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抵达边关
墨韶云道：“你有使命我知道啊，我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阻止你去做这些事，我只是想陪在你身边而已，难道你不明白吗？”
直到此刻江景昀才意识到，原来墨韶云对自己的感情，并不会比自己对她的少，他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我以为你对我并没有很深厚的感情，至少即便没了我，也可以好好地重新开始，所以才逼你离开，对不起……”
“虽然我对你的确还没到生死相随的程度，但也并非连你不在了都能不痛不痒，你如果出了事，我还是会很伤心的，所以，不管结局如何，我还是想留在你身边。”墨韶云半正经，半开玩笑地说道。
江景昀微微一笑说：“我明白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赶你走。”
“哼，算了吧，你的保证根本一点也不管用！”墨韶云径直推开他，撇着嘴道。
“这一次管用了，”江景昀厚着脸皮，再一次拉住墨韶云的手，“如果我再食言，则任由你责罚！”
墨韶云嗤地一声笑道：“你是堂堂靖王殿下，身份尊贵，我怎么敢责罚你？”
“我说可以就可以！”
……
墨韶云总算是顺利地留了下来，不过，她的身份并没有公开，平日里依旧是以小士兵的形象活动于人前，只不过直接成了靖王殿下身边的随侍亲兵而已。
经过半个多月的长途跋涉之后，二十五万大军终于抵达云州，分成两个部分，一半人在城东外驻扎，另一半人则于云州城外三十里处，位于城池与秦云关之间的空谷中驻扎。
形势貌似很紧张，战争似乎就要打响，关外的羌族军队每天击鼓呐喊，气势磅礴，闹得云州附近的百姓整日人心惶惶，不得安宁。
除了江景昀等知情人之外，军中所有人都以为大战一触即发，于是都鼓足勇气，准备随时作战。
江沉渊等几个年轻些的将领皆身怀一腔热血，暗中摩拳擦掌，兴致高昂，每天都很积极地讨论战术，制定作战计划，并且时常一起来找江景昀提建议并展开讨论。
这么一来二去的，尽管墨韶云有意躲着江沉渊，最终还是被他给撞见了。
最难得也最令墨韶云纳闷的是，她明明往脸上抹了灰，还沾了胡子，并且往身上多穿了好几件衣服，用来显得雄壮些，看起来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人了，却还是让江沉渊认了出来。
事情发生在江沉渊和其他几个人与江景昀开完会之后。
当时他从主营帐中出来，发现一个士兵正蹲在门口打瞌睡，看不过去便走过去拍醒她，结果墨韶云一激灵站起来，大喊了一声：“什么事？”
就是这一声，让江沉渊一下子认定，她就是墨韶云。
“你怎么会在这儿？还打扮成这副鬼样子？”江沉渊压低声音问道。
墨韶云吃惊地看了他半天，问：“你认得我？”
对方便答道：“你化成灰我也认识，更何况只是化个妆？你交代清楚，究竟为什么会在这里，靖王知道吗？”
“他早就知道了，是他默许我留在这儿的。”墨韶云一脸得意地说道，“不过，没其他人知道了，你不许说出去啊！”
江沉渊十足嫌弃地瞥了瞥她，说：“既然靖王都同意了，我有什么好说的，又不是长舌妇。”顿了顿，他忽然问道：“对了，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靖王有没有跟你透露，准备什么时候出兵攻敌？”
墨韶云暗暗一惊，这个问题她不好回答，因为江景昀跟羌族大军是一伙的，严格来说，是一直都不会出兵，但这一点是万不可告诉江沉渊的。
“这是军事机密，靖王怎么可能跟我说？你是将军，知道的应该比我多吧！”
“问题就在于，这么多天了，靖王压根没有提过出兵的事，”江沉渊皱眉道，“而且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墨韶云挑眉看着他，试探着问：“不对劲？有什么不对劲？”
“按理说，羌族人搞出这么大阵仗，无非就是要开战，而且军队庞大，粮草消耗快，应该越快进攻越好，可这西姜军队闹了这么多天，只是在周围转悠，尽造声势了，一点实事都没干，不是很奇怪吗？”
