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突起异心
“司先生怎么来了？”
“听闻王妃前天被人抓走，受了伤，在下特来探望。”司丞灏平和地回答道。
“都是些皮外伤而已，没什么大碍，多谢先生挂怀了。”墨韶云笑道，“先生请坐吧。”
司丞灏见墨韶云确实不像有事的样子，一下子放心多了，这里毕竟是内宫，自己不便久留，遂准备告辞，不料转眼却看见呼延湫在此。
因着上次在王府的初见印象很不好，两人这一见面都没什么好脸色，司丞灏更是认为呼延湫是在猫哭耗子假慈悲，愤然地指责道：“公主这是嫌此次没能把王妃害死，今日又来使坏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呼延湫杏眼圆睁，愤然瞪着他，“你是在指王妃被绑是我做的吗？”
“难道不是吗？”司丞灏讥笑道，“谁都知道，你西姜公主想嫁给靖王，还想做北国的皇后，王妃若是死了，岂不是正合你的意么？”
呼延湫虽然性格好，但也不是没有脾气的人，面对这样的指控，也是气得直咬牙，恨不得冲上去甩司丞灏一巴掌。
“我是喜欢靖王，也的确想过当皇后，但是，我从来没有心生歹意，想要王妃死，我不是你想的那种歹毒之人，天地可鉴！你不要空口白牙地污蔑于我！”
一旁的墨韶云见状，想要调解两人的矛盾，正要说话时，呼延湫直接说了句“告辞”，便扭头跑了。
墨韶云叹息一声，说：“司先生，你这次可真是误会人家了，西姜王绑架我的事，她是毫不知情的。”
司丞灏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她不知情？上次她那般纠缠贬低你，你还要为她说话？”
“一事归一事嘛，呼延湫这个人，属于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人，我认为上次那些话，她其实并没有贬低我的意思，只是说出了客观事实。”
墨韶云笑着为呼延湫做解释，“说不好听一点，她属于说话不过脑的人，心思简单，没有城府，更加没有坏心眼，等你跟她相处一两次后，你就会明白了。”
司丞灏却是拒绝的。
“算了吧，在下没有这个闲心去了解她。”
墨韶云看了看他，说：“司先生向来是个公正明理之人，怎么这次却在呼延湫身上有了偏见呢？这可不像你啊！”
“或许是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吧。”司丞灏这么解释。
墨韶云并不知道，司丞灏是因为事情关乎到她，关心过度，所以无法平常心看待，司丞灏是个极其懂得隐藏情绪的人，任何时候见到，都是温润如玉，泰然自若的模样，很难看透他的内心，纵然墨韶云这样善于察言观色，也没有发现对方对自己有不同寻常的情意。
“在下还有些事要做，不能久留，这就告辞了。”
“先生慢走。”墨韶云起身相送，望着他缓缓离去的背影，没由来觉得今天的司丞灏与平日不同。
离开皇宫后，呼延湫就直接回了驿馆，从出生道现在，她就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污蔑过，心里委屈得不行，简直比小时候练武受了伤，师父还要骂自己笨时的那种委屈要深沉得多。
正好刚进门就碰到西姜王。
“湫儿，你去哪儿了？为什么这么久才回来？我跟你说过，这京城不是个安宁之地，尤其是现在尚未稳定，容易出事，不能到处跑。”
呼延湫正在气头上，面对自己的父亲也毫不客气，语气不善地说道：“出事？能出什么事？难道除了您，还有谁敢光天化日之下绑人吗？”
同样是刚受过气的西姜王听到这话，怒火也瞬间点燃，他瞪了呼延湫一眼，低斥道：“你这是做什么？还想要指责你爹不成？”
呼延湫丝毫不惧，大声驳斥道：“难道不能指责你吗？好端端的话你为什么要绑架靖王妃？这么做给您带来了什么好处吗？”
“为什么？我还不是为了你，为了西姜吗？靖王出尔反尔，说什么都不肯娶你，还不是因为那个女人，只有那女人不在了，靖王才会看得上你，我这才出此下策，你以为我想做这样的事？”
“不，您才不是为了我，您是为了自己，为了满足自己一统天下的野心！”呼延湫冷笑道，“从小到大您虽然是疼我，但是跟权力和野心比起来，我什么都不是！您明明就是自私！”
“你……”西姜王怒不可遏，抬起手差点就打了下去，但从小他就没舍得打女儿一下，现在一样是舍不得。
