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夺回兵权
献亲王绷着脸没有作答。
“西姜跟南国从几十年前来就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怨，南国杀了我们西姜多少百姓，难道你记不得了吗？身为西姜的亲王，你带头抵抗仇军也就罢了，居然为了私利而去向南国献媚，你可对得起呼延家族的列祖列宗以及死去的千千万万的百姓？”
西姜王一口气把所有要训斥的话都骂了出来。
“我承认，我是跟南国人有来往，也的确答应跟他们联手对抗北国，但我从未将西姜卖给南国，也绝不会这样做！”献亲王义正言辞地说道，“你们可以说我通敌，我认了，但是你们要是说我卖国，我绝不承认！”
呼延湫不禁失笑了，当即驳斥他道：“王叔，你做人这么多年，难道不懂唇亡齿寒的道理吗？北国一直以来都是南国最大的敌手，在这片大陆上，唯一能够牵制南国的只有北国，若然北国亡了，南国称霸，你觉得，咱们西姜还能存活吗？”
西姜王一脸欣慰地看着呼延湫点了点头，从而愈发对自己的这个弟弟感到失望。
“二弟，连一个后辈都比你看得明白通透，这几年你竟没有一点长进，这几十年你都白活了！”
横竖一切秘密都已经揭开，献亲王便破罐子破摔了。
“是啊，我这几十年的确是白活了，努力挣扎了半辈子，到最后还是什么也没得到，权力，地位，我什么也没有！像这种平庸窝囊的日子，我早就过够了！”
“你从来都看不起我，一辈子都将我才在脚底下，即使是把王位留给你的女儿，也从未考虑过我，”献亲王眼中充斥着愤怒和怨毒，手指微微颤抖地指着呼延湫，“她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片子，我兢兢业业十几年，难道还不如一个女人吗？”
呼延湫道：“在西姜从来都是子女继承王位，我虽然是个女子，但我是父王亲生女儿，王位理所应当由我来继承，王叔你有什么好叫屈的？”
献亲王冷笑道：“是啊，就因为我几十年前输给了你父王，比他矮一截，所以就永远矮这一截了，我若是不自己去争取，根本就没有翻身的机会，像你这种一生下来，只要伸手便什么都可以得到的人，是根本不会明白我们这类人的难处和苦楚的。”
说到底，他所有的解释都是贪恋权位的借口。
然而，贪恋权位其实并不是什么大罪，不过人之本性而已也。
西姜王蹙眉道：“行了，多说无益，先把兵符交出来吧，念在你我兄弟一场，我会留你一命，亲王的身份也给你留着，但是你在朝中的一切职务都要撤销，从今往后，你就在青都王府好好地做你的闲散王爷吧！”
这已经是相当仁慈的惩处了，但是对于献亲王而言，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付之东流，他是绝无可能接受的，他不会就此认命。
“王兄，实话告诉你吧，从你把兵符交给我的那天起，我就没有想过要把它还回去，王兄想要拿回去的话，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虽然早就料到献亲王不会顺从，有了心里准备，但是西姜王依旧被气得不轻。
“你这是要造反吗？”
献亲王笑道：“臣弟也不想的，但是你们非要逼我，我也只好这么做了。”
西姜王冷静地说道：“你是不可能得逞的。”
“王兄这话说得太满了吧？现今兵符在我手里，我握着二十几万兵马，而你呢？你能调动来的应该不超过五万吧？如此悬殊的力量，你还觉得我会输？”献亲王十分自信。
西姜王不屑地笑了笑，说：“你当真认为这二十多万将士里面，个个都会跟着你造反吗？”
献亲王嘴角的笑容顿时微微一僵，这个问题的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虽说兵符在他手中，但在大多数的将士心目中，西姜王一直是威严的存在，他的一句话会比十道兵符都来得有力度，即便这段时间他拉拢了不少人，但还远远不够。
一旦西姜王出面，与他对抗起来，很多的将士都会毫不犹豫选择站在他那一边。
献亲王暗自估算了一下，乐观一点来计算他这一方都最多只有一半人。
加上西姜王善于作战，他很难敌得过，双方发生冲突的话，最好的局面是两败俱伤，最坏的局面就是被西姜王彻底打败。
