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不省心

  虽说要去云城,不过陈凡生似乎并不急着启程,这几天,他要么在沁香苑陪着玉庄,要么就和闻锦窝在窗下看书。
  这天,传来了个不得了的消息,惊动了整个辰王府!
  “辰王要出征?”闻锦不自觉的看了眼陈凡生,虽然陈凡生不说,但是她能感觉得到,他对辰王的态度似乎有所改变。
  陈凡生低着头,看不到面上的表情。
  “书晴,这个消息你从哪儿的来的?”闻锦看着书晴问道。
  “是披星侍卫告诉奴婢的!”书晴回答道,“奴婢偷偷去前院看了,王爷的亲兵确实都在准备!
  听说是古道国在边界杀了闻人国的百姓,皇上大怒,命令王爷踏平古道国!”
  书晴知道两位主子和王爷并不亲近,所以尽量不在他们面前表现出担心。
  闻锦吩咐书晴退下,回到陈凡生身边坐下,信任的看着他道:“我相信相公有自己的决断。”
  陈凡生抬起头,并没有露出她想象中过分复杂的情绪,他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温柔的看着她说道:“阿锦虽然讨厌他挟制你,但是心底并不希望他死对吗?”
  闻锦点了点头,这是她个人的情绪,她没办法掩饰,但是她知道,她和他对辰王的立场是不一样的,辰王对他的伤害是她无法想象的!
  所以,她不会说服他做违背他本心的事情。
  可是她心中始终不安!
  “阿锦不用担心!”他平静的说道,“当初古道国是辰王的手下败将,以他的能力,这次也不会吃亏!”
  “对不起相公……”闻锦埋进他的怀里。
  陈凡生轻轻抱住她道:“是我让你为难了,等我调查清楚那件事情,我们就离开上城,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嗯!”闻锦抬起头,笑盈盈的看着他道,“相公,我给你弹首曲子吧!”
  “好!”陈凡生松开她,帮她摆好琴。
  闻锦坐在琴前,素手拨弦,一曲缥缈的曲子自然的从琴弦中流动出来……
  这不是普通的曲子,是忘忧曲。
  当初在云城,她被困在县令宅的时候,有一段时间便是听着这首曲子入眠的,当时她不会弹琴,听不懂曲子的奥妙,所以只记得零星的片段。
  后来她闲着无聊,又去了一次城南乐坊,心里一直记着这首曲子,便弹给花千树听。
  这首曲子原本是出自赵雪鸿之手,而赵雪鸿和花千树又是忘年之交,她想着花千树也许会这首曲子。
  果然,花千树一时兴起,弹完了整首曲子。
  自相公醒后,一直是相公为她遮风挡雨,他一个人默默承受着所有的压力,她现在所能为他做的,就是让他短暂的忘记现在的烦恼!
  缥缈的琴声透过窗纱,飘到屋顶。
  屋顶上,披醒暗暗攥紧了拳头。
  他真的一点都不在乎王爷!
  披星跳下屋顶,立刻明光轩。
  屋内,陈凡生睁开眼,似是无意间抬头看了一眼屋顶,又轻轻闭上眼睛。
  ……
  中院,辰王的住处,有成见披星走了进来,连忙笑着迎了上来。
  “披星侍卫怎么来了?”
  披星看了一眼有成,心里十分明白,眼前这个人不过是王爷怕大少爷来朝辉院没人招待,才留用在院子里的人,看见他便想起陈凡生刚刚的说的话,他心中有气,冰冷的吐出一个字:“滚!”
  有成一抖,平时老实本分的披星侍卫怎么忽然这么吓人了?
  他吓得后退几步,收起笑脸,不敢吭声。
  披星走进屋子。
  “好好的发什么脾气?”今天的辰王一改之前只穿深色暗沉的衣服的风格,换了一身金丝暗纹的月牙色广袖长袍,竟然让他的气场看起来柔和了许多。
  他将眼睛从书上移开,抬头看着披星冷声道。
  披星在他面前跪下,“请王爷准许属下一同前往边界!”
  “你不许去,在府里守着他!”披星话音还没落,就被辰王不容置喙的声音截断。
  “王爷,属下恳请……”
  “披星,你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辰王将书丢在桌上,站起来盯着他道,“我当初找到凡生的时候,本可以直接将他带回来,但是我布了这么大一个局,不是像我敷衍闻锦所说的那样,仅仅只是给她一个考验,我的目的,是给你一个新的身份,一个和辰王毫无瓜葛却可以让我放心将事情交给你去办的身份!”
  “属下不敢忘记,只是……”
  “本王知道你担心我,放心,一个古道国奈何不了本王!”辰王放缓了语气。
  披星心中一震,其实他是辰王的养子,这层关系除了他们两个人外,没有人知道!
  他从小便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在他记事的时候起,他便暗地里跟着辰王学武,他心底只有一个愿望,保护好他!
  虽然他并不清楚二十五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十分清楚,王爷有他不能言的苦衷。
  “去吧,力有不逮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一次!”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落寞,不过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他重新摆出那副冰冷无情的面孔,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辰王。
  披星起身离开了朝辉院,回到白院,看见陈白坐在树下,一筹莫展。
  “他太过娇弱了!”披星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收敛好自己的情绪走到陈白身边。
  “世子,属下回来了。”
  “嗯。”陈白心不在焉的应道。
  “世子怎么了?”
  陈白叹了口气道:“母亲得知父亲要出征,下令将自己关在院子里为父亲祈福。我担心她!”
  披星眼底闪过一抹冷光,真是个软弱的性子,上战场的人不担心,却担心在深宅里安稳度日的妇人!
  “世子今日练剑吗?”他没好气的问道。
  陈白看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抹失望。
  道不同不相为谋。
  虽然披星对他很好,但是他们没有一句合得来的话。
  陈白摆摆手道:“你先退下吧!”
  “是!”披星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
  当晚,辰王便出发了。
  说来挺奇怪,明明此行是保家卫国的慷慨之举,但是上城竟然鲜少有人来为辰王送行。
  那一晚,披星喝醉了,倒在花树下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