”
“云州知府的女儿？”江景昀挑了挑眉，似乎颇有兴趣。
这骆全乃是两年前平定贺兰宏叛乱之后，江景昀钦定的云州知府，他对这个人很有印象，觉得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所以将他派到西部去治理云州，骆全之前一直怀才不遇，颇为郁闷，得到江景昀的赏识后，感激涕零，曾立下豪言壮语，说要将云州治理成向徐州齐州等那样繁荣的州域以报皇恩，没想到现在这个目标尚未实现，他竟还将女儿送到京城来了。
既然对方如此有诚意，江景昀也不能辜负人家的一番好意，于是乎将骆红英也留了。
接下来连着好几个都是京城大臣之女，江景昀皆一一给否了。
这是早就做好了的打算，少留京城官家女，多留地方官员和民间女子，目的是要压制京官的气焰。
紧接着，宋妍儿满脸堆笑地进了凉亭。
宋妍儿的父亲郑国公乃是从江景昀还是前朝靖王的时候就一直追随在左右的，在之前江景昀复国和平乱两战中都立下了极大的战功，在现在的朝中也威望甚高。
江景昀当皇帝后，曾做过一段时间的兵部尚书，但后来自己以年纪大了身体衰微为由，主动辞去了官职，而且还上交了所有的兵权。
这些举动让江景昀十分赞赏和感动，以为郑国公是个淡泊名利，不贪权位的人。
可郑国公退下来之后，这两年江景昀却发现他暗地里在结党营私，搜刮钱财，甚至还勾结地方官走私贩卖茶和盐等，一年内所赚取的私银居然高达四五十万两白银。
这还仅仅是他一个人所得的盈利，加上他手下勾结的官吏们得到的，一共有百万两之多。
这个数目简直令人咋舌，堪比整个北国国库一年内的收入了。
江景昀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很是愤慨，所以派人在暗中搜集罪证，打算直接跟郑国公摊牌，可关键时候他又发现，这个郑国公居然还跟梁荣私下有往来。
于是，他又暂时把证据搁置了起来，想再暗中观察一段时间，直觉告诉他，这背后或许还牵扯到更多人，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人总会浮出水面。
“皇上今日气色甚好，神采飞扬的，想来心情极为不错？”
宋妍儿是第一个敢主动跟江景昀搭话的人，其他人都不由流露出了异样的神色。
江景昀笑了笑，说：“朕今日心情的确不错，宋小姐，朕听闻令尊已经称病半个多月了，情况不大乐观，你，要不要出宫去看望一下？”
“啊？我父亲病了吗？”宋妍儿大惊失色，蹙眉道：“可是，我真能出宫吗？”
“当然能，”江景昀和颜悦色地说道，“只要朕让人在你的名字上面画个叉号，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这……”宋妍儿的脸瞬间就白了，感到难堪至极。
这皇上分明是在戏耍她嘛！
闻言，其他的秀女都忍不住掩嘴笑了。
江景昀轻笑两声，又说：“好了，朕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一会儿你出宫去瞧瞧你父亲，明日再赶回来吧！”
这话代表着，宋妍儿已经选定为后妃了。
“多谢皇上！”
宋妍儿高高兴兴地行了礼，退下了。
墨韶云抬头望向江景昀，不禁感慨，才两年不见，他这驾驭人臣的能力就变得如此纯熟了，帝王心术有时候连她也看不透。
接下来，楚倩兮白若烟以及商雯等人都相继入选。
终于，轮到墨韶云了。
“民女徐州良中城商贾梁家长女梁云姜参见皇上！”
当她起身抬头时，江景昀不由眼前一亮，脸色与之前略有不同。
“梁云姜，刑部尚书梁荣的侄女，是不是？”
看来他已经派人调查过自己！墨韶云如此想到。
“回皇上，小女的父亲乃梁荣之胞弟。”
江景昀端详着她，视线不由自主地往她那双灵澈的眸子移过去，那日的那种熟悉感又回来了。
究竟是为什么？每次看到这双眼睛，他都会想起另外一个人——墨韶云？
这两个人完全没有关系，为何他会有这样的联想？
江景昀目不转睛地望着面前的女子，目光含情，令人不得不做遐想。
墨韶云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把头低了下去，一旁的张茧便说道：“皇上，您的茶凉了，奴才让人去换热的来。”
闻言，江景昀这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随即又对墨韶云道：“你还还有一个妹妹也在秀女之列吧？何不一起上前来？”
梁云婉赶忙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行礼：“民女梁云婉参见皇上！”
“梁云姜，梁云婉，你们姐妹俩可真是好一对美若天仙的姐妹花，朕一眼看了就觉得，在诸位秀女当中，当属你们二位最为养眼了，甚好，甚好！”
江景昀这一顿夸，对秀女而言听起来是无上的荣耀，却成功地让墨韶云和梁云婉两人成为了众矢之的，这也正是江景昀的目的。
墨韶云暗暗叫苦，没想到兜来转去，自己又回到了数年前的处境，要处处防着敬着江景昀，跟他博弈，而且准确地来说，现在的处境还不如那时候，因为那时自己是他明媒正娶的王妃，而现在自己只是他众多女人之中一个。
当天下午，江景昀便拟好了封妃的圣旨，并昭告后宫。
封梁云姜、梁云婉、楚倩兮和白若烟四人分别为贤良淑德四妃，宋妍儿为贵人，其他的十人为嫔、贵人以及美人答应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