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御驾亲征
离开京城最让他放心不下的，就是墨韶云，所以他留下了一批暗卫，让清越寸步不离地在她身边保护。
细心地安排好一切之后，江景昀才算是稍微放心一些。
最后，他也不忘一次又一次地叮嘱墨韶云，千万要照顾好自己。
“我记住了，一定会好好地照顾自己的，不会再任性胡来，你放心吧。”墨韶云郑重地保证道。
要完全放心是不可能的，江景昀清楚墨韶云的性子，这就是个闲不住的人，他走之后没人管得住，只怕一转眼就把今天的话给忘了。
“你要记得对我的保证才行。”
“我记得，我绝对记得，那你就安安心心地去邬州抗敌，不要为我挂心，好吗？”墨韶云怕他为自己分心而坏事。
江景昀微微一笑，坐到墨韶云身边，伸手轻轻抚着她的肚子，目光温暖而柔和。
“要是我能亲眼看着这孩子出生该多好啊！”
墨韶云开玩笑道：“要不然这样吧，你到了南境之后速战速决，赶紧班师回朝，我把他憋在肚子里，等你回来再生？”
“那倒是好啊，我一战就把南国打败，然后飞奔回来见你。”
两人有说有笑的，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
“你明天什么时候启程？”墨韶云认真地问道，“我去送送你吧。”
江景昀摇头道：“我天不亮就要出宫点兵，领兵出发也不过是天蒙蒙亮的样子，实在太早了，你还是不要去了，况且，早上天冷，你又快生了，不要到处跑了，方才还答应过好好待在云华宫的，现在又忘了？”
墨韶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眼看着江景昀又要开始唠叨，她只好打消念头。
“是了是了，臣妾谨遵圣谕就是了。”
江景昀这才满意地笑了笑，然后俯身在她的额头留下轻轻一吻。
“云儿，等我回来！”
“我会的，等你凯旋归来那天，我带着孩子去城门迎你。”
……
江景昀终于带着四十万大军前往邬州御敌了，而身在云州的司丞灏和呼延湫两人已经被困了整整五天。
五天被绑住手脚，连站都站不起来，不论对谁而言都是极其难受的，尤其是对呼延湫这种活泼好动的人来说，更是一种巨大的折磨。
“你不是说，有办法脱身的吗？为什么还不使出来？再这样下去，我不被杀死，都要被闷死了。”
司丞灏不紧不慢地说道：“不要着急，我既然说是要考虑墨战的提议，那就必须装得像一点，否则的话，他是不会相信的。”
“你都装了五天了，还不够？”呼延湫简直要被气死。
“够不够不是我说了算的，”司丞灏笑得一脸神秘，“得看看墨战的意思。”
呼延湫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一脸惊恐地看向他，问道：“你此话怎讲？”
对方答道：“就是说，得等墨战主动来找我。”
“你疯了吧？他主动来找你？”呼延湫登时火冒三丈，“真以为自己是香饽饽了，人家非收你不可？”
司丞灏笑而不答。
呼延湫一边摇头一边流下辛酸泪，看来她是注定要被困死在这破屋子里了。
然而不多久，令她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当天晚上，墨战居然真的亲自找了过来。
不过，他的脸色并不好看，黑着一张脸，眼中蕴藏着怒气，毫不客气地质问道：“司丞灏，你是在耍我么？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
“你本来就不敢杀我，”司丞灏镇定地说道，“如果我死了，贺兰宏就没办法从我这里知道皇上的计划了，不是吗？”
“你果然聪明！”墨战是既钦佩又恼火，“不过，贺兰大人也不是只有从你这里才能知道想要的信息，只是你跟皇帝走得近，知道的更多更直接而已，如果你不合作，贺兰大人也不介意多费些心思使用别的途径达到目的。”
司丞灏赞同地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你是合作还是不合作？”
“在回答你之前，我想问你几个问题，秦云关守将张将军，是不是被你们控制了？你们抓了张将军的家眷，用以威胁他听命，是不是？”
墨战笑了两声，说：“你既然都已经猜到了，又何必多问？”
“我只是习惯了，凡事都要问清楚才做决定。”司丞灏思索着说道，“假如我答应你，是否真的能活命？我怎么知道你们会不会得到有用的消息之后就杀人灭口，卸磨杀驴？”
