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乖乖做王妃
这是命令的口吻，让原本就恼火的墨韶云听了更是火冒三丈。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江景昀也不急，冷笑一声道：“你不说就别指望本王松手！还有，从明天开始，你也别想再出门！”
“算你狠！”墨韶云咬牙切齿地道，缓了缓心绪，才继续道：“墨家人叫我过去，是想打听你抓到的那个杀手是否有招供，然后我回答自己并不知情，就这么回事而已。”
江景昀眯了眯眼睛，审视了墨韶云半晌，见她眸光清澈，神色镇定，心猜她所说的应该是真话，于是终于将人放开，退出两步距离，最后转身要出门。
“等等！”
墨韶云却又叫住他，“既然你如此信不过我，倒不如放我离开！我只需保持中立，谁也不帮，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即可，那样丝毫也不会影响你，如何？”
她所做的一切，始终是为了自保，而自保的最终目的，是换得自由，既然她和江景昀做不到互相信任，那不如彻底脱身。
反正，她离开了，江景昀也不会有多么在乎。
江景昀闻言，重新转过身来，目光阴冷地盯着墨韶云，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
“放你离开？哼，这辈子都别想！你既是本王的王妃，那就一辈子都得待在本王身边，哪里都别想去！”
墨韶云没想到江景昀会拒绝得如此彻底，一丝余地都不留，一时是既愤怒又不解。
“为什么？我与你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并无感情，我在你这里，已无利用价值，你还留着我做什么呢？”
江景昀原本平静的眸子里忽然跳动起了怒火，原来在她心里，他们之间就是这样的？
“留着你，本王自然有用处，不需要向你说明，你只需要继续乖乖地做好你的靖王妃就是。”
墨韶云明白，一旦江景昀跟自己动了真格，她是无论如何都逃不了的，目前自己在他的地盘，别说自由了，连命都捏在他的手上，除了暂时屈服，还能如何？
此时的江景昀很生气，一个字也没有多说，转头就走了。
待他走远，墨韶云才气呼呼地抱怨道：“也不知道这人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既然每天都要防着我，如此费神，何不干脆放我走，一了百了？从此以后彼此各不相干，这不是很好吗？”
之前一直躲在门外偷听的嫆姨和宝林两人进来，齐刷刷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见状，她皱眉问道：“你们这样看着我作甚？难道我说的不对？”
嫆姨叹了口气，说：“小姐，难道您就看不出来，王爷不愿意放您走，是因为他舍不得您？”
“舍不得我？算了吧，他怎么可能舍不得我？”墨韶云表示不太可信，因为从方才他那副要吃了自己的模样来看，绝不会舍不得自己。
或许他只是控制欲发作，容不得别人违逆他而已。
“小姐……”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墨韶云揉了揉发胀的额头，有气无力地吩咐道。
今天先在墨府应付老夫人，回来又面对江景昀的质问，这会儿可真是身心俱疲了，她只想躺到床上去，好好睡一觉。
天大的事情，等睡醒之后再思考。
嫆姨和宝林相互看了一眼，只得默默退出去。
接下来几天里，墨韶云基本上都待在落堂春没有出去，左右一出门据会被监视，同样没意思，她也就懒得折腾了。
江景昀一直很忙，那天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连问候都没一个，看来还在生气，墨韶云懒得管，也不去找他，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眼看着半个月过去，皇帝的寿辰来临，身为靖王妃的墨韶云必须出席，江景昀这才让人送来了当天入宫时所需要穿的宫装，但本人依旧没露面。
这让墨韶云不禁生起了闷气。
“小姐，一会儿见了王爷，您可别再板着脸，记得多说些好话，向他示好，争取尽快挽回你们的关系。”宝林操心地碎碎念叨着。
墨韶云嗤地一声笑道：“凭什么要我说好话向他示好啊？一个大男人，生气生这么长的时间，也太小肚鸡肠了，应该他先主动来向我示好才对！”
“本王小肚鸡肠？”随着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身着紫檀色衣袍的江景昀缓缓走进，似笑非笑地看着墨韶云。
