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审问宫女
“皇上，奴婢真的没有下药，奴婢没有，皇上明鉴啊！”秋梨一边大哭一边给江景昀磕头，整个殿里都回荡着她凄惨的叫声。
呼延湫看她哭得这么凶又这么真，觉得应该没有撒谎，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开口为她说话。
“皇上，秋梨向来为人老实，忠心耿耿，我认为她不敢做出这等恶事，这里面一定是有误会的。”
宝林小声嘀咕道：“哼，她是忠心，但也不知道是忠于谁？或许是听了效忠主子的话，存心祸害皇后娘娘，那也不一定呢？”
呼延湫明白她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在指她指使秋梨下药，但她也不争论，转而对秋梨道：“秋梨，你好好想想，在买酸梅干的时候，除你之外，真就没别的人经过手了？”
“这……”秋梨努力冷静下来，想了半晌，忽然双眼一亮，“奴婢记起来了，当时在宫外与奴婢一起的人还有小双，奴婢买了酸梅干之后，回宫的途中忽然肚子疼，就把东西交给小双拿着，去了一趟如厕，可是，前后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小双不可能有机会动手脚啊！”
小双也是服侍呼延湫的宫女，因为那天她对呼延湫说有一个亲人病危，想去探望，呼延湫看她可怜，就同意了，让她与秋梨拿了牌子一起出宫，后来也是一起回宫的。
现在想来，探望病危的亲人怎么可能半天的时间都不到？分明是撒谎！
“皇上，这个小双很有可疑，请容许我去将人抓来，一审便知。”
江景昀颔首道：“你就不用去了，派宫人去拿人就是了。”
然而等宫人找到小双的房间时，人却没了踪影。
“封锁宫门，派禁军在宫中仔细搜寻，决不能让她跑了！”江景昀命令道。
呼延湫不由感到头疼。
小双是她眼皮子底下的人，心怀不轨她居然没有看出来，还把被下了药的果干亲手给墨韶云吃，间接地让她也成为了帮凶，往后她该怎么面对墨韶云？还有江景昀，又会如何处置她？
找了整整两个时辰后，在天蒙蒙亮的时候，终于在北宫的一间废苑里把小双抓住了。
一见到这个把自己害得差点没命的人，秋梨就不管不顾地扑了上去，揪住她的衣襟质问道：“小双，你为什么要那样陷害我，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最好的姐妹，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为什么？”
呼延湫赶紧把人拉开，当即一巴掌甩在秋梨脸上，厉声训斥道：“放肆！皇上还在场呢？轮得到你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她这么做，除了是想救秋梨，也是为了自己好，毕竟小双是下药之人，跟她必须把关系撇得越清越好，虽然完全撇清关系已经是不可能。
小双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头埋得低低的，像极了一只受惊的兔子。
江景昀怒声质问道：“说，究竟是什么人指使你这么做的？迫害皇后，那是诛九族的大罪，你想一个人把所有的罪责都扛下来吗？”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小双大声哀求道，“奴婢也是身不由己，遭人胁迫的，奴婢并不是真心想要毒害皇后和龙子的……”
“何人胁迫的你？”
小双摇头哭泣道：“奴婢，奴婢不能说……”
说着说着，便往呼延湫的方向瞄，其意思已经显而易见了。
呼延湫心里咯噔一声，心知大事不妙。
江景昀朝呼延湫望了一眼，说道：“有朕为你做主，什么也不用担心，究竟是谁逼迫你给皇后下药，尽管说出来便是！”
小双犹豫着说道：“是，是公主让奴婢这么做的……”
“是公主？原来真是她啊，方才还装得义愤填膺呢，原来是贼喊捉贼！”
“可不是吗？没想到看上去单纯善良的人，竟然心如蛇蝎！”
呼延湫一下子又成了众矢之的，连辩解的余地都没有。
“公主，你有何话说？”江景昀拍案怒问。
“我没有做过，请皇上明察！”呼延湫只说了这么短短的一句话。
果干是她拿来的，小双也是她的婢女，如今小双亲口指证，可谓是人证物证具在了，她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所以，她也没有解释的必要。