墨战幽幽笑道：“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如果你真心归顺于贺兰大人，他自然不会亏待于你。”
“那就好。”司丞灏状似放心地松了一口气，“我答应你的要求。”
“早点想通不就用不着受这么多天的罪了？”墨战很是满意，“来人，送司先生和这位姑娘回房休息！”
随即又道：“明日我再去找先生，希望你能给我满意的表现。”
出了这间小屋之后，司丞灏和呼延湫两人才知道，原来他们一直被困在一座古旧的宅院里，只是不知道具体在城中的那个位置。
虽然离开了小屋，但依旧没有自由，墨战派了好几个人密切地监视着他们，根本没有做小动作的机会。
司丞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好好地休息一晚上再说。
第二天一早，司丞灏刚用完早膳，墨战就找上门来了。
“先生昨日睡得可好？”
司丞灏含笑道：“很好，多亏了将军盛情款待，要不是在那间黑屋里睡了这么多天的冷地板，在下也意识不到，原来有张床睡觉是如此的难得。”
话中含有浓浓的讥讽之意，不过，墨战也不在乎。
“既然先生已经吃饱睡足了，是不是应该跟我说说皇上的计划了？”
司丞灏安坐在位，缓缓道：“不用着急，在下还是先跟你说说眼前紧急的事吧，你知道我来云州做什么吗？”
“以使臣的身份陪同西姜公主回国，去劝说西姜王撤兵。”
“这只是明面上的，其实我还有一个暗中的任务，是皇上秘密派给我的，除了我和皇上之外，无人知晓。”
墨战狐疑地看着司承灏，问道：“哦？是什么任务？”
“皇上给了我一封密函，让我来到云州城后，立即交给守将罗炳。”司承灏低声说道，一脸严肃，说得跟真的似的。
“密函？”墨战当即又问：“什么密函？”
司承灏摇摇头道：“既然是密函，那里面是什么内容我当然不会知道，如果将军想知道，何不当面直接去问罗炳将军？”
墨战端详着他，冷笑说：“罗将军根本就不知道我离开了服役的地方，我去找他不就暴露了身份，很快被他抓起来？先生这是什么居心呢？”
司承灏直视着对方，笑容变得有些阴冷，缓缓放下茶杯。
“你说要我诚心归顺，把知道的事和盘托出，我照做了，但你却到现在都把我当成贼一样防，我说了你又不信，那还有什么意思？”
“你这是何意？”
“罗炳是你们的人，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司承灏直接说道。
墨战顿了顿，而后慢慢地笑了出来。
“司先生真是拥有一颗玲珑心，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谬赞了，在下不过闲来无事喜欢乱琢磨而已。”司承灏冷声道。
其实一开始他就觉得罗炳不太对劲，身为云州守将，对于关外西姜的情况应该很了解才是，但他回答得却很模糊，另外，张迪出了事，其他人都说很可疑，唯独他为张迪说话，他要么是真的愚笨迟钝，要么就是在装傻。
而一个真正愚笨的人，根本不可能坐到云州守将这个位置。
由此可见，罗炳此人一定有问题。
墨战暗中在云州掌控全局，必须要有人打掩护，而且这个人必须拥有不小的权力，显然守将和知府这两个人是最佳人选。
至于云州莫知府究竟是不是贺兰宏的人，现在司承灏还不能判断。
“既然先生知道罗炳是贺兰大人的人，那就应该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会向我汇报，若真有什么密函，他不可能到现在还没告诉我。”墨战如此说道。
司承灏轻笑一声，问道：“敢问将军，你就这么肯定，罗炳完全是你们的人吗？你怎么就知道，他不是皇上安插在你们这边的眼线呢？又或者，他就是个两面派呢？”
“这……”墨战犹豫了，怀疑的种子无声地在心头生根发芽。
据他所知，司承灏进城后，首先的确是去了罗炳府上，呆了不少时间，虽然罗炳向他说司承灏只是询问了一下云州的情况以及与张迪有关的事，但当时没别人在场，他完全可以撒谎。
司承灏见他似乎要上钩了，心下比较满意。
“算了，将军若是不信，就当在下没说过这话，往后若是出了事，将军不要怪罪在我身上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