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兵戎相见 第二百三十六章：刺穿
然支撑着万物的，则是天地之气，亦或者是生源。
如此方才能生养出所谓的意识、魂魄、精神，使得万物有了生灵的称呼。
也正是有了这些东西，方才使得万物生灵，即使身死入轮回，依然有着奇特的传承。
不过却也有一些生灵，在临死之前，因为一些执念而永远留在世间无法入那轮回大道。
而这些存在，便是世人口口相传的，鬼、魂、灵、怪！
可不管怎样，也不会使得一个生灵彻底的消散于天地之间！
但如今的莫轻羽，所作所为皆是违反着天地大道，违反着生死轮回，违反着……
当不知第几个怪人倒下后，肖梦雨突然飞身上前，同时口中喝道：“住手！你还要错到什么时候？！”
“嗯？错吗？”听到这一声呵斥后，莫轻羽不慌不忙的将身前几个怪人劈飞，随之转过身来，向着临近的她又压前一步，方才笑问道：“梦儿是说我错了吗？”
“你！你到底怎么了？！从进入这古城开始，你便十分反常，如今更是变得如此陌生？！”
“哈哈……你说我……陌生？因为这些怪人，你是在害怕我吗？还是说……”说着说着，身体不由再次向前压了几分，两人的身体几近贴在一起。
“啪！”随着一声清脆的耳光响起，莫轻羽的眼中丝毫没有变化，仿佛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看着慌忙向后退了几步的她，忍不住摇头轻笑起来。
“轻、轻羽，你到底怎么了？你现在为何变成了这样？梦儿真的好想看到最初的你，看到那个眼中满是希望，真真切切的你……”
莫轻羽听罢，并没有立刻回应，只是抬手摸了摸脸上的面纱，而后将手捂在被打的右边脸颊上，语气轻佻的说道：“以前的样子吗？嘿嘿……你当真认识以前的我吗？小丫头莫要在傻下去了，如今这般的形势之下，人都是会变得！”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声音几乎是咆哮出来的，随之转身，再次向着那些逼近的怪人挥砍而去！
无论力道，亦或者是威力，都比之先前又大了好多，仿佛在极力的发泄着什么。
至于身后的肖梦雨，似乎被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将魂魄给吓出了身体，低着脑袋、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
不远处的武逆风等人见状，虽然没有反应过来他二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忍不住走上前去出声劝慰。
“肖师妹，也许莫师弟最近只是太过劳累了些，你且莫要伤心，待他心神恢复些许，师兄定然替你好好教训他！”
“是啊是啊~梦雨~不生气了啊，等会儿师姐一定会帮你出气！”
“没错！这混账小子！竟然敢这般凶你，兰师姐自然也不会放过他，待会定要让他与你赔礼道歉！”
……
几人一番哄劝之后，肖梦雨终究还是抬起来头，残留着泪痕的俏脸上充满了坚毅，似乎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谢谢各位师兄师姐，不过有些事情是我二人的私事，无需诸位烦心了……”话落，抬脚便向着那陷入癫狂，不停挥舞着无锋重剑的莫轻羽行去。
每一步都显得十分用力，十分沉重，这短短的几步，如同走过了一辈子的距离。
本就有些担心的几人，见到她这般模样，纷纷紧随而至，仿佛害怕她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
而一直同怪人们拼斗的莫轻羽，自然也察觉到了他们的来临，只是丝毫没有介意，因为他心中时刻相信着，无论自己做出什么事情，他们都不会伤害自己。
不过也正是如此，使得本来有些烦躁、不安、以及失落的内心，渐渐恢复了少许的欣慰，就好像再一次回到了刚刚相识的时候，同他们并肩作战的日子。
当武逆风几人都加入战局的时候，肖梦雨依然动也不动，脸上的冰冷，好似凝聚了千年的玄冰，让人只是看着便心生胆寒！
站在不远处的洪烈钟，见到这番模样，忍不住摇头轻叹，似乎已经想到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但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自己上前调解便可无碍的。
他们两人现在最需要的，便是自己解决与面对，毕竟所走的路不同，无论结果是好是坏，也只能他们自己去选择。
莫轻羽虽然仍在癫狂与愤怒的状态，却也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只不过心里面却十分烦躁。
