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兵戎相见 第二百三十三章：开解
素雅也能明白他的心情，可有些事情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最终只能无奈的低下头去，随后缓缓的向着前方走去。
“素雅！你到底要做什么？！如今这件事情定然同我有些关联，那么作为被牵连的人，是否有知道的权利？！”
“你说话啊！”见其迟迟不语，莫轻羽忍不住伸手便去拉她，可忽然发现同为虚体的两人，依然无法碰触到对方！
这时两人也已经十分贴近那朦胧的雾气，里面的人影自然也看得更加清晰起来，只见他似乎在不停的挣扎着，可是因为某些原因，却无法挣脱空间内所带来的束缚。
“轻羽，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成功的！”
“什么？啊！~”本在思考着，到底是什么东西，将那人影束缚的莫轻羽，刚刚本能的应了一句，下一刻便觉得被人踹了一脚，回过神来时，已经出现在了一片朦胧的雾气中。
心中虽然十分不解她为何这么做，可是却相信她不会害自己，随即便也稍稍放下些心来，只是对于她的异样，始终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本在不停挣扎中的华章，也看到了他的到来，先是微微一愣，紧跟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面目瞬间狰狞的咆哮道：“你是来抢夺本神吗？！”
“嗯？抢夺你？”虽然莫轻羽不知他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多番听到他的自称后，还是忍不住嗤之以鼻道：“你一个连身体都没有的虚无，也好意思称本神？你可知道何为神？神的职责又是什么？”
“你这腌臜泼皮的贼小子！竟然敢质疑本神？！本神怎会不知何为职责？！杀了你！便是本神现下最重要的职责！”
“杀我？哈哈……你为何杀我？你又如何杀我？难道就凭你现在连动都不能动的虚体？”
看着对方眼中的鄙夷，听着对方话中的讥讽，华章只觉得胸中的怒火快要炸开了，可