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拜访江家
随即又叮嘱道：“你虽然年轻，但也要顾及身子，平时注意保暖，风寒固然不是什么大病，可要真染上了，也是很受罪的。”
墨韶云轻笑一声道：“外祖母还说我呢，听管家说，您这几天也被风寒给纠缠上了，是不是没注意保重自己啊？”
“我跟你怎么一样？我年纪大了，这把老骨头再过几年就该入土，终年都病痛缠身，即使再怎么注意，都避免不了，”老夫人说着说着，叹息一声，“都是年轻时候不注意，落下了病根。”
老夫人忽然回忆起往事来，大多都模糊了，唯一记得清清楚楚的，就是自己的几个孩子出生时的场景。
“还记得当年你母亲出生时，我把她抱在怀里，她立刻就冲我笑，我看着她，仿佛心都要融化了，那时我便想着，等将来她的女儿出生的那天，我还要陪在她身边。”
“可惜啊，后来我终是没有陪着她，直到她死了，我也没去见她最后一面，如今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她出生时的模样我依然记得清清楚楚，可她长大后的脸却常常变得模糊，经常要看看画像，否则真怕会将她忘了。”
墨韶云望着她布满皱纹的脸，心头微酸，不禁感慨，人生匆匆几十年，一晃就过去了，生老病死，悲欢离合，到最后都成过眼云烟，所经历过的人和事，还能记在脑海里的，很少很少了。
“外祖母这些年肯定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娘亲吧？云儿相信，母亲在天上也一定会挂念您的，尽管她人已经去了，但对您和外祖父等人的牵挂一直都在。”
老夫人欣慰地点了点头，道：“是啊，你说的对。”
墨韶云见老夫人眼眶泛红，赶紧转移话题。
“对了，外祖父和舅舅还有表哥他们呢？没在府上吗？”
“你外祖父和舅舅都一大早就去丞相府了，今天还要走动好几家呢，不到晚上也回不来。”老夫人略显无奈地答道。
虽然江家也是高门大户，但江老爷子是武将，尽管官职在武职之中属于高等的，可北国重文轻武，官职比他高的文官大有人在，人在官场，人情来往必不可少，这新年里的第一天，自然是要去给那些权势比自己大的高官送礼拜年。
墨韶云了然地点了点头。
听得老夫人又说道：“不过你姨母和你绵远表哥过一会儿应该会过来，沉渊也会从军营回来，你就留在这儿用午膳，也好与他们聚一聚。”
“好啊，正好很长时间没见姑姑和两位表哥了，甚是想念呢。”
祖孙二人一边闲聊，一边喝茶吃点心，时间很快就过了。
在将近午时的时候，果然听见下人来通传，说大小姐和表少爷过来了。
墨韶云于是便扶起老夫人往正厅那边去，还没到门口呢，大老远就听见江忆莲和上官绵远母子俩说话的声音，正厅内似乎很是热闹。
江老夫人无奈地笑道：“瞧瞧你那姨母和绵远表哥，不像母子，倒像一对冤家一般，十几年了都喜欢吵嘴，走到哪里都闹哄哄的，生怕没人知道他们来了似的。”
她虽然表现得一脸嫌弃的样子，但听语气明明是欢喜的，墨韶云知道老人家只是惯性地吐槽一下，其实听到女儿和外孙斗嘴，心里不知多开心呢。
“这说明姨母和绵远表哥感情好啊，要真是冤家，才不会跟彼此说话呢！”
两人说着，缓缓进入大厅。
只见那母子二人不知道在为什么而吵，你一言我一语地互相反驳着，一旁的下人们尽都憋着笑。
“你们两个人在吵什么呢？把我这里弄得乌烟瘴气的！”江老夫人故意板着脸问道。
江忆莲和上官绵远这才停止了吵架，齐刷刷地看了过来，立刻转怒为笑，翻脸比翻书还快。
“母亲！”江忆莲冲着老夫人行了礼，转眸又看向墨韶云，笑眯眯地说道：“还以为我们会是第一个来拜年的呢，没想到云儿比我们还早。”
墨韶云微微一笑，说道：“云儿闲来无事，就来得早了些，哪像姨母还要操持上官府的许多事？”
上官绵远走上前来，瞠大眼睛夸张地道：“云儿表妹比上次相见时又漂亮了不少，表哥差点都不敢认了。”
“多谢表兄夸赞，表兄也比上回见面时潇洒很多啊，”墨韶云笑说，忽然注意到他和江忆莲两人都穿了红色衣裳，活像穿着情侣装一样，“今天穿的这样喜庆，煞是惹人眼球啊！”
得了夸奖，上官绵远便愈发愉悦了，满脸得意地道：“英俊吧？”
“英俊是英俊，可那有什么用？咱们京城的千金小姐们，哪一个看得上你？”江忆莲毫不留情地打击道。
