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阴谋失败
墨韶云却并没有走，一直等候在院子里，直到婉姨娘醒过来，才进屋去看。
“姨娘，你现在感觉如何了？”
婉姨娘挤出一丝笑容，虚弱地说道：“好些了，让大小姐专门跑过来一趟，跟着担心，真是不好意思。”
“姨娘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你身子有恙，我自然应该过来看望你的，这都怪我那几个手下，没有照顾好你，害得你腹中的孩子差点……”墨韶云的愧疚之情溢于言表。
“不能这么说，她们已经尽力了，只是奸人狡猾，令人防不胜防，要不是大夫检验过，我都不知道原来问题出在香囊上，唉，赵姨娘这个人实在太过狠毒了，我始终都不是她的对手。”
婉姨娘垂眸看着自己隆起的腹部，心里好不担忧。
只要有赵姨娘在一天，她这孩子就危险一天，往后的日子需得谨慎再谨慎了。
墨韶云出言安慰道：“姨娘放心，赵姨娘已经被送回家庙去了，估计在老夫人的有生之年都不可能再回来，她祸害不了你和孩子了。”
之所以说在老夫人的有生之年，是因为还有个耳根子软的墨战在，保不齐往后赵姨娘再施美人计，重回墨府，不过，那都是往后的事了，至少短期内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婉姨娘听了这话，不由地喜出望外。
“当真，赵姨娘又回到家庙去了？”
一旁的青儿兴奋地抢先答道：“是啊，赵姨娘被老夫人派人强行送回家庙去了，以后您可以不用担惊受怕了。”
“那就好，否则的话，我可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婉姨娘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墨韶云瞅了青儿一眼，又注视着婉姨娘，不期然间却好像捕捉到她眸底闪过一丝冷芒，不禁心头聚起一层疑云，忽然有一个猜想：“会不会婉姨娘早就知道赵姨娘的阴谋，于是将计就计，今天只是上演了一场戏而已？”
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更好，婉姨娘可以自保，她也不用再过多为她担心。
最后，墨韶云并没有说破，而是继续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与婉姨娘聊了一阵后，便告离去了。
回到王府时，已经快要天黑了，一进门便见江景昀身穿劲装，手执佩剑，似乎要出门。
“王爷，你这是去哪里？”
江景昀吩咐了玄瑾几句，才回头答道：“方才司丞灏派人传来口信，说奉王那边明天就要行动了，我现在立刻进宫去见父皇，抢在墨战之前告发铁矿之事。”
当然，与此同时，他还要派人先行一步去姜渠县把奉王安排的人一网打尽，否则到了皇帝面前，那些人必定反咬一口，以皇帝的多疑，肯定对他起疑。
墨韶云微微颔首，难怪今天婉姨娘大出血，墨战却回府这么迟，原来是在密谋大事。
“那你一切当心。”
江景昀点点头，握了握墨韶云的手，微微一笑道：“放心，有司丞灏做内应，事情早已安排妥当，不会有事的。”
望着江景昀远去的背影，墨韶云抬头望向黑沉沉的天，秀眉不知不觉地皱了起来。
宝林劝慰道：“小姐，王爷心思缜密，运筹帷幄，不会有问题的，您就别担心了。”
“希望是吧。”墨韶云叹了口气，转身往落堂春而去。
江景昀匆忙赶往皇宫，抵达御书房时，皇帝正准备去用晚膳。
皇帝见他穿着劲装，心有不悦，蹙眉问道：“什么事这么着急，竟然连换身衣服的时间都没有？”
江景昀低头，拱手行礼，沉声答道：“回父皇，儿臣刚从城外狩猎场回来，就收到了一个惊天消息，来不及换装，马不停蹄地来见您了。”
“什么惊天消息？”皇帝挑眉问道。
“有人在姜渠县的眉山发现了一座私开的铁矿，并且有人在里面私造兵器。”
闻言，皇帝大惊，骤然变色，立刻追问：“什么人这么大胆，居然敢私造兵器，想造反不成？”
江景昀又把头埋低一些，低声道：“儿臣目前也还不清楚，不过胆敢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的，必定不是普通人。”