当然，如果知道实情，并不会觉得奇怪，但如果不知道，想法也就不一样了。
墨韶云摇头道：“我对这些不是很懂，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难道敌军不动不是好事吗？或许对方是看我军气势磅礴，心生惧意，不敢轻举妄动吧？”
江沉渊抬眸望着她，神情中多添了几分疑惑，按他的了解，墨韶云并不是这么迟钝的人。
“你……”
“有人走过来了，你还是快走吧，我不想暴露身份。”墨韶云为免被江沉渊看出自己在撒谎，连忙找了个借口走开。
江沉渊却越发感到疑惑，不过他认为，以他和墨韶云的关系，如果真有什么事，对方应该会告诉自己，因此，他也就继续深想。
然而，接下来几天里，敌军的状态依旧是雷声大雨点小，而北国军队则只是待命在营地，丝毫没有要出兵御敌的意思，好几位将军都提出出兵方案，但最后都被江景昀一一驳回。
其他人虽然感到疑惑，却因为江景昀给出的理由十足充分，只觉得是方案不行或是时机未到，并未多加揣测，唯独江沉渊除外，属于原主的天生的对战场的敏锐，他发现双方迟迟不动，只光制造声势，不像是两军对峙，即将交战的状态，倒像是在演戏。
可是，这是为什么？先不说北国，单说西姜，一个小国耗费这么大的人力物力，只为了走个过场，凑齐人数耀武扬威，一点好处都得不到，这不是纯属胡闹吗？
思来想去，江沉渊都想不到一个可以解释这个怪异现状的理由。
正当他没有思绪时，忽然间脑海中涌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会不会靖王与西姜早有联盟，这所谓的一场入侵之战，只是他和西姜配合制造出来的假象？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江沉渊自己都不敢相信，很快就自行把这样的怀疑之火给掐灭了。
晚上，江景昀正坐在书案前看刚收到的来自京城司丞灏所写的信，墨韶云则坐在一旁发愣，待江景昀的信读完，她才抬眸问道：“怎么样，京城那边情况如何？”
“一切如常。”江景昀简短地回答道，而后将信投入火盆中。
墨韶云又说道：“最近因为迟迟不出兵，军中的士兵和将领都有些浮躁了，我担心再这么下去，会让人发现端倪，你打算什么时候行动？”
“再过几天吧！”江景昀答道，“等一切都布置好再行动，确保顺利进行。”
墨韶云还欲说什么，忽然外面传来士兵的通报声：“启禀王爷，抓到一个在营地外鬼鬼祟祟的人，怀疑是敌军派来的奸细！”
“带进来！”江景昀毫无犹疑地说道，心里也是有些疑惑，西姜军队表面上是敌人，实则是盟友，派人过来刺探军情是不可能的，多半是过来送信，不小心被抓了。
然而，当他看到被带进来的人时，却震惊万分，一旁的墨韶云更是比他更加吃惊。
“婧如郡主，怎么是你？”
原来这身材娇小，穿着棕色男装的人，竟是女扮男装的婧如郡主。
江景昀立刻挥手示意两名士兵退下，狐疑地盯着李婧如，质问道：“郡主不在京城待着，怎么来到云州了？”
“我因好奇打仗的场面，想来看看，于是偷偷跑了出来，原本是想直接表明身份光明正大地来营地的，可没想到半路上可以证明身份的令牌不小心弄丢了，只好潜进来，只是才刚进来就被抓了……”李婧如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墨韶云惊讶问道：“你一个人来的？”
还以为以婧如郡主这种没单独出过门的人，是不可能找到云州来的，没想到还真是低估了她。
李婧如说道：“王妃不愿意带我来，我便只有自己来了，说起来，这也是一次独立的好机会，很值得一行。”
闻言，江景昀瞟了墨韶云一眼，淡淡道：“原来是被某人给教坏了。”
墨韶云默默扶额，哭笑不得，这位祖宗还好一路顺利，没有遭遇不测，否则她的罪过就大了。
江景昀又道：“郡主，你到底是女儿家，不宜住在军营，明天一早，本王便派人把你送到城内的驿馆去住，今晚就在营地将就一晚吧。”
“王妃也是女子啊，为何她可以待在这里？”李婧如提出异议，本想以这个为借口，争取留下来，结果江景昀道：“王妃也一样，明天就搬到驿馆去。”
“我也要去？”墨韶云不高兴了，“郡主就一个人而已，女扮男装混在军中，不会有人认出来，有什么不方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