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兵临城下始和亲

  这几年,里凤帮着兄长里鸾练兵备战,早成了里鸾手中的一员骁将,拥兵三万。里鸾轻取要紫堤,恰逢里凤劝其退兵。里鸾见里凤一身戎装,既高兴又忧虑,高兴在有个值得信赖帮手,忧虑在有个本该待字闺中却终日风尘的妹妹。里鸾拉过里凤,握着里凤双手。里凤怔了一下,里鸾盯着里凤说:“兄长成家三年,孩儿两个。妹妹至今独身,可想过何时成家?”
  “没想过,兄长有替我想过。”里凤将难题抛给里鸾。
  “你觉得我手中的将领如何?”里鸾试探着问一下。
  里凤叹气说:“兄长是要我嫁给你的手下?兄长何尝想过,你成名的将领早已成家,我若嫁过去只能是做妾,你让士兵如何看你、如何想我;我若嫁给小将大兵,他是高娶,我是低嫁,你让我在军营如何立足。”
  “妹勿怪,为兄思虑不周。这么多年,你曾有过心仪之人?若有,为兄纵使拼了老脸,也得为妹成就这好事。”见里鸾如此说,里凤顿时脸色绯红。里鸾知道有,又盘问一遍,里凤只是不说。里鸾召唤里凤身边的丫鬟田风,田风虽秀色可人,眉宇之间带点郁结。这田风便是东升山上里鸾舍身搭救之女,里田之胞妹里风,后更名为田风。
  里鸾询问田风说:“你可曾知道,我妹是否有心上人?”里鸾问田风,里凤用眼神示意田风不要说,田风欲说不说。
  里鸾怼里凤说:“又没有问你,你少弄鬼。”转向田风说:“好妹妹,你就如实说了吧!”里鸾略带央求,田风只得吐露。
  田风说:“有,只不过是在敌对国。”
  “胡说,凤儿从未离开我身边半步,怎会有心上人在敌对国?”里鸾不信,他的不信确实有道理,里凤从未离开他身边百里,更没有去过敌对国。
  田风解释说:“他们两人并不是相恋,而是里凤独自思慕而已。”说完,里鸾大跌眼镜,原来我妹是单相思。
  里鸾朝里鸾问:“那人是谁?”里凤埋着头,仍然不说。
  “她不说,你想必知道。”把头转向田风。
  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在里凤面前谈论里凤的事,里凤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过幸好,里凤心想,你问田风也是白问,她不可能知道,我从来都没对人提起过。
  田风向里凤欠身说:“奴婢得罪了。”
  “你快说,别管她。”里鸾催促田风。
  “此人有名有姓。”里凤有点着慌,打断她说:“你别胡说。”
  “别管她。”
  “赤茜城的绿思民。”听到“绿思民”三字,里凤心里打鼓,她怎么会知道,我从来没对她说过。
  “绿思民是何许人也?”
  “这人我倒是从兄长的耳中听到过,他是赤茜城城主绿思录的第二个儿子,人才出众、才名远播。”
  “是这个人吗?”里鸾将头转向里凤,里凤没反驳。
  里凤拉着田风白皙的手说:“我从未在人前提过,你是如何知晓的?你莫不是有读心术?”
  田风笑着说:“小姐,我并没有读心术。只是您梦中常有呓语,我听过多次,便将此人熟记于心。若是今天邦主不问,我便也不说。”
  里鸾也笑着说:“幸好我问了,要不然得错过大好的因缘。”
  “兄长,你准备怎么做?”
  “妹妹的事就是兄长的事,当然是为你求亲。”
  “你决定把我嫁过去?”
  “不,我不会把你嫁过去,而是把绿思民娶过来。”
  田风听这话,顿时惊呆了。里风伸手摸了摸里鸾的脑袋,并不发烫。里鸾见她二人不信,立即修书一封,书如下:
  思录阁下,再拜再拜。阁下与吾母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本当结秦晋之好,无奈天不遂人,终成泡影。阁下于吾母之深情,时人常述,子侄心记之。但闻阁下膝下三子,思仁、思欢业已成家,思民年近五五,尚未婚配。吾胞妹里凤,年方三七,尚待字闺中。此二人年龄相仿,性情相投,可谓姻缘佳配,万望首肯。
  思录收信,点头称是,心想,白送个媳妇岂能不要。自思录兴学以来,广延名师开赤茜城一代之文风。思民师从蓝醺,习得文武艺,一心辅佐蓝醺经营管理办学事务,接连筹备了开蒙堂、启智堂,建了东南西北四门书院。
  思民忙到夜深人静,思录本不忍心打扰,可还是敲响思民房门。
  “何人在门外?”思民问。
  “是为父。”
  思民放下手中事务为思录开门,见思录慈眉善目。
  思民忙说:“父王请进。”
  进门后,思录见思民又过去伏案夜读,仍在为兴学之事操劳。
  “我儿,停一停手中事,为父有事与你商量。”
  思民停了下来,走到思录身边,随后两父子相邻坐下。思录从袖中抽出里鸾信,递给思民。思民阅信,叹了叹气。
  思录问:“为何叹气?”
