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启程回京
然而，她拦住了梁云语，却没能顾得上朱子赟。
“二小姐，你我早已定下终身，互相许诺等时机成熟了就向两边长辈请婚，现在不正是好机会吗？到了这时候，你怎么能退缩呢？”
在场的下人听到这样的话，都十分吃惊，同时也持有看好戏的心态，想听朱子赟和梁云语继续掐下去。
梁夫人又看了沉默的墨韶云一眼，呵斥道：“行了，这些丢人现眼的话就不要再说了！”
接着，她又转向其他人，语气严厉地警告道：“今天的事，一个字也不准传出去，否则的话，我不会放过你们，听见了没有？”
她很少发怒，但每次发怒都必定是雷霆之怒，没有人胆敢不从，丫鬟们点头如捣蒜，连连保证绝不往外泄露半个字。
梁夫人这才又道：“行了，都下去吧！”
丫鬟们都退下之后，房间里只剩下了墨韶云、梁夫人、梁云语和朱子赟四个人。
梁夫人问梁云语道：“语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这个朱子赟为何会出现在你房里？”
“我真的不知道，昨天晚上我睡觉的时候明明是自己一个人的，我从来没有见过朱子赟，谁知，谁知今天早上醒来，他就，他就睡在我身旁了，娘，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跟他没什么。”
梁云语极力解释着，顿了顿之后，忽然想到了什么，转眸瞪向墨韶云，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一定是你梁云姜，是你搞的鬼，你趁我睡着之后，把他引到我房里来的！”
事实上，从一开始进来的时候，梁夫人就有这种怀疑了，只是场面混乱，她根本顾不上多想，此刻梁云语这么一指控，她心中的怀疑就上升了。
墨韶云也知道她在怀疑自己，但是并不慌乱，犹自镇定地辩驳道：“妹妹，你我之间早前是有点不愉快，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我早已不记恨，现在又何必做这种损人害己的事情？你我同为梁家女儿，若是你名声毁了，我脸上又有什么光彩？再说了，朱公子又不是小孩子，岂能认我摆布？”
这番话其实是梁云语原先准备等阴谋成功的时候给自己辩解的，没想到最终却被对方说了给自己听，真是再没有比这更加讽刺的了。
“朱子赟喜欢你，你说什么他都会照做的！你别想抵赖，就是你和他联手陷害我的！”
墨韶云挑眉道：“妹妹说什么呢？朱公子方才才承认与你的深情厚意，怎么你又说他喜欢我？”
“那些话根本就是你教他说的，别以为可以骗过我！你和朱子赟之前就私下往来，我就是最好的人证，是我给你们俩搭桥牵线的！”
“你这话说反了吧？明明私会是你和他，搭桥牵线的人是我才对啊！”墨韶云早知道梁云语会重提旧事，所以也早就跟朱子赟通过风，可以完全推翻梁云语的话。
“你为了不让爹娘知道，甚至还让我去向他们承认是我跟朱公子有情，这个秘密我一直没跟人说，现在也是时候了。”
“你，你……”梁云语果然无话可驳了，最后只能向梁夫人求助。
然而梁夫人并不清楚这段故事，一时间也分不出来谁真谁假。
“行了，事已至此，谁跟朱子赟有情已经不重要，现在首要的是把眼前的事情解决，姜儿，你说此事该如何处置？”
墨韶云垂眸答道：“娘，现在妹妹和朱公子既然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按照理说就应该尽快成婚，以免传出去叫人笑话，虽然您下令任何人不得将事情泄露出去，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时间一久，消息总会走漏，要是等到那个时候再采取措施，一切就太晚了。”
“成婚？成个鬼的婚！我梁云语死也不会嫁给这种人！”梁云语怒道，“我绝不让你梁云姜称心如意！”
墨韶云没有还嘴，只微微低着头，面露出一丝委屈。
“娘，你听听她说的什么话，这还不能证明她心怀叵测吗？我就是被她算计了，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娘……”梁云语哭着喊着，丝毫没有一个大家闺秀的样子。
当然，真正的大家闺秀也不会做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来。
“好了，不要吵了！”梁夫人再也看不下去，忍不住出声喝止，“姜儿说的没有错，现下你们已然犯下此等丑事，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只有成婚这一天出路。”
