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牵线搭桥
墨韶云依旧不开心，拉长着一张脸，并把头扭向另一边。
“皇上来云华宫做什么？该不是要来跟我商量选妃之事吧？”
“如果是呢？你会不会答应？”江景昀冷静地问道。
“我答不答应有什么问题，反正你才是皇帝，你做什么决定都是不用经过别人同意的。”
江景昀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那个梁青棠，我不是为自己物色的，而是想给司丞灏搭桥牵线。”
闻言，墨韶云挑了挑眉，脸色变好看了些，但是，依旧半信半疑。
“别开玩笑了，今天皇上在宴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人家，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对她有意思，还说不是给自己物色，骗谁呢？”
“我早跟你说过，今生今世我心里面只会有你一个人，你怎么能不信呢？”
此刻，墨韶云心里已经信了八成，只是对于这一个月来的冷战还有些介怀。
“要是以前你说这种话，我会相信你，但是现在，我可不敢轻易相信了。”
江景昀叹了一口气，将墨韶云的肩膀转过来，柔声道：“云儿，不管咱们之间有着什么样的分歧和摩擦，但我对你的心不论如何都不会变的，你要相信我。”
墨韶云抬眸看向他，只一瞬间就心软了。
“我暂且再信你一回吧。”
江景昀当即露出欣喜的笑容。
随即，墨韶云问道：“你方才说，要把梁青棠配给司丞灏？”
“暂时只是有这个想法而已。”江景昀颔首道，“到底要不要这么做，还得先问过司丞灏本人才行，毕竟我也不想勉强他。”
墨韶云撇撇嘴道：“我觉得梁青棠不太好，配不上像司丞灏那样的人。”
“哦？你觉得她哪里不好？”江景昀挑眉问。
“她虚荣心名利心重咯，司丞灏是是多么清高的人，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女子？”
江景昀又问：“何以见得那女子虚荣？”
墨韶云答道：“从白天在宴会上她的种种表现来看，名利心不重的人，会特意在那样的场合出风头吗？她那样刻意地吸引你的目光，就是想做皇妃，这难道还不是虚荣？”
当然，这话里面也不乏墨韶云对梁青棠的偏见。
“嗯，你说得很有道理，”江景昀笑着点头，“不过，要是按照你这样的标准来说的话，那京城中能配得上司丞灏的女子，就少的可怜了。”
墨韶云一愣，这话倒是事实。
虚荣、势力、看重名利，这样的女子才是占绝大多数的，想找出一个与司丞灏一样清高且还门当户对的来相当难。
“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会看中梁青棠？”墨韶云一连疑惑地看着江景昀，“难道就因为她舞跳的好？”
“当然不是。”江景昀摇头道，“最主要的，是因为她是刑部尚书梁荣的女儿，你也知道，梁荣在朝中也有些势力，算是很说得上话的人。”
“但是最近暗卫来报，说贺兰宏私下频繁去找过他，必定是想拉拢他入自己的阵营，如果司丞灏娶了梁青棠，梁荣为了女儿，就不会投靠贺兰宏，而贺兰宏如此多疑，也信不过他。”
“再者，司丞灏才刚进入朝堂不久，没有什么人脉，如果他娶了梁青棠，往后在朝中办事，就顺利多了，前路也将更为平坦，于他自己也算是一件好事。”
听完这一番话后，墨韶云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司丞灏是你的人，他官做的越大，对你而言就越是有利，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你的皇权？”
江景昀并不否认。
“身为皇帝，我必须我必须时时刻刻想办法集中皇权，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顿了顿，又说：“当然了，即便我这么想，却也不能为了私心而勉强司丞灏，所以，是否娶梁青棠，全由他自己做决定，我只是牵个线而已。”
“我觉着，即便司丞灏答应，梁青棠也未必看得上他，人家可是想要当皇妃的人，怎么会想嫁给一个三品小官？”
