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重整旗鼓

  在江景昀的操纵下,翌日一早奉王和墨家合谋设下陷阱谋害靖王和靖王妃的消息就传遍大街小巷。
  百姓间流传着这样的谣言,除了议论奉王心狠手辣之外,受到谴责最大的莫过于墨将军和墨老夫人对血脉至亲下杀手。
  在此之前,虽然因为墨韶兰和墨韶颖等人也闹出不少丑闻,导致墨家声誉受损,但是百姓的谴责并未针对到墨战和墨老夫人个人身上,影响不那么大。
  这回的风波直接关系到人品问题,甚至连墨战在朝堂上的地位也受到影响,闹得他十分头疼。
  原本,这只是谣言,并无真凭实据,但正所谓无风不起浪,当谣言纷飞,在京城掀起一阵狂潮,百姓们渐渐地便当成了真。
  甚至还有人直接描绘出奉王和墨家的合谋诱杀靖王的计划,以及靖王和靖王妃如何死里逃生,说得跟真的一样,更加令人信服。
  而朝堂上那些奉王和墨家的政敌,利用这一点纷纷上书弹劾,惹得皇帝烦不胜烦,最后不得不采取措施。
  奉王本来就在禁足期间,皇帝命令禁止出行,而他却不但违抗皇命偷跑出去,而且跑出去还是为了谋杀靖王,两个罪加在一起,足以削去他奉王的封号了。
  但是,皇帝为了牵制江景昀,权衡利弊之下,还是没有这么做,只是将他发配到苘山军营服役,为期半年。
  这样的惩罚无疑是太轻了,江景昀一派的大臣都上书要求皇帝重判,但是皇帝把他们的奏折都一一驳回了。
  理由是奉王谋害靖王之事只有坊间谣言,并无实据,不足为信,他之所以罚奉王,也只是为平息谣言而已。
  大臣们知道皇帝这是在包庇奉王,也不敢做得太过,引起龙颜大怒,便就此作罢了。
  至于墨战,皇帝也只是给予了口头批评,要求墨战暂时在家休养几天,避避风头。
  表面看来,不论是奉王还是墨家,都没有因这次的浪潮而遭受特别大的损失,实际上并非如此。
  因为江景昀命令手下散播谣言的时候,特意把二皇子江景书也拉下了水,说诱杀靖王之事,奉王并不是最大的幕后黑手,他背后还有一个二皇子指使。
  很多人都知道江景玉和江景书两人平时的确走得近,而且江景玉基本上属于江景书的走狗,为他办过不少事,若说江景书吩咐他设计谋害靖王,那也不是不可能。
  于是乎,江景书也同时被推向了风口浪尖,为了避免继续受牵连,他只好站出来谴责奉王的所作所为,彻底与他撇清关系。
  原来的好些个拥护者见势不妙,也与江景玉减少了往来,大有另辟扶持对象的趋势,江景玉几乎快要成了孤家寡人。
  奉王府的花园里,墨韶兰正坐在石桌旁喝茶,听着侍女的禀报。
  “真是没想到,靖王和墨韶云那贱人的命这么硬,掉下山崖居然都不死!”她紧紧握住茶杯,目光阴狠,语气中透着浓烈的不甘意味。
  “这次的谣言肯定是他们故意放出去的,害得王爷和墨家同时受挫,着实可恨!”
  侍女瞄了她一眼,劝道:“王妃莫要太担忧,免得气坏了身子,王爷的困境只是暂时,很快就会东山再起的。”
  墨韶兰向来喜欢听好话,听到侍女这么说,总算气顺了些,神色有所缓和。
  这时,一身黑色斗篷的江景玉气冲冲地从外面回来,见到墨韶兰就劈头盖脸一顿痛骂。
  “本王能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拜你所赐,就是听从了你出的那个馊主意,不但没能杀死靖王,反而让他反咬一口,害得本王如今连王府都不能待了,还要去苘山那鬼地方服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贱人!”
  嘴里刚骂完,甩手就是一巴掌,把墨韶兰打得晕头转向。
  “计划失败怎么能怪在我身上呢?原本靖王和墨韶云就已经中招了,是王爷你自己没有成功把他们送上黄泉路,这才有了今日的!”
  江景玉听了这话更是火冒三丈,一把抓住墨韶兰的头发,咬牙切齿地问道:“你是说这一切都是本王的错了?”