此时她已经梳妆打扮好，双颊施了淡淡的脂粉，面如桃花，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像极了天边绽开的云霞，美得不可方物，看得江景昀不由心头一动。
“你，你怎么来了？”在背后说人坏话被逮了个正着，墨韶云到底有些心虚。
“本王自然是来向你示好的，否则可不就真是小肚鸡肠的人了？”江景昀淡淡道，视线始终在墨韶云的脸上不曾移开半分。
墨韶云被他盯得有些不自然，连忙起身，低着头往外走。
“进宫吧，要是去晚了可不好。”
“等等，”江景昀拉住她，往她脑袋上打量一眼，道：“把那日本王送你的珠钗戴上吧。”
“啊？”墨韶云一脸懵，没想到他会突然提出这个要求。
江景昀皱了皱眉，问：“怎么，该不会是被你扔掉了吧？”
墨韶云连忙干笑两声说：“没有，怎么会呢？王爷送的珠钗那样贵重，我哪里舍得扔？朱儿，把珠钗拿出来。”
朱儿赶忙从首饰盒里取出珠钗，准备给墨韶云戴上时，江景昀忽然把珠钗截了下来，然后朝墨韶云勾勾手指。
“过来，本王给你戴上。”
墨韶云愣了愣，还是照做了。
走近他身前时，鼻端闻到淡淡的松香味，心跳又开始加速。
“好了。”江景昀满意地笑了笑，牵着墨韶云的手总算出门。
墨韶云望着他的侧脸，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人脾气古怪，性情多变，时而温和，时而冰冷，时而与自己亲近，时而又疏远，她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或者应该说，她从来就不曾真正地看懂过他。
经过天香园时，墨韶云忽然停了下来。
江景昀回头一看，只见她正怔怔地盯着天香园的大门发呆。
“怎么了？”
反正前两天闹也闹了，自己跟江景昀的关系也不能再坏到哪里去，墨韶云咬咬牙，决定提一提这个从来不敢提及的话题。
“听说天香园里，原本住着一位姑娘，她曾是北国的第一美人，我能不能问一问，那姑娘的芳名叫什么？”
江景昀慢慢地松开了墨韶云的手，神色转为凝重。
“人都已经去了许多年，知道她叫什么又有什么意义？”
他既然不回答，那墨韶云就问另外一个问题：“你们当年为什么而分离的？”
江景昀默然不答，脸色愈发难看。
墨韶云却并不打算到此为止，不顾嫆姨和宝林二人投来的眼色，继续问：“你现在心里，是不是还忘不了她？”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江景昀扭头望向远处，而墨韶云始终望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江景昀才出声：“时间不早了，走吧！”
说罢，自个儿先行走远了。
墨韶云愣在原地，看着天香园又是摇头又是苦笑。
嫆姨叹息道：“小姐，您明知道这是王爷的禁忌，又何苦非要追问呢？”
墨韶云说：“我也不想戳他的痛处，只是如果这个结解不开，我如何能安心留在他身边？”果然，她还是不应该跟江景昀在一起吧？
上了马车之后，江景昀一直沉着脸，一声不吭，狭长的眸子微眯，似乎在看某处，又似乎不是，就这么直挺挺地坐着。
坐在对面的墨韶云时不时地瞄他一眼，想了很久也阻止不出语言来打破沉寂，于是只好挑开帘子，望向窗外。
最终却是江景昀先开口。
“她的名字叫如兰。”
墨韶云把头转回来，等着对方继续说。
“她是落魄官宦之家季家的小女儿，从小父母双亡，孤苦无依，被族人欺负赶出家门，无处可去，本王见她可怜，便将她带到王府暂住，于四年前的一天，中毒而死。”
江景昀讲述的时候，向来只有冷漠和假笑的俊脸上，流露出了悲戚之色。
墨韶云知道，不管自己说什么，都无法填补他内心的伤痛，安慰之言只是徒劳，于是索性沉默下去。
他终归是愿意跟自己讲一讲与那女子有关的事了，也算是个好的开始不是？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外面传来玄瑾的声音：“王爷，快到南宫门了。”
江景昀睁开眼，眸中冷光流动，又转换回往日那个冷酷的靖王。
“好，打起精神，准备行动。”
行动？行动什么？墨韶云感到云里雾里，不解地看向江景昀，问：“你要做什么？”
“演一场戏。”江景昀高深莫测地答道。
墨韶云是更加不懂了，伸出脖子朝外面一看，这才发现原来后面还跟着一辆马车，且马车周围跟着十来个护卫，十分醒目招摇。
“后面的人是谁？”
江景昀的回答依旧神秘：“一会儿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