江景昀道：“皇帝赐婚，那可由不得她不愿意。”
墨韶云笑了笑，不说话了。
沉吟片刻后，江景昀又道：“这件事恐怕就要有劳你这个红娘去做了。”
“我？”墨韶云微微吃惊，“为什么要我说？”
江景昀解释道：“如果我亲自跟司承灏说的话，少不得会令他觉得我在逼他，让他难以做选择，而你出面的话，看上去只是单纯牵个线而已，他不会想太多。”
墨韶云点了点头，这话倒是有理。
“我只是个业余的红娘，恐怕完成不了你的任务，要是被我弄砸了怎么办？”
“弄砸了就只能说明司承灏跟梁青棠无缘了。”江景昀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墨韶云想了想，只能点头应承下来。
第二天墨韶云就让人去司承灏府上传口信，让他有时间进宫一趟。
司承灏因为当时手上有点事要办，没有立刻入宫，到了第三天上午才抽出时间来见。
“皇后娘娘的面色看起来比中秋宫宴那日好了不少，想来是心结已解了吧？”司承灏面带笑容说道。
墨韶云含笑道：“司大人倒是观察得仔细，那日宴会上人这么多，都注意到了本宫的脸色。”
司承灏知道她是在开玩笑，兀自笑而不语。
“不知道娘娘召见臣所为何事？”
“是这样的，本宫看司大人如今年纪不小了，也到了该成家的时候，本宫近来养胎，每天闲来无事，便自作主张准备试着帮你物色物色京中的女子，不知道司大人会不会怪本宫多管闲事？”墨韶云有些不自在地说道。
司承灏闻言，笑了笑，说：“自然不会，娘娘一片好意，臣感激还来不及呢。”
“你不介意就好。”墨韶云稍微松了一口气，“本宫已经仔细挑选了一番，看来看去，总算给你选中了一位相配的姑娘，她就是刑部尚书梁荣之女梁青棠。”
司承灏微诧：“梁青棠？”
“是啊，就是中秋宴上，一曲水袖舞惊艳四座的那位梁家大小姐，你应该还有印象吧？”
“当然，只不过，梁家大小姐乃是堂堂尚书之女，如何能看得上我这个小小侍郎？只怕是门不当户不对！”司承灏委婉地表示了自己的不情愿。
“司大人怎可这般妄自菲薄？”墨韶云对他的话表示反对，“你才二十出头便当上了吏部侍郎，正可谓年少有为，论同一年岁时的成就，朝堂上的那些大臣有几个能比得上你？再说，你才能出众，肯定不会一直在这个职位上，将来还大有作为，前途无量呢。”
这并不是客套话，是墨韶云对司承灏发自内心的赞扬。
但司承灏听了，却觉得喜忧参半。
得到赞赏和肯定，自然是值得高兴的，但聪明如他，已经意识到，墨韶云这么做是江景昀的意思。
江景昀是皇帝，若想让他娶哪个女子，大可以直接一道圣旨压下来就是，可他却没有这么做，而是拐了这么大一道弯，让皇后出面来询问他的意思，说明江景昀已经给了他足够的尊重，并不打算强迫于他。
可正因为如此，司承灏才觉得自己不能直接拒绝，既然江景昀这么信任他，又这般尊重他一个臣子的意愿，他更加不能辜负这份君臣之情。
更何况，值得他上心的人已经嫁做人妇，他无牵无挂，娶谁都一样，既然感情上不需考虑，倒不如先从利益的角度思量。
思索了片刻，司承灏笑道：“臣也觉得梁小姐很不错，不过，不知道梁小姐能不能看得上臣。”
墨韶云略感惊讶，没想到司承灏这么快就妥协了。
“像大人这么优秀的儿郎，北国都难以找到几个，梁小姐要是看不上，可还有的是女子排着队嫁给你呢！”
司承灏笑道：“娘娘这么说，臣可真不好意思了。”
“这样吧，本宫先找梁青棠谈一谈，然后你们单独相处一段时间，如果你觉得还行，再让皇上做主，下旨给你们赐婚，你觉得如何？”墨韶云询问道。
司承灏颔首道：“好，一切就按娘娘的安排吧！”
虽然司承灏没有表现出抵触情绪，但墨韶云总觉得他的笑容里藏着不情愿，心里头不是滋味，潜意识里倒是希望他和梁青棠成不了。
紧接着，墨韶云又召见了梁青棠。
她还跟宫宴上一样，脸上带笑，举止端庄，极有大家闺秀的风范，至少从表面上看，怎么也不像是个不安分的人。
“臣女参见皇后娘娘！”
“梁小姐平身吧，”墨韶云微笑着道，“来人，赐座！”
“谢娘娘！”梁青棠规规矩矩地坐了下来，微微低着头。
“梁小姐，本宫今天叫你来，是有一件事要跟说说。”
梁青棠做聆听状。
墨韶云问：“刑部侍郎司承灏司大人，不知梁小姐可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