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抵达灾区
当初也正是因为敏郡主推卸责任推得太彻底，找不到任何证据证明她参与其中，这才没能治得了她。
“再说，王爷也不傻，他回来后得知兰儿不在了，第一个怀疑的人必定会是我，到时候还不知道会怎么处置我呢，我可不想因为一个兰儿真的把靖王妃之位弄丢了，所以，兰儿可以欺负，撵走是不行的。”
墨韶云这番话是说来敷衍宝林和朱儿几个人的，不过听起来也甚有道理，于是，宝林和朱儿便都唉声叹气了。
“本来还以为可以趁王爷不在，把兰儿赶走呢，没想到还是拿她没办法。”
墨韶云见她们愁眉苦脸，便抚慰道：“你们也别这么消极，兰儿不能在王府待多久了，我另有办法对付她。”
“当真？小姐有什么法子对付那女人？”宝林追问道。
墨韶云一脸神秘地笑了笑，说：“这是机密，无可奉告！好了，都下去做事吧，别打搅我看书。”
因为兰儿被敏郡主毒打了一顿，伤的不轻，好几天不能下床，休养了很多日才出来走动，所以没怎么惹事，也没出去见墨韶颖，还算是安分。
不过，府里上下针对墨韶云的议论又热烈了起来，很多人都在私底下说，王妃与敏郡主合起伙来欺负兰儿姑娘，兰儿姑娘没权没势，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真是可怜。
对这种谣言，墨韶云都是置若罔闻，完全不当回事，不过她也很清楚，谣言传得这么厉害，必然有兰儿的功劳在其中，只是依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一个月快过去，江景昀这边也到了苷州边境，快抵达苷州城了。
苷州是北国往北最远的疆域之一，这个时节基本上到处都是冰天雪地，放眼望去，银装素裹，越往北地上的雪层越厚，有点分不清天和地。
好在都是一阵接一阵落下的雪花，并没有凝结成冰，不会导致地面太滑，队伍的行进虽然艰难，但只是行程拖长些而已，不至于无法前行。
为了了解城内的真实情况，江景昀把赈灾队伍交给几位随行的大臣，自己骑快马与玄瑾几人先行一步，提前三天赶到苷州城。
还没进城时，就可以时不时看见路边被冻死饿死的一两个百姓，江景昀恻隐心动，每每都会让人停下来把尸体埋了。
守城门的士兵都被冻得瑟瑟发抖，几个人缩在一团相互取暖，完全忘了守城的职责，而这样的情形也没人管，因为长官也躲到屋里偷懒去了，整天都见不到人影。
江景昀见状十分恼火，立刻跳下马，上前责问道：“身为守城将士，不好好站岗放哨，居然在此偷懒，明目张胆地玩忽职守，若有外敌入侵，岂不是不堪一击？你们将城中的百姓和国家安危置于何地？”
几个人顶着冻得发紫的脸抬头看向他，大声发笑。
其中一人哆嗦着道：“你是外地来的吧？对我们这里的情况有一点了解吗？这冰天雪地的，到处都是冻死骨，平常人出门都不愿意，哪儿来的外敌？真是可笑！”
另一人附和道：“就是，我们这儿的将军和知府大人们都躲到家里独自享福去了，压根就不管我们这些小兵的死活，又哪里管得了百姓？再说了，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对我们大呼小叫的？”
玄瑾勃然大怒，双目一瞪就要出手打人。
“住嘴，你们敢对我家主子不敬，信不信我……”
江景昀连忙将他拉住，蹙眉道：“算了，打死他们也改变不了什么，先进城找知府吧。”
一个小兵又讥笑了两声，嘀咕道：“还找知府，要你见得到人才行……”
进城后，江景昀看到冰雪覆盖下的空荡荡的街道，以及两旁破败的房屋，这才意识到，此地的灾情比自己想象中还要严重很多很多。
苷州城虽然算不上什么繁荣之地，但好歹是一州之城，就算遭遇雪灾，也绝不至于街上连一间完整的房子也找不到，这是官府和当地官员失职所致。
不一会儿，前去探路的手下匆忙赶回来，神色焦急地禀报道：“王爷，不好了，属下看见府衙门前聚集了很多百姓，意欲强行闯进去，还有人扬言要把知府和护城将军等人抓出来给百姓请罪！”
江景昀皱眉，忙往府衙那边赶。
果然，还在远处就看见府衙门口人头攒动，黑压压一片，百姓的呼喊声一阵高过一阵地传来。