不过，好在如今的西姜王已不是当年那个勇猛无匹的战士了，他的身体早已经被五石散摧毁得差不多，根本不能再打仗，最多不过是坐在椅子上指挥而已。
献亲王思来想去，觉得自己还是很有胜算的。
“就算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跟随于我，但我这边的人也会比你那边多，纵然我打仗不如你，可以多对少，我还是有信心能取胜的。”
呼延湫冷嗤道：“就算你能拉到十五六万将士吧，我们这边也依然有十来万人，加上父王从青都和地方上带来的五万人，怎么说也有十万人马，怎么说也算势均力敌了。”
献亲王正要说话，突然外面跑进来一名士兵，大喘着气禀报道：“启禀大王，王爷！二十里外出现一支北国军队，似乎要往营地开来！”
“什么？”献亲王大惊失色，“共有多少人？”
“大概有十万人！不，五万人打头阵先往这边来，还有五万人跟在几十里开外！”
西姜王摆手吩咐道：“知道了，先观望着吧，随时等候命令。”
“是！”士兵立即退了出去。
献亲王发觉西姜王和呼延湫都没有丝毫的意外，登时明白了什么。
“你们，是你们把北国军队招来的，是不是？”
“是，北国军队是来协助我们清除判贼的！”呼延湫镇定地说道，“加上他们这十万人，你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
献亲王怎么也想不到对方会来这么一招，事先毫无准备的他顿时乱了方寸。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大笑起来：“你们还好意思骂我通敌卖国，现在你们竟然把北国军队放进西姜的国土，这跟我与南国合作有什么区别？我至少没有直接把敌人引入西姜，你们却是引狼入室了，你们跟我也没什么不同！哈哈……”
“住嘴！”西姜王大怒，“北国与西姜签定了和平条约，相互并不为敌，怎么能跟南国是一样的？”
呼延湫拍了拍西姜王的背，安抚他消消气，而后对献亲王道：“不管你怎么想，那都不重要了，现在你的败局已定，总该把兵符交出来了吧？”
“我如果交了兵符，也同样是死路一条，倒不如就拼死一战，有这么多将士陪我一起死也算值得了！”
“你……”西姜王怒极，他知道献亲王这是在威胁自己，他在暗示他，如果不留他的命，他就要拉将士们做垫背的。
不管怎么样，西姜王始终是西姜的君主，不能让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将士给献亲王陪葬，既然献亲王想要活命，那就让他活着好了。
“你放心，只要你交出兵符，使将士们免于这场内战，我不会杀你，往后你依旧是西姜的亲王，这样总该放心了吧？”
左右他活不了多久了，以后西姜是呼延湫的，到了她的手里，傻不傻献亲王，他就管不着了。
献亲王多疑，对西姜王的话并不是深信，但是此时此刻也容不得他多想，思忖了片刻，他终于点了头。
最终，呼延湫和西姜王终于顺利拿到兵符，并集合军队，撤离边境。
在回青都之前，呼延湫与司承灏见了一次面。
“你明天就要回北国了是吗？”
司承灏颔首道：“是啊，出来已经一个多月了，总算完成皇上交代的任务，也算没有辜负他的期望，是时候回去复命了。”
“你是直接回京城，还是去邬州战场？”呼延湫半月前已经听说江景昀御驾亲征的消息，估摸着司承灏也会去邬州看看。
司承灏想了想，道：“去邬州。”
“可惜啊，我得回青都陪父王，要不然的话，真想与你一同去邬州开开眼界，瞧瞧你们这些泱泱大国之间的战争场面是什么样的。”
闻言，司承灏挑眉瞥向她，笑道：“那是打仗的战场，你还以为是风景名胜地区啊？有什么好看的？”
呼延湫道：“我们小国寡民没见过大世面，好奇咯。”
司承灏无语地摇了摇头。
“跟你说句实话，大王的情况不容乐观，深受五石散的毒害，只怕是时日无多了，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我知道。”说到这里，呼延湫露出了悲伤的神色，声音都有些哽咽了，“所以我才要守在父王身边，尽我这个女儿应尽的责任，不让他带着遗憾和失望离开。”
司承灏望着呼延湫，只见金灿灿的夕阳铺洒在她的侧脸上，格外美丽动人。
“希望我们还有再见面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