皇帝愤然一掌拍在桌案上，面色冰冷而幽寒。
沉吟片刻后，吩咐道：“你立刻带领五百禁军前往姜渠县，把眉山铁矿里的人一网打尽，务必留下几个活口，带回来，朕要亲自审问！”
江景昀掩去眸底的冷光，道：“是，儿臣领命！”
从京城到姜渠县即使快马加鞭也要将近六个时辰，距离并不算近，加上江景昀为了让自己的人有足够多的时间做清除工作，有意拖慢行程，所以一行人夤夜赶路，到了天快亮之时才抵达眉山脚下。
当他领着五百禁军闯入铁矿场时，里面已经是横尸遍地，没有一个活人。
江景昀吩咐手下把私造出来的兵器拿上一部分作为证物，马不停蹄地又赶回京城。
当见到皇帝时，江景昀首先做的就是下跪请罪。
“父皇，儿臣无能，去晚了一步，等儿臣赶到眉山时，矿场里的人已经全数被杀，无一人生还，因此未能抓获活口，无法追查矿场幕后的主人。”
“全都死了？那怎么可能？”皇帝狐疑地审视着江景昀，想从他脸上捕捉到蛛丝马迹，但对方神情淡然，眸光清澈，并无不妥。
而且，与江景昀一同前去的禁军副统领也说道：“皇上，确实如此，微臣与王爷赶到时，只剩下一个空矿场和几十具尸体，臣估计，是那个幕后主使知道已经走漏风声，提前一步杀人灭口了。”
从目前的状况来看，似乎也只有这个解释了。
皇帝思索须臾，身为不甘地拍了拍桌面，气愤道：“真是狡猾，如今人都死了，要找到那个人简直难如登天，实在太可恨！”
江景昀抬眼看向皇帝，一脸真诚地说道：“父皇，儿臣已经命人四处搜寻追查，兴许能找到些许蛛丝马迹。”
皇帝微微颔首，扶额无力地说道：“行了，你们都先下去吧。”
“儿臣告退！”江景昀瞟了皇帝一眼，唇角微微上扬，转身便走了。
靖王府门口，墨韶云已经等候多时。
虽然已经知道事情进展顺利，但当见到江景昀身影的一刻，她还是暗自舒了一口气，毕竟皇帝为人多疑，直觉敏锐，一有不慎就会被他看出端倪，实在不是好糊弄的人。
“如何，皇上可有生疑？”
江景昀把佩剑扔给玄瑾，与墨韶云并肩进门。
“暂时没有，不过也无需担心，矿场那边没有留下活口，就算过后父皇自己派人去追查，也是查不到什么的。”
墨韶云点了点头，总算完全放心。
江景昀又道：“想必现在墨将军正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得团团转呢！奉王得知矿场被我端了之后，必然怀疑墨家，此后他们生出隔阂，奉王也不会再把事都交给墨家去办，希望这样一来，可以少连累墨家一些。”
这是出于为墨韶云考虑，墨家毕竟是墨韶云的娘家，他也不想将来赶尽杀绝，只要墨家人可以收手，他会尽量放他们一条活路。
墨韶云笑了笑，没说什么。
正如江景昀所说，此刻的墨战得知矿场竟然被江景昀先一步发现，并且向皇帝告发了，急得坐立难安，一个人在书房苦思对策。
原本以为皇帝很快就会召见奉王和他，但没想到的是，等了整整一天都没有等到召见的皇命，当他纳闷时，书房的门被敲响。
开门一瞧，却正是奉王和司丞灏二人。
先前墨战与司丞灏已经见过几面，两人虽然不算熟，但同为奉王的扶持者，他们对待彼此一直是客气而礼遇有加的。
“原来是王爷和司先生，快请里面坐！”
奉王面色难看地踱步而入，在主座坐下后，怒问：“事情变成今天这样，你怎么解释？”
墨战察觉出他话里的意思，皱眉道：“王爷这话，难道是在怀疑微臣吗？”
“这件事只有你、本王和司先生三个人知道，如今却被靖王提前发觉，坏了好事，你说本王不怀疑你怀疑谁？”
“微臣敢对天发誓，从未把事情往外泄露半个字，”墨战铿锵有力地说道，“至于司先生，微臣可就不知道了。”
司丞灏轻笑一声，直视墨战，反驳道：“墨将军一句话就撇清自己，还把脏水往在下身上泼，是不是太明显了些？另外，敢问将军，在下有什么理由背叛王爷？”
“你在投入王爷帐下之前，本就与靖王有过一段交情，后来转做王爷的幕僚，谁知道你是不是得了靖王的授意，表面上投靠奉王殿下，实则暗地里给靖王做内应？”
奉王目露疑惑地看向司丞灏。
后者却淡定如旧，缓缓道：“照这么说来，将军的嫌疑比在下大，您可是有一位做靖王妃的女儿，所谓父女血浓于水，难保你不会为了女儿而选择背叛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