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自取灭亡
不多久，身着黑衣的红月匆匆跑来，凑到墨韶云耳边低声道：“王妃，属下查探过了，这几日去过药房的人只有墨老夫人和冯姨娘身边的侍女，并无其他人，但是就在药房的小厮死前一天，赵姨娘却去过一次，且奇怪的是，赵姨娘离开时并未拿药或是香料。”
闻言，墨韶云眸光一凛，心道，这么说来，婉姨娘大出血，肯定跟赵姨娘有关系！
转过头，冲赵姨娘奔去，一把揪住她的衣襟，怒问：“我的人查到你前几天去过药房，之后小厮就死了，事情已经很明显，你还敢说你没有谋害婉姨娘？”
赵姨娘依然十分镇定，淡然说道：“大小姐，妾身知道你跟婉姨娘情深似母女，如今她出事了，你肯定心里不好受，想尽快找到谋害她的人，可是你也不能因此就含血喷人，随便污蔑妾身啊！”
“还不肯承认？”墨韶云怒极，差点就一掌甩过去。
好在一旁的红月急忙将她拉住，小声提醒道：“王妃，赵姨娘到底是长辈，您若动手打了她，必定落下口舌，传出去于您的名声不利。”
墨韶云清醒过来，慢慢地收回了拳头，又瞪了赵姨娘一眼，道：“你口口声声说我污蔑你，那我问你，小厮死前一天，你去药房做什么？”
赵姨娘流利地回答道：“妾身那天感到身体不大舒服，便想去拿些药煎来吃，仅此而已。”
“撒谎！我的人查到，你明明什么都没有拿！”
赵姨娘顿了顿，又解释道：“妾身是什么都没拿，那是因为让小厮找了一圈，并没有找到妾身要的药材，后来妾身就只能让人去外面的医馆买，王妃要是不信的话，可以问我的丫鬟，也可以去医馆查问。”
看来是早有准备！墨韶云气愤难当，偏偏小厮已死，自己手里又没有实证，不能证明赵姨娘的恶行。
墨战从屋里出来时，正好听见墨韶云对质赵姨娘，心里也对赵姨娘起了疑心，但是相比于赵姨娘，更让他恼火的，却是墨韶云竟还敢在墨府撒野。
“婉儿在里面休息，需要安静，你在此大呼小叫的做什么？还不快出去？”
墨韶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父亲要是当真关心婉姨娘，就不应该把赵姨娘带回墨府来，众所周知，赵姨娘此人心胸狭隘，心肠狠毒，眼里容不得沙子。”
“从前我与三妹四妹几个女儿家，她都处心积虑要除掉我们，更何况而今婉姨娘腹中孩子就要出世，有一半的机会是个男孩，她如何能任他安然降生？”
“经过这么多的事情之后，赵姨娘的为人，相信父亲应当有所了解了，应该知道我所言非虚，若你真的在乎婉姨娘和这未出生的孩子，就该尽快把她赶出去！”
赵姨娘连忙看向墨战道：“将军，你不要听她挑拨离间，婉姨娘的事跟妾身毫无关系，妾身已经悔过自新，回来之后一直安分养病，从未生过害人之心，将军您一定要相信妾身啊！”
墨战见赵姨娘这副楚楚可怜，委屈巴巴的模样，立刻就心软了，方才被墨韶云勾起的怀疑很快消散。
伸手将赵姨娘揽入怀中，软语抚慰道：“好了，别哭，我又没说怀疑你。”
看到这种场面，墨韶云只觉得想吐，里面还躺着一个身怀六甲危在旦夕的女人，外面怀里却抱着另外一个，这种男人真叫人恶心！
“如果父亲没有能力保护婉姨娘，那不如让我接到靖王府去照料更好，至少这样姨娘还能保住自己和孩子的命！”
墨战听了这话登时气得青筋直跳，怒骂道：“逆女，你是要存心跟为父过不去是不是？”
“不敢，我只是为婉姨娘的安危考虑，不像父亲，明知赵姨娘有嫌疑，却还是把她留在府里，置婉姨娘和孩子于险境！”
“你……”
赵姨娘见状，装模作样地大哭起来，用力推开墨将军直直撞向院中的梧桐树。
好在下人们眼疾手快，及时将人拦住。
“赵姨娘，不要啊……”
“不要拦着我，你们让我去死，让我死了算了，活着没由来地遭人诬陷，好没意思！”赵姨娘边哭边挣扎，哭得好不凄惨。
墨战急忙抱住赵姨娘，责备道：“你怎么这么傻，我都说了没怀疑你，寻死做什么呢？”
“将军说不怀疑，可是听了那些挑拨之言，心里肯定有疑虑的，与其以后都活在将军的猜忌中，妾身倒不如一死了之！将军，你就让妾身去死吧，现在死了还能留得一身清白！”赵姨娘说着，又要去撞树。
墨韶云静立在一旁，默默地看戏。
“大夫才叮嘱过要让婉姨娘静养，你们在这儿吵吵闹闹的做什么？”墨老夫人不知何时赶了过来，怒不可遏地吼道，“都别拦着，谁要寻死就让她去死！”