朱子赟扬起唇角，暗中偷笑。
梁云语一听则哭得更加厉害了，“我不要，我不要嫁给他，我不要……”
“现在已经由不得你要不要，你只有嫁给朱子赟，才能使梁家免于丑闻！”
“难道女儿的终身大事比梁家的所谓名声还重要吗？”
“是，梁家的声誉重于一切！”梁夫人的神情渐渐归于冷漠，“所以，你不要再吵闹了，这婚你是成定了！”
接着，她又看向朱子赟，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道：“朱公子先行回朱家，暂时不要把事情告诉你的父母，待过几日我与我家老爷亲自登门去商议你们的事，如何？”
朱子赟自然十分乐意，当即颔首道：“是，一切都听梁夫人安排，小侄告辞。”
人走后，梁夫人缓和神色，对梁云语道：“先去洗漱一下吧，最近就不要出门了，等我和你爹把事情说了再安排后面的事！”
“秋菊，好好看着小姐，这几天不许她出去走动，听到了吗？”
秋菊点头应诺。
梁云语也终于意识到，再闹下去没用，遂不再哭闹，乖乖听话。
墨韶云和梁夫人一起离开院子，缓慢地走在路上，良久都没有说话。
直到到了梁夫人的院门口，梁夫人挥退左右，压低声音问道：“姜儿，你实话告诉娘，语儿和朱子赟的事是不是你安排的？”
从那次与梁夫人谈过话后，墨韶云就意识到梁夫人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很多事情虽不说破，但并不代表她不知道。
既然她开口问了，便说明她已经猜了个大概，自己再辩解也没什么意思，遂点头道：“是。”
梁夫人很努力才压住心内打人的冲动，沉声问道：“为什么？她是你的亲妹妹，你为什么这么狠毒，要这样算计她？你也是女儿家，难道不知道清白对于一个女子的重要性吗？”
“我当然知道，梁云语也知道，可她同样要用这样龌龊的手段来对付我，我只是被逼无奈，不得不这么做。”
墨韶云平静地说道：“那朱子赟原本不是我招来的，而是梁云语，是她昨天晚上半夜里把人引到我房里的，要不是我早有防备，今天早上失身的人就是我。”
“你是说，是语儿让朱子赟来坏你清白的？”
梁夫人面露沉痛之色，什么都明白了，心好似被撕成了两半似的，鲜血淋漓，她最疼爱的两个女儿水火不容，互相伤害，她根本一点办法也没有。
“娘，我知道您肯定会怪我下手太狠了，可若我不狠辣一些，往后就永远不肯可能摆脱她，就算来日到了京城，她也会想方设法地跟过来，跟我纠斗不休，到时候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兴许不是我死就是她死，所以，就这样让她嫁给朱子赟也不失为一个好结局。”
梁夫人怔愣地看着她，好像看到这孩子正在一步步远走。
“朱子赟不是个好人，朱家也用心不良，你不会不知道。”
“我知道，可我相信小小一个朱家，爹娘应付绰绰有余。”
顿了顿，梁夫人摇头道：“罢了，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是徒劳，身为母亲，我自然不希望我的女儿性情太狠厉，可同时我也希望你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现在见你如此，娘也总算能放心了。”
这话，听起来不像是夸赞，倒也不像批评，墨韶云听来有些无奈。
“你准备一下，尽快上京去吧，在府里多留一日，就多一日与你妹妹发生冲突，娘实在是承受不起。”
进屋之前，梁夫人又说了句：“姜儿，你是个有头脑的人，不妨去试试选妃，兴许能当上皇后也不一定。”
这是……讥讽？还是真话？
墨韶云愣了一愣，并没有多想。
五日之后，墨韶云和梁云婉启程去京城，梁耀特意派了二十名护卫随行，以确保两人的安全。
马车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十分安静。
梁云婉时而偷看墨韶云一眼，看起来泰然自若，实则神经绷得很紧。
这是受前几天梁云语被算计一事的影响，梁云婉虽然话不多，心思却细腻活络，一开始就猜到事情的真相，同时就觉得自己这位大姐城府太深，不好应付，在她面前必须处处谨慎。
墨韶云早就发现对方偷瞄自己，且目光中隐隐还藏有恐惧，她就纳闷了，明明自己没有对这小姑娘做过什么，还帮过她一个大忙，她怕她作甚？
“三妹，你有没有想过，倘若这次大选落选了，该何去何从？是留在京城呢，还是回到良中成婚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