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重伤昏迷

  “小心!”闻得大喝一声,江沉渊立刻飞身扑向墨韶云,挡在她身后,同时也挡住了刀疤男人刺过来的刀。
  刀锋没入胸膛,鲜血登时汩汩流出,瞬间就染红了江沉渊的白衣。
  墨韶云回过头来时,看见的是江沉渊发白的脸,以及痛苦的神情。
  “沉渊,沉渊!”
  她不敢相信,江沉渊居然为自己挡了一刀。
  正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道黑影闪过,听得“叮叮叮”几声响,玄瑾及时制止刀疤男人的下一刀,与之对打了起来。
  江景昀疾步而入,神色焦灼地奔至墨韶云身边,查看她的情况。
  “云儿,你怎么样?”
  墨韶云因为江沉渊的昏迷已经急得快说不出话来了,只是指着江沉渊,颤抖地说道:“沉渊,他……伤很重……”
  “别担心,他不会有事的!”江景昀一边安抚墨韶云,一边唤来手下,让人去请大夫。
  玄瑾终究不是刀疤男人的对手,又只有一个人,纵然算得上是顶尖高手了,但在这个人面前就像是遇到大腿的胳膊一般,注定要惨白。
  “嘭”的一声,玄瑾被一掌拍飞,最后倒在石桌脚下,把小石凳都给撞裂开了。
  江景昀愤恨地看了过去,怒喝道:“申屠木!你给我住手!还没闹够吗?”
  申屠木虽然不怎么把江景昀放在心上,但大事未成,还有用得着这小子的时候,他也不能太过放肆,于是乎,他停住了手。
  “究竟是什么人派你来的?”江景昀怒不可遏地质问道,“是谁给你的胆子闯进本王的地盘杀人?”
  申屠木此时已经把剑收起来了,面对江景昀的暴怒丝毫不惧,只与平时一样,淡然而冷漠。
  “这是我自作主张的,与其他人无关,所有知道秘密的人都该死!既然王爷下不了手,那就由我来代替,如今威胁清除,王爷应该感谢我才是!”
  “你真以为本王不敢杀你是不是?”
  此时此刻,江景昀恨不得亲手将这个人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可是,申屠木依旧丝毫没有畏惧,反而不屑地笑了笑,说:“我知道王爷很想杀了我,但是,鉴于目前的局势,我想你是不会杀我的,毕竟你也不希望自己前面的布局和努力功亏一篑,是不是?”
  这句话令江景昀恢复了几分理智,不错,现在不是杀他的时候,如果他杀了申屠木,西姜王必然大怒,很可能会撕毁与他的协议,并真的发动侵北战争,这都是小事,万一他们把自己的身份公开,后果将不堪设想。
  因此,不论如何,现在都必须要忍。
  申屠木看江景昀的神情,知道自己料准了,越发得嚣张,斜眼瞟了瞟地上昏死过去的江沉渊一眼,径自转身走了。
  江景昀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拳头紧攥,杀气腾腾,西姜人乱杀北国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此前就有边境的北国百姓被无辜杀害,但因为时候未到,他没有对他们动手。
  此时他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要将这些嚣张跋扈滥杀无辜的人杀了,给死去的人偿命!
  手下们把江沉渊抬到房间躺着,不一会儿,大夫便被带了过来。
  江沉渊伤得很重,出了大量的血,大夫好不容易才帮他把血给止住,不过好在没有伤到心脏,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因为江沉渊是因为自己所伤,墨韶云坚持要寸步不离地留下来照顾,江景昀虽然担心她,却也不好相劝,只能由着她去。
  而李婧如在得知父亲死后,就一直守在遗体旁边,哭成了泪人,好几次差点哭晕过去。
  虽说武宁侯的死并不是江景昀下的手,但毕竟是他间接造成的,他必须要负责任,因此,即便军中事务繁忙,他还是抽时间来过问武宁侯的后事。
  李婧如要求把武宁侯的遗体运回京城安葬,左右李婧如并不知道那件事,构不成威胁,江景昀便点头同意了,并派了几名手下与之一同随行保护。
  临走之前,李婧如来到江沉渊的房间看望,这时候江沉渊还没有醒,墨韶云满面担忧地守在旁边。
  “江公子的情况怎么样了?”