  “父王,儿无心于男女之事。”
  “儿啊!若你年纪尚幼,为父倒不挂怀。可如今你年近五五,仍是独身,不由为父不忧心。”
  听思录说这话,思民立马跪下说:“儿劳父王悬挂,恕罪恕罪。”
  思录扶起思民说:“你不用多说,这门亲事于你甚好。”
  思民只得听思录安排,思录当晚回信一封,如是云:
  里鸾足下,此亲事甚好,吾代子作伐,向侄提亲。吾九月进礼,十月成亲,不知意下如何?
  次日一早,里鸾收到回信,拆信一看,知道事情成了一半。里凤托田风问信,里鸾将信交给田风。里凤阅信,高兴得无可如何。
  田风见里凤笑逐颜开,调侃道:“从未见小主如此开心。”
  “遂了多年夙愿,自然是心情舒畅。”
  “真为小主感到高兴。”
  里凤拍着脑袋说:“哎呀!坏了。”
  田风着慌,赶忙问:“怎么坏了?”
  “赶紧跟我走,兄长要做傻事了。”田风跟在里凤后面,累得气喘吁吁。
  里凤直接推开里鸾房门,里鸾伸手要抱里凤,里凤撩开手。
  “你的信呢?”里凤质问道。
  “已经传出去了。”
  “兄长糊涂。”
  “为兄不糊涂,我绝不会让妹妹嫁到小邦,受那几兄弟争权夺利的窝囊气。”说完,里鸾好心宽慰里凤,里凤顿时脸色沉郁,一时间也不做分辨。
  思录接里鸾信后,拆阅一看,如是云:
  思录阁下,再拜再拜。阁下有三子,而吾只有一妹。膝下三子,少一子不为少。吾只一妹,少一妹即如无。吾欲阁下之子招赘,不知意下如何?若阁下首肯,吾当于九月进礼,十月招赘。
  阅完信,思录心中五味杂陈,心想,你这是跟我抢儿子,这事我岂能做得。也没有同思民商量,思录直接回信一封,如是云:
  家不贫何以嫁子,业再大岂可凌弱。城有嫁女之风,邦无嫁子之例,足下之言语实乃一大荒谬也。若娶媳则秦晋可接,若嫁子则恕难从命。
  收到回信,里凤责备说:“我说了,思录伯父肯定不会同意的。”
  “由不得他不同意。”
  “报…,我军已攻陷西风原。”
  “兄长,你准备干什么?”
  “为兄准备为你的幸福而战!”
  里凤劝说道:“不可不可呀!”
  “有何不可?我只一妹,他有三子,他让我一子总强过我失一妹。”
  西风原本是扼守赤茜城的要塞,一夜之间落入乱离邦之手,致使赤茜城人心惶惶。思民见黑云压城,只是乱离来犯,急忙找父王商议,只见思录穿上了二十一年前的旧战袍。思民鼻子一酸。
  思民问:“父王,今日为何着战袍?”
  “里鸾欺我太甚。”
  思民早勒令前军,不准他们轻举妄动,而思礼、思欢也都跟进门来。
  思礼、思欢同说:“父王,我等已列兵成阵。”
  思民抱住思录说:“不可不可。”
  思录嚎叫道:“我不杀此人,誓不罢休。”
  “父王,且听我说。干戈一动,不知几千头落地,几千户破家,儿不忍心也!”
  思欢说:“战吧!”
  “住嘴,我的事由我解决。”
  思民登上城楼,朝乱离兵喊去:“请里凤小姐说话。”
  里鸾搭腔说:“你是何人?”
  “将军足下,幸会幸会,我便是绿思民。”
  “你有何话说?”
  “刀兵一动,事不能事,亲不能亲,望邦主能宽限数月,我自当完和亲之事。”
  “口说无凭,写封文书,我只相信文书。”里凤作小兵打扮,附在里鸾耳旁说:“兄长,不要太过分。”
  “好。”思民提笔写下了和亲文书,绑在箭上射向乱离军。
  小兵捡起文书,递给里鸾。
  里鸾说:“我信你。”
  随后鸣金收兵。事后,思民写道:
  一评一书结缘分,兵临城下始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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