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出逃

  “你们两个含血喷人,这里没别人,自然是你们说什么都行,我只有一张嘴,如何辩驳得过你们几张嘴?”江景书愤然地嘶吼道。
  转而又想皇帝道:“父皇,儿臣是清白的,他们在合伙污蔑儿臣,您一定要相信儿臣……”
  皇帝心里有了自己的定论,但是,光凭魏琪和陆成两人的证词,还无法给江景书定罪,必须得认证和物证俱全才行。
  正想问有无证据时,魏琪忽然说道:“皇上,罪臣这里有从王庆那里偷来的二皇子殿下的亲笔书信为证,您请过目。”
  皇帝接过一叠厚厚的书信,拆开一看,里面的内容全部是下达命令的,概括起来,就是让王庆想办法搅乱苷州,并一定要牢牢地把陆成和魏琪两个人掌控在手中。
  他登时勃然大怒,面目都变得扭曲了,拽着书信一把扔向江景书,正好砸在他的脸上。
  “真是好一个清白!你自己看看,这是不是你的笔迹?”
  这下子,江景书彻底绝望了,他怎么没想到,王庆那个蠢货竟然做事这么不小心,让魏琪偷了书信,如今还作为证据指证自己。
  皇帝虽然不认得他的笔迹,但只要娶皇子府拿来他的字迹一对比,瞬间便一目了然,他就算不承认也没用了。
  江景书噗通一声跪了下去,一脸颓丧地说道:“父皇,儿臣知错了,求父皇恕罪……”
  “恕罪?你还好意思叫朕恕罪?”皇帝气得呼吸急促,脸色涨红,额头上青筋直冒,“身为北国的皇子,保卫国家才是你该做的,而不是煽动百姓,祸乱国家!你这么做究竟目的何在?是想趁乱谋朝篡位吗?”
  “父皇明鉴,儿臣万万不敢啊!”江景书急声说道,“儿臣只是因为嫉妒五弟代理朝政,想要在他处理国家大事期间闹事,让他顾及不暇,从而出错,让父皇对他失望而已,儿臣绝对没有别的意图,请父皇明察!”
  这是他的真心话,的确从一开始他便只是想对付江景昀,至于篡位之事,他压根就没想过,因为他没有这样的实力,再说,江景玉造反的事才过去不久,皇帝设防严重,他就算想夺位,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
  皇帝却对他的话只是半信半疑,如果是以前,他会宁杀错不放过,但是如今年纪大了,尤其是经历过上一次的宫变,他忽然心软了很多,现在也不想再碰血腥,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杀江景书。
  思前想后,皇帝决定先把江景书软禁起来,日后再行定夺。
  “来人,把二皇子送回皇子府,派人日夜看守,没有朕的旨意,不准任何人进出皇子府,二皇子也不准见任何人!”
  江景书不由稍稍松了一口气,还以为皇帝会要了自己的命,没想到最终却只是软禁,尽管只是暂时的,或许明天就会下杀令,但这于他而言已经足够了。
  几个人都被带下去后,江景昀与墨韶云相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和惊讶。
  原本按照皇帝的手段,但凡威胁到皇权的人,都不会放过,但是近半年来,似乎变了,先放过了逼宫的江景玉,后又主动把朝政交给江景昀代理,如今又对江景书手软,这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不过这会儿江景昀也没心思纠结这些,因为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解决。
  “父皇,陆成和魏琪二人该如何处置?”
  皇帝揉了揉额头,一脸疲倦地说道:“把人先关入大牢吧,等朕想好了如何处置二皇子再说。”
  江景昀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当即躬身道:“是,那父皇先歇息着,儿臣告退了。”
  说罢,在皇帝睁眼之前,带着墨韶云迅速溜出了御书房。
  到了门外,墨韶云嘀咕道:“这样可行吗?皇上只是注意力被分散了,不是失忆了,等他收拾了江景书和魏琪他们之后,就会把注意力转回到我身上来,到时候一样要受罚。”
  “放心,到时候我自有办法。”江景昀信心满满地说道。
  但当墨韶云好奇地询问他有什么好办法时,他却故作高深地卖起了关子,墨韶云懒得猜,撇了撇嘴不追问了。
  江景书被软禁在府里后,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坐立难安,因为他很了解皇帝的行事风格,应该说是皇帝以前的行事风格,猜测自己很可能难逃一死,所以为了保命,他只有逃跑。
  然而,外面有禁军把守,要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逃出去并不容易,原本他是打算带着自己的皇子妃宋依一起跑的,可鉴于这一路多凶险,带着个人只能是累赘,对她对自己都没好处,因而,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紧密筹划之后,第二天晚上夜深人静时,江景书从后门悄然离去,神不知鬼不觉地出了京城。
  当然,这只是她自己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事实上,从他踏出皇子府的那一刻起,身后就有人紧紧尾随。
  而派出人跟踪他的人,便是早就料到他会出逃的江景昀。
  清晨,靖王府书房内,玄瑾正在禀报昨夜发生的事。
  “王爷,正如您所料,昨天夜里,二皇子连夜离开了京城,往北方去了,咱们的人正在跟踪。”
  “很好,”江景昀勾唇一笑,放好公文后,起身往外走,“继续派人跟着,他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都要一一向我汇报。”
  没过多久,身在皇宫的皇帝也得知了二皇子逃走的消息,登时怒不可遏,气得差点把刚送进来的奏折都扔了。
  “岂有此理!朕命令他在府里闭门思过,是想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他居然胆敢逃跑,究竟还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来人,来人!”