  墨韶云终于动了动嘴唇,答道:“目前有所好转了,只是大夫说他失血过多,还需要多一些时间才能醒来。”
  “他没有生命之忧我就安心了,”李婧如的声音因为哭过太久而变得十分沙哑,有些字眼甚至都听不清了,“明天我要带父亲的遗体回京去安葬,江公子便有劳墨姐姐你照顾了。”
  武宁侯毕竟是北国的侯爷,理应回去办一个风风光光的葬礼,墨韶云颔首道:“那你一路上保重。”
  “我会的。”李婧如点了点头,又看了昏睡中的江沉渊一眼,转身准备出门。
  行至门口,忽被墨韶云叫住。
  “郡主,武宁侯的死,靖王是有责任,但这也并非他所愿,他从来都没有想要武宁侯的命,所以,希望你不要记恨于他。”
  不会记恨他,却也要怪他的,李婧如刚刚失去父亲,心中悲痛万分,总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但是,她知道墨韶云心里也不好受,所以还是点了头。
  “我明白。”
  翌日一早,李婧如走后不到一个时辰,江沉渊终于醒了过来。
  这时候墨韶云正趴在床边瞌睡,屋子里安静极了,外面太阳才刚刚升起,缕缕光线透过窗棂照射进来,将昏暗的房间点亮。
  江沉渊艰难地睁开双眼,脑子还不清醒,只是模模糊糊地喊着:“水,水……”
  听见动静的墨韶云猛然睁开眼,激动地看向江沉渊,“你醒了,沉渊?”
  “水……”
  “好,我这就给你倒水来。”墨韶云急忙跑到桌边倒了一杯温水,又疾步跑回去,将江沉渊半扶起来,然后把水喂给他。
  喝完一杯水后,江沉渊总算感到好受一些,脑子也清醒了许多,看清面前的墨韶云后,无力地问道:“我昏迷了多久了?”
  “差不多三天了,大夫说要不是那刀刺偏了几寸,你的小命就没了,”墨韶云纵然感激,同时也有气恼,“你说说你,没事逞什么英雄挡什么刀啊?要是把命给送了,岂不是很不划算?”
  江沉渊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说道:“眼睁睁看着你有危险也不出手相救吗?你把我江沉渊当成什么人了?我可是为了朋友能两肋插刀的人!”
  “谁要你出手相救了?我明明自己可以应付的,如果不是你挡着我的话,我就把那该死的申屠木给杀了!”
  这话显然是气话,连玄瑾那样的高手都杀不了申屠木,就墨韶云那点工夫更是不可能了,她之所以因为心里愧疚。
  江沉渊明白她的心情,故意开起玩笑道:“是,是我阻挡了你,都是我的错,下一次再有这样的机会,我绝对不会再多管闲事了,行了吧?”
  墨韶云一时笑也不是怒也不是,瞪了他一眼后,只得默默摇头。
  片刻后,江沉渊一本正经地说道:“阿云,这次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我是下意识地为你挡了那一刀,就像是一份责任一样,就算是换了别人,我同样会这么做,并不是单纯因为你,所以,你不用有这么强烈的负罪感,知道吗?”
  原本墨韶云只是有一点怀疑,现在正是由于江沉渊的解释,她心里的怀疑更深了,因为他越是解释,就越是说明他心里不坦荡,他对她是有着一种特殊感情的。
  只不过,墨韶云即使明白,也从来没有说破,现在也不会。
  “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因为你为我挡了一刀,就对你感激涕零的!”
  江沉渊微微一笑,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沉默须臾,墨韶云关切地问道:“你昏迷了这么久,基本没有进食,现在肯定很饿了吧?我立刻去叫人做些膳食过来。”
  “也好。”江沉渊颔首道,顿了顿,又问:“对了,婧如郡主怎么样了?武宁侯死后,她一定很伤心吧?”
  墨韶云叹气道:“是啊,武宁侯素来疼爱婧如郡主,父女俩感情深厚,现在武宁侯走了,郡主自然悲痛不已,不过,你不用担心,郡主看似柔弱,实则很坚强,她能撑下去的,今天一早,她已经带着武宁侯的遗体回京了。”
  “那就好,撑得住就好……”江沉渊一边点头一边自言自语,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段时间竟然对李婧如的事关注起来了,真是奇怪啊!
  吃了些东西后,江沉渊便急着想下床走动走动,墨韶云担心他伤口裂开,不让他乱动,但拗不过他坚持,最后只好妥协,搀扶着他出了门。
  “说好了,只在外面待一会儿,很快就回来躺着,要是把伤口给挣开了,我可不负责。”
  江沉渊道:“知道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唠叨了?”
  两人来到门外的小院子里,于花架下的石桌旁坐着。
  现在已经是秋末时节,西部风又大,刮起来还夹着冷气,吹在身上有些凉,江沉渊穿得单薄,墨韶云担心他会着凉,便转身回屋去取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