方才母子俩就是就这个话题吵起来的，江忆莲说上官绵远穿得像个新郎官，可偏偏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真正地做一回新郎官，上官绵远则讽刺江忆莲一把年纪了，还学人家小姑娘穿红衣，一点也不好看。
从上官府吵到江府都没吵完，若不是江老夫人和墨韶云进来打断，估摸着他们还能再吵个把时辰。
上官绵远大概是被娘亲打击惯了，心理承受能力极强，对江忆莲的话非但不放在心上，还反驳道：“哼，她们就是瞧得上我，我还未必瞧得上她们呢！您儿子我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岂会是没人要的？”
说罢，又转到老妇人身旁，乖巧地一笑，说：“祖母您说，以绵远的条件，还用怕娶不到媳妇儿吗？”
老夫人被逗得发笑，伸手捏了捏孙儿的脸颊，颔首道：“你要再是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祖母也怕你娘担心的成事实啊。”
“祖母，你怎么也……”上官绵远扁了扁嘴，不说话了。
墨韶云在旁看着，也不由笑了。
这个上官绵远完全就是个活宝，别人不打趣他还能打趣谁？
不过话说回来，上官绵远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却至今未曾娶妻，是有些奇怪，以他的家世和样貌，品行以及才能，在京中都算是翘楚了，那些千金小姐们怎么可能看不上他？多半是他自己还不愿意娶罢了。
江忆莲把墨韶云一把拉过去，有些感慨地说道：“还是云儿叫人省心，乖巧又懂事，还早早地成了亲，什么事都不需要咱们这些长辈操心，忆棠在天之灵一定会很欣慰的。”
此话一出，几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老夫人的眼圈又红了，哑着声音责怪道：“方才将情绪调整好，你又说起这些，好好的喜庆气氛都被你给破坏了。”
江忆莲连忙道歉：“是女儿不对，惹母亲伤心了，咱们别谈这些了，说说云儿近来的情况吧？你跟靖王的关系如何了？他现在待你好吗？”
“靖王殿下待我一直都很好的。”墨韶云点头道。
可是这话江老夫人相信，江忆莲却有些怀疑，因为昨天的宫宴上，她分明看见靖王带着另外一个女人出席，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关系不一般。
老夫人没有参加宫宴，又不怎么过问外面的事，至今还不知道此事，江忆莲和上官绵远怕她担心，便也都十分默契地不提及，只当相信了墨韶云的话。
直到进了后面花园用点心，趁着上官绵远在跟老夫人说笑话时，江忆莲才把墨韶云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问道：“云儿，你老实跟姨母说，靖王真的对你好吗？”
墨韶云心知对方肯定是知道了兰儿的存在，才有此一问，在江忆莲面前，她总不好说江景昀的不是，再说，这毕竟是她的私事，应该自行处理好，而不是让长辈跟着自己操心。
于是她思索着回答道：“真的很好啊，姨母为何这么问？”
“昨天宫宴你没有去，靖王身边却跟了个名叫兰儿的女子，那女子与靖王是什么关系，你该清楚吧？”
“原来您说的是这个啊，我知道啊，那是王爷的知己朋友嘛，应该没什么的。”墨韶云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江忆莲很是吃惊，又说：“你真的相信他们没有私情？”
墨韶云笑了笑，答道：“靖王这么跟我说，我便这么信了，再说，他是王爷，身份尊贵，将来有侧妃或者别的女人，也是合情合理的，我也每资格阻止不是？”
“你，我真没想到你这么看得开。”江忆莲接连摇头，满脸的不敢置信。
“姨母不用为我操心了，王爷那边的事，我自己会处理好的。”墨韶云握住江忆莲的手笑道。
这样看上去，她似乎是真的不在乎靖王身边有多少个女人，江忆莲不禁感叹，都不知道该说这孩子是大度还是傻了。
既然当事人都这么想得开，那么她这个做姨母的，也就没什么好说了。
两人结束谈话，回到江老夫人和上官绵远那边去喝茶。
不多久，江沉渊也赶了回来。
他身上仍穿着劲装，还没来得及去换，就风风火火地过来先拜见老夫人和江忆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