走过去一看，官府也派了官兵守在门口，虽然官兵用尽全力阻止，却已经撑不了多久，百姓们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不少人已经开始跟官兵打起来，想要强行冲破府门，像是饿坏了的狮子一般，发了狂。
这种场面，连上过战场的江景昀见了都不由心惊，从北国建国以来，恐怕都还是头一回发生这么激烈的暴动。
玄瑾问道：“王爷，聚过来的百姓越来越多，他们的情绪也越来越激动，再这么下去，恐怕会不可控制，这可该如何是好？”
江景昀摇头道：“唯一的办法就是开仓放粮，只可惜运粮队伍还没到，若是知府不肯满足百姓的要求，必定会官民冲突，爆发一场大乱，本王也无计可施。”
“属下让人先调查过这里的知府陆成和护城守将魏琪，证实两人都是大贪官，常年搜刮民脂民膏，贪污受贿，肯定存有很多钱粮，王爷只需进去勒令他们把粮食交出来就是。”
“哪有你想得这么简单？”江景昀又是摇头，“贪官要是能这么容易把私藏吐出来，也就不叫贪官了。虽然本王是王爷，可以用强权逼迫，可本王并没有证据证明他们存有粮食，他们凭什么乖乖交出来？”
“那，难道就只有眼睁睁看着百姓暴动，与这些官兵大打出手吗？”
百姓纵然人多，但手无寸铁，要真的打起来，终究要吃亏，死伤不可估计。
江景昀想了想，吩咐道：“马上派人去查一查，知府和守将的家底，我要尽快知道他们的私藏粮饷都放在哪里。”
玄瑾分配完人后，又回到江景昀身边，“王爷，咱们的人已经分别潜入知府和守将的府邸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有消息回来。接下来该怎么办？”
“拐到后门，直接进去找知府说话。”江景昀说罢，立刻动身往府衙的后门而去。
百姓们全部都聚集在大门口，后门挨着一条狭窄的街道，四周无人，但因为外面太乱，所以派了不少官兵把守，不过，江景昀和玄瑾两人还是很轻易地潜了进去。
里面和外面完全是两个世界。
外面白雪满地，到处白茫茫一片，但里面的雪都被铲走了，只有刚下不久的薄薄的一层，花草树木假山流水一样不少，简直就跟没发生了雪灾一样。
“这府衙内外相差也太大了吧，陆成这个狗官，只顾自己窝在里面享乐了，外头百姓挨饿受冻，却丝毫不管，这还是人吗？”玄瑾愤怒地骂道。
江景昀的脸色越发难看了，皱紧眉头，一言不发。
这时，前面来了个衙差，见两人面生，便以为是百姓闯了进来，张嘴欲喊，好在玄瑾动作快，立即奔过去掐住了他的脖子，威胁道：“不许出声，否则的话，我立刻杀了你！”
衙差吓得魂不附体，连忙点头，江景昀沉声问道：“知府在哪里？”
“在后堂。”
玄瑾干脆拔出剑来，直接抵在衙差的脖子上，道：“快带我们去！”
衙差不敢怠慢，连忙照做，领着两人穿过花园和几条长廊，来到后堂。
后堂跟知府的府邸是相通的，只隔着一道门，所以平时知府经常会在后堂用饭和休息，而府里的下人也时常过来伺候主人，饭菜茶酒等都能从府邸拿过来，久而久之，本来用来供官吏休憩的后堂，就变成了知府的第二个家。
除了吃饭睡觉之外，陆知府甚至还在这里观看歌舞，饮酒作乐。
例如现在。
江景昀和玄瑾才走到门外，就听见里面传来的丝竹之音和人的欢声笑语，酒香和菜香扑鼻而来。
简直岂有此理！外面民不聊生，里面竟然载歌载舞！
江景昀彻底怒了，当即拔出佩剑，大步流星地闯了进去。
“陆成，你给我滚出来！”
里面五六名身姿窈窕正在翩翩起舞的女子被吓了一大跳，看来人气势汹汹，满身杀气，都尖叫着往两边躲。
一个身着棕褐色长袍的八字胡中年男人坐在上首，面前摆着美酒佳肴，左拥右抱的，玩的不亦乐乎。
正高兴时，被人打断兴致，甚是不耐烦，瞪着眼骂骂咧咧地道：“你谁啊？竟敢闯入本官的地方，还对本官语出不敬，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江景昀无视他的警告，继续骂道：“你这种人渣败类，也配自称本官？雪灾肆虐，百姓受苦，你身为父母官，不想办法拯救百姓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在此饮酒作乐，你就不怕朝廷知道了，降罪于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