呼延湫本来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但没想到关键时候父亲又把手收了回去，忽然愧疚感又油然而生。
本想道歉，西姜王却先一步拂袖走了。
父女俩就此不欢而散。
十几年来，他们父女俩还是第一次这么吵架，而之所以吵起来，还是因为一个男人，西姜王觉得又气又恨，尤其痛恨江景昀。
既然多次示好，忍气吞声，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西姜王决定另寻出路，趁着江景昀地位尚未稳固，打算直接反了他，另外找人合作。
反正这世上想做皇帝的人多了去了，不服江景昀的人也不在少数，肯定不会缺愿意与他合作的人。
于是乎，西姜王分析了一下朝中的局势，又暗中调查了诸位大臣，决定首先去找贺兰宏。
贺兰宏在朝中影响力很大，大到势力覆盖三分之一个朝堂，而且，他还跟江景昀有仇，选这个人是最合适的。
“西姜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贺兰宏向他行了个礼，态度十分恭敬。
西姜王这便十分得意了，点了点头，笑道：“贺兰大人不必拘礼。”
贺兰宏其实打心眼里不是很看得起西姜王，既然人家都叫他不用拘礼了，那么他也就不再客气，没等对方坐下，便开始问：“并不知道大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西姜王自行找了个座位坐着，回答道：“本王来到京城也有近一个月了，一直忙于处理一些事务，没能来拜访贺兰大人，真是惭愧，希望大人不要介怀才是。”
“大王客气了，原本应该是老夫去拜访大王的才是，但近日身子不大好，出不了门，所以未能前去，是老夫请大王不要介怀才对。”贺兰宏假客气道。
西姜王脸上带着笑，心中盘算着，组织好语言问：“贺兰大人在复国军进城时，控制住了皇室，为靖王的统治做出十分重要的贡献，实在是劳苦功高，不知道王爷会如何赏赐你？”
以贺兰宏和江景昀之间的恩怨，别说赏赐了，没有将他和皇室一起关到离宫去，又或者直接杀了，就已经是恩赐了，西姜王就是明白这一点，这才故意问出这样的话。
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通过加深贺兰宏对江景昀的怨恨和不满，从而说服他跟自己合作。
果然，贺兰宏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起来。
他一脸不悦地叹息道：“为王爷办事，是理所应当的，老夫也不敢期盼什么赏赐，只要贺兰家能够长存下去，老夫就心满意足了，毕竟当年老夫也是先帝的追随者，是前朝的反叛者，王爷不杀老夫，就已经是仁慈了。”
西姜王自然不信他这话是出自真心，开始有意为他鸣不平。
“虽说大人当年追随先帝造反，但那也是身不由己，当年前朝的暴君昏庸无道，而先帝则是英明之君，本王相信，大人也是为了天下百姓着想，才选择跟随的，并非为一己之私。”
“再说了，贺兰大人是文官，只负责出谋划策，想办法造福苍生，手上从不曾染血，更别提屠杀前朝的皇室了，实属无辜，王爷实在是不应该因为你当年跟随先帝，就将你视为刽子手，这未免太有失公允。”
“大人将皇家人献给靖王，定是懊悔当初的作为，真心想要弥补，本王看着都动容了，可惜靖王不领情，反倒觉得大人另有所图，居心不良，这可真是大大地误会了你，我曾有一次为大人说话，结果还被靖王给训斥了，唉……”
贺兰宏瞄了对方一眼，摆出感动的神色，似是很激动。
“大王真是个明事理的人啊，老夫对你的仗义执言感激不尽！”
西姜王慨然大笑道：“大人不用放在心上，我们西姜人一向都是明辨是非，公私分明的，遇到不公正的事自然就会多说两句。”
贺兰宏抹了一把辛酸泪。
见事态发展大好，西姜王趁热打铁，又问道：“对了，本王听说贺兰大人还有一女儿，一直心仪靖王，对他痴心一片，但是靖王非但始终不屑一顾，还屡次加以伤害，不知是否真有其事？”
“唉……”贺兰宏又叹出一口气，甚为委屈地说道：“小女是被老夫宠坏了，平素刁蛮任性，一点女儿家的仪态都没有，性格不讨喜，王爷看不上也在情理之中，不过，王爷多次出口伤人，甚至逼的我女儿自寻短见，这就让老夫很是不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