这下子，赵姨娘愣住了，一时闹也不是不闹也不是，治好闭上嘴在一边抹眼泪。
“母亲，您怎么过来了？”一个大男人连这等小场面都控制不住，墨战有些尴尬。
墨老夫人冷哼一声：“我要是不过来，只怕今天就要家宅不宁了！在下人面前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墨战低头，一脸羞愧地道：“母亲骂的对，是儿子没能处理好，让您操心了。”
老夫人瞥了赵姨娘一眼后，目光定在墨韶云身上。
虽然已经跟这些人闹掰，但出于基本的礼节，墨韶云还是福了福身喊道：“祖母。”
然而，对方并未领情。
“靖王妃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
“听闻婉姨娘大出血，情况危急，孙女担心她，便过来看看。”墨韶云不再客气，“祖母放心，待婉姨娘好转，我立刻就走。”
一旁扶着老夫人的墨韶颖道：“大夫说婉姨娘是因吸入过量麝香而导致胎儿不稳，颖儿认为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出那个给姨娘下药的人，否则的话，以后婉姨娘的安全很难保证。”
闻言，老夫热点点头：“言之有理，婉姨娘不多久就要临盆，再也经不起折腾，丝毫不能大意，如果不把居心不良之人赶出府去，我怎么也放心不下。”
说着，自然而然地看向了赵姨娘。
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赵姨娘的心一抖，连忙下跪求情：“老夫人，这件事真的跟妾身没关系啊，老夫人，妾身是冤枉的……”
“哼！你以为你可以骗得了战儿，也可以骗得了我吗？从你装病央求回来那天起，我就怀疑你，奈何战儿出面向我求情，并口口声声说你已经改过从善，看在他的面子上，我才答应让你回来，没想到你才刚回府几天，就向婉姨娘下手，差点害死我的孙儿，早知如此，就该任你在家庙自生自灭！”
墨韶云在旁听着，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不得不说，老夫人虽然为人阴毒，但是真的眼光毒辣，牛鬼蛇神一眼便看穿。
“老夫人……”赵姨娘慌忙求情，但话刚到嘴边就让老夫人堵了回去：“好了，从今天开始，赵姨娘送回家庙去！终身不得再出来！”
终身待在家庙，那跟坐牢已无分别，赵姨娘的心整颗都凉了下来，眼前似乎看到的只有一片黑暗。
她本以为这次做天衣无缝，可以一次性将婉姨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除掉，到时候即使老夫人怀疑到她身上，没有证据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孩子命这么硬，居然没有滑掉，而且老夫人并不管所谓的证据，强行就要把她赶回去。
走投无路之际，赵姨娘只好转而求助于墨战，立刻扑进他怀中，哭成了个泪人。
“将军，妾身真的是冤枉的，妾身不想再会家庙啊，将军，求求你，不要赶妾身走……”
墨战禁不住美色，在女人面前素来心软，被赵姨娘这么几句哀求，简直心都要化掉了。
“母亲，儿子觉得，这件事还有待查证，还是先不要下决定的好，万一冤枉了……”
老夫人毫不让步：“就算是冤枉了她，今天我也要把她赶走！我那未出生的孙儿比什么都重要，绝对不能冒险！”
“母亲……”
“你是不是为了这个女人，连我都要违抗了？”老夫人的怒火终于蔓延到了墨战身上，辞严厉色地说道：“你要是再求情，以后就不要再叫我母亲！”
“这……”身为大孝子的墨战陷入两难，一方面他不希望送走赵姨娘，但另一方面，他又不能违背自己的母亲。
苦想半晌后，他终于咬了咬牙，决定放开赵姨娘。
“一切都听母亲的。”
赵姨娘彻底绝望了，泄气地瘫软在地上，恨得咬牙切齿，却不敢多说一句话。
此刻最为欢喜的，莫过于墨韶颖。
本来赵姨娘回来，最受威胁的人就是她，原本她还以为赵姨娘一回来最先对付的肯定是自己，所以日夜提防，这些天连饭都没吃好。
但怎么也想不到，她居然先朝婉姨娘肚里的孩子下了手，走了自取灭亡的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