江景昀冷冷地盯着呼延湫，思忖须臾后，挥手道：“把公主带下去，打入天牢，朕稍后自有定夺！”
呼延湫满脸失望地看了江景昀一眼，任由侍卫拽着走了。
江景昀则转身回了内殿守着墨韶云。
“我总觉得指使这宫女下药的人不像是公主。”朱儿小声地说道。
宝林冷笑道：“皇上都已经判定是她了，还能有错么？我一开始就说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人，迟早会给娘娘带来危险，你们还不信，现在看看如何，都让我说中了吧？”
朱儿反驳道：“那你说为什么她之前在九曲山的时候，要对娘娘出手相救呢？救了她，再去害她，这不是浪费工夫吗？”
宝林顿了顿，忽然觉得这话颇有几分道理，可又不服气，便说：“或许这就是她的高明之处呢，她先救了娘娘一命，所有人都把她当成好人了，当认为她不会对娘娘不利的时候再出手，别人就不会怀疑她了啊！”
可是朱儿不以为然，她笑了笑说：“如果她真的这么高明，又为什么这么傻，偏偏要在自己拿来的果干里面下药，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这……这我怎么知道？兴许她就是一时聪明一时犯傻呢？”宝林被噎得无法辩驳，干脆不跟朱儿争论了。
殿内，江景昀守了不多久后，墨韶云便醒来了。
“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墨韶云摇了摇头，笑道：“已经没事了，太医真是医术高明，我现在完全感觉不到什么了。”
说着看了看外面，发现天色已经大亮。
“时间不早了，你怎么还不去上朝？”
江景昀笑道：“没看见你醒，我怎么能放心走？你这次是福大命大，酸梅干吃的少，否则的话，不但是腹中的孩子保不住，就连你性命难保。”
“酸梅干？”墨韶云大吃一惊，立刻意识到了什么，“难道是酸梅干里面被人下了药？”
“不错，是藏红花粉，据太医所说，量不多，不易察觉，所以你没有吃出来。”
“啊下药的人是谁，找到了吗？”
“是一个小宫女，”江景昀皱眉答道，“而据她招供，指使她的人，就是呼延湫。”
“呼延湫？”墨韶云更是震惊了，很快又摇头道：“不，不可能的，不可能是她，呼延湫没有必要这么做啊，江景昀，你，你把她怎么了？”
江景昀答道：“既然人证物证俱全，那我当然是要把她治罪，打入天牢了。”
“什么？可她不可能是下药的人啊！”墨韶云激动地坐了起来，作势就要下床，吓得江景昀连忙把她拦住。
“你现在正是虚弱的时候，这是要干什么去？”
墨韶云气呼呼地道：“我要去查明真相！”
“行了，你歇着吧，”江景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强行把墨韶云按回去，“这件事交给我来办。”
“你？你都已经冤枉好人了。”
江景昀挑眉道：“你以为我真不知道呼延湫是清白的啊？”
“你知道？”墨韶云愣了愣，随即笑了，“我明白了，你是故意把呼延湫关进天牢的，目的是要让真正的幕后黑手放松警惕，以为得逞了，从而露出马脚？”
江景昀宠溺地捏了捏墨韶云的鼻梁，笑说：“云儿果然是冰雪聪明，一点就通，好了，你继续躺着休息，不要四处走动，我上完朝之后来看你。”
“好。”墨韶云乖巧地躺了回去，目送他离开。
不多久，嫆姨和宝林以及朱儿等便端着药和膳食等走了进来。
“娘娘，昨夜可真是太惊险了，好在上天保佑，最后让你们母子平安，否则的话，奴婢几个人可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嫆姨虽然面带微笑，但眼眶是红肿着的，显然之前吓哭过。
再看朱儿和宝林两人也是一样。
墨韶云不禁心头一揪，万分愧疚。
“这件事也不赖你们，是我疏忽了，在吃那包酸梅干之前，应该让太医检查一下的，以后我会当心的了。”
宝林冷哼道：“最可恨的就是那个西姜公主了，要不是她心肠歹毒给娘娘下药，也不会有此一劫。”
嫆姨怒瞪她道：“宝林！你能不能少说两句？还嫌娘娘不够心烦吗？”
“这是事实，为什么不能说？娘娘，那个公主她……”
“好了，大致的事情我已经听皇上说过了，”墨韶云打断道，“但是，不管别人怎么看，我始终相信西姜公主不是那样的人，下药之事与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