  墨韶兰本来愤怒不已,但看他这要将自己生吞活剥了一般的模样,登时胆颤了,连忙改口道:“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是说都怪靖王和墨韶云命太硬,活着害人。”
  紧紧地盯着她看了半天,江景玉才松手把人丢在地上,愤然离去。
  明天他就要去苘山军营了,半年以后才能回来,想想都气恨。
  司丞灏来到奉王府的时候,江景玉正躲在书房里喝闷酒。
  “司先生,我家王爷自从去了一趟二皇子府上,回来之后就一直在房里喝酒,浑身戾气,小的们也不敢上前去劝,王爷对您一向欣赏,想必听得进您的话,您快去劝劝吧!”
  小厮一边说,一边领着司丞灏行至书房门口。
  “好,我进去瞧瞧。”司丞灏面带微笑地点了点头,先是敲了几下门,没听见回应,他便干脆直接推门而入。
  刚踏入门,浓烈的酒气便扑鼻而来,司丞灏皱了皱眉头,缓步往里走。
  只见地上堆满酒坛,江景玉靠着梁柱席地而坐,一手抱着一个酒坛,正大口大口地往肚里灌酒。
  司丞灏走过去,躬身作了一揖,平静地道:“王爷,酒多伤身,还是少喝一些吧,况且,您明天还要去苘山军营,要是误了时辰,皇上会怪罪的。”
  江景玉正在苦闷之时,听司丞灏这么一说,先是怒目一瞪,而后大笑出声,而后问道:“他们都离本王而去了,为什么你还没走?你是想来看了本王的笑话再走?”
  “王爷是在下扶持的主子,大业未成,在下怎么能就这样离去?”司丞灏低着头道。
  江景玉道:“大业?本王已经沦落到这步田地,一无所有,还拿什么成大业?”
  司丞灏笑了笑,说:“王爷错了,您并非一无所有,虽然现在有些人跟您疏远了,但仍然在观望的状态,只要您重整旗鼓,振作起来,在下便有办法游说他们继续支持您,另外,您这一趟去军营,只需半年,这半年表面上看着是对您的惩罚,实际上却是您的大好机会。”
  闻言,江景玉挑眉,饶有兴致地问道:“大好机会?此话怎讲?”
  “苘山远离京城,皇上对您的控制就减弱许多,并且军营中的武将皆在朝中有一定的影响力,您可以利用这段时间跟他们打好关系,趁机拉拢他们,从而争取到更多大臣的支持。”
  经他这么一劝,江景玉立刻燃起了希望,先前的醉意一扫而空。
  “先生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啊,要不是你一番劝说,本王就一直消沉下去了,本王应该好好感谢你。”
  司丞灏微笑道:“作为王爷的谋士,这是在下应该做的,只要王爷能听进在下的话,在下就放心了。”
  江景昀正沉浸在兴奋之中,未曾注意到司丞灏眼底掠过的一丝狡黠的光。
  靖王府这边,墨韶云刚起来就听到奉王被罚去苘山服役,以及墨战被勒令赋闲在家的消息,虽然觉得是罚得太轻了点,却也总算是出了口恶气。
  “都说皇上对靖王殿下宠爱有加,向来偏心于他,但这次奉王谋害靖王,皇上却这般轻判,依奴婢看奉王才是受偏宠的那个吧?”宝林低声嘀咕道。
  墨韶云瞥了她一眼,笑道:“哪有什么偏宠不偏宠的?在皇上眼里,不全都一样?今次皇上能发配奉王去苘山已经算可以了,还想怎么样?”
  在皇帝眼中,永远只有自己的皇权最重要,这些儿子们纷纷都是用来摆弄的棋子罢了,他哪里会在意他们的死活?
  洗漱好之后,墨韶云起身出了房门,准备去看看江景昀。
  那个人向来不听话,没有人监督就不会好好休息,她只怕自己若不去督促,莫说按时用早点了,就是喝药都会忘记。
  结果证明墨韶云的担心是正确的,她最后依然是在书房里找到的人。
  正在处理公务的江景昀看到墨韶云绷着脸进来,即刻便放下笔,笑着说道:“云儿,你来了,用早膳了吗?”
  墨韶云不答反问:“原来你也知道到了用早膳的时间了?那你怎么还在这儿埋头看公文?”
  江景昀随即解释道:“这些都是趁夜送来的急涵,我必须尽早处理,还剩几本,等我看完了就去吃。”
  墨韶云也不劝他,径直在一旁坐下,说:“那好吧,我就在这儿等你。”
  “你……唉……”江景昀明白她的用意,虽然有些无奈,但还是挺开心的,遂放下公文,起身离开书案,“我先跟你一起去用早膳,之后再回来看,这样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墨韶云总算展露笑颜,拉着江景昀出了书房。
  用完早膳后,墨韶云又让人把太医请了过来,给江景昀查看伤势。
  看完诊后,太医说道:“经过这几天的调养,伤口愈合得不错,再过几天就可以痊愈了,不过,王爷平日还是要注意休息,莫太过操劳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