无论是那一直存在心中的遗失感，还是方才她那样对待自己，都仿佛一味调剂，将自己的心情搞得极其糟糕。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怪人也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可是肖梦雨始终纹丝不动，仿佛周围发生的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
直到那几百个怪人近乎一半，都被其手中的无锋剑给吞噬后，方才缓缓的将手，放在扶风琴内藏宝剑的剑柄上。
紧接着迅速拔出，使得宝剑出鞘的凤鸣声，回荡在空旷的古城之中，身上的杀意也在这一刻，蜂拥般的爆出体外！
面对着寥寥几个怪人的武逆风三人，顿时不可思议的回头看去，只见一道青翠的剑芒狠狠向前刺去，而剑尖所指的方向，却是仍在奋力拼杀的莫轻羽！
“噗呲！”金属入肉声传来，武逆风几人，包括不远处的洪烈钟、白肃清、李思乐三人，同时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幕，仿佛不敢相信这一切竟是真的！
而奋力挥出一剑后的莫轻羽，也愣住了，待感觉到身体传来的疼痛感后，方才不可思议的缓缓低头，看着从胸前贯穿而出的剑尖，闪烁的眼神中除了震惊，再无任何多余情感。
至于刺出这一剑的肖梦雨，原本脸上的冰冷也变成了惊恐，下一刻握在剑柄的右手，也缓缓松了开来，踉踉跄跄的向后退了几步。
“你要杀我？”当莫轻羽反应过来后，带着胸口那贯穿的长剑，摇摇晃晃的转过身来，眼中满是悲痛的看着她轻身说道：“为何？为何要杀我？”
“我、我也不知道，只是不愿你再这样变下去了……”
“呵呵~变下去？是啊~我现在变得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连自己都有些害怕，你又怎会不怕？”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只、只是……”说着说着，肖梦雨便只剩下樱唇轻启，再无任何声音发出。
此时武逆风也反应了过来，看着已经顺着剑身流出的血液，连忙走到其身旁，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给扶助，眼中的焦急与担忧不言而喻。
“你怎么不说了？是说不出来了吗？也好，这样也好，如此一来，我便可尽心尽力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再也不会有什么牵挂了……”话落，轻轻挣脱开武逆风的搀扶，向着不远处的洪烈钟走去。
随着每一步的行进，都有一滴血液顺着剑身滑过，滴落在地面之上，短短片刻之间，那血迹便以延长至三丈远！
不知是因为血液流逝过多，还是太过劳累，莫轻羽只觉得周围异常的安静，如同陷入死寂一般，就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莫小子，可有大碍？”洪烈钟见其走来，连忙伸手去扶，可却被对方拒绝了，只得本能的出声询问：“需不需要老洪我帮忙？”
“不、不必了……”此时的莫轻羽，已经显得十分虚弱，气喘吁吁的说罢，猛然转过身来，看着依然站在原地，只有背影的她说道：“我曾经也做过最坏的打算，知道会有很多人不相信我，可、可我始终没有想过是你……”
“你知道吗，就算所有人不相信我，我依然坚持着，即使被人说做是叛徒，即使被天选盟人唾弃，我从未放弃过，但如今换来的……呵呵……”
“莫小子，梦丫头可能是先前受到了惊吓，方才会做出这般举动，你且留下一口气力，不要在消耗下去，待把这伤治好，再来询问可好？”听着听着，洪烈钟心生出不忍，连忙开口劝说，只希望他能不要这么激动，免得牵动伤势加重。
“洪前辈……我、我没事，待会儿还望前辈将我带回迷失沼泽救治……”
话落，再转身，左手蓄力，狠狠的拍在剑尖之上，将那长剑逼出身体！随之而来的则是两道血柱喷涌而出，不过却也不去在意，强忍疼痛的说道：“梦儿，我知道你为何这么做，但、但你日后定然会明白我的……”
看着还未说完，便瘫倒在自己怀中莫轻羽，洪烈钟顺势抱起，同时检查其伤势情况，当发现这一剑并未伤及脾脏后，方才松了一口气，冷言说道：“梦丫头，你若是只相信自己的感觉，来这般误会他，是不是太过草率了些？倘若日后你发现自己是错的，那又该当如何？”
肖梦雨听罢，转身看着那被抱在怀中，面色苍白的莫轻羽，两行清泪轻轻滑过，声音颤抖道：“我、我也不知道，但、但也不愿他再这样错下去，成为世人眼中恐慌的恶魔……”
“梦丫头，双眼所观只是表象，而人则需以心代眼，方才能够洞察秋毫。”说罢，洪烈钟便不再多言，直接蓄力弹起，待达到近百丈的高空，快要触及金黄色拱顶时，方才一声暴喝将之震裂。
全然不去避讳那些脱落下来的沙块，直接跃出古城，消失在下方众人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