  太监总管惊慌失措地跑进来,躬身道:“奴才在,皇上有何吩咐?”
  “传朕的命令,让禁军统领亲自带队,去把二皇子给我抓回来!两日之内,朕要见到人!”
  “是,奴才这就去传令。”太监总管不敢有丝毫的耽搁,步履匆忙地去了。
  皇帝坐回原位,心绪久久未能平复。
  原本他还不认为江景书有造反之心,但是他这么连夜一跑,还是王北方苷州的方向逃,他便不得不怀疑了,此时此刻,他再一次感到了痛心。
  为什么他的儿子们一个个的都要违逆他背叛他呢?
  思来想去都想不通,到最后,皇帝干脆也就不想了,既然事已至此,除了接受现实,似乎也没有别的可做。
  上完早朝后,江景昀来到御书房求见皇帝。
  “儿臣参见父皇!”
  “平身吧!”皇帝抬头看向他,心头总算得到些许安慰,不论其他的几个儿子如何,至少面前的这个已经足以接任大位,等他死后,把皇位交给他,自己在天之灵也能安心。
  “你二皇兄昨天夜里连夜逃出了皇城,此事想必你也听说了吧?”
  江景昀颔首道:“儿臣今晨便听闻了,此番来见父皇,也正是为此事。”
  “哦?你莫非已经有了他的消息?”
  “是的,今早一听到消息,儿臣就立刻派人北上去追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人,不过,根据方才儿臣刚收到的消息得知,二皇兄似乎已经换装易容,不容易找寻,而且,他在北部有着不少的党羽,要出关并不是难事,儿臣就担心,如果不尽快抓到他,他很可能会逃出北国,去投靠大羌国或别的国家。”
  江景昀凝重而深沉的语气,令皇帝也一下子变得心情沉重起来,如果他的儿子去投靠别国,且不说会给北国带来多大的危害,就单论皇室的颜面,也会荡然无存,他甚为九五之尊,往后该如何面对文武群臣?
  “朕已经命禁军统领前去追捕了,也下了命令让苷州肃州等地的官府进行拦截,相信他逃不出去。”
  江景昀却摇了摇头说:“儿臣倒认为未必,二皇兄这几年都暗中在发展北部的势力,官府里面究竟有多少他的人,我们根本不清楚,甚至于,像知府和守将的高官都可能是他的人,只要他一声令下,别说逃出北国了,就是举兵自立都不是不可能,只怕很难抓住他。”
  “那照你的意思,应该怎么做才好呢?”皇帝认真地问道。
  “在北方的时候,儿臣发掘了一个非常可靠忠心,有勇有谋的人,而且他在北方颇有些人脉,目前人就在苷州,儿臣可以派人快马送去命令,让他暗中组织人阻截二皇兄,相信他定然会不辱使命。”
  闻言,皇帝双眼一亮,急忙道:“那好,你立刻命人送信过去!”
  “儿臣遵命!”江景昀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说道:“不过,在那之前,儿臣想向父皇讨要一个恩典。”
  皇帝眯了眯眼睛,眸中释放出一抹冷意,沉吟片刻后,说:“你要朕免了靖王妃的欺君之罪?”
  江景昀点头道:“靖王妃擅自劫走墨家婉姨娘母子,的确是欺君,不过墨家人所犯的一切过错,皆与他们母子俩没有关系,他们本不应该受发配之苦,父皇仁慈,一向爱民如子,想来也不愿意看着无辜的人受苦,不如就此放了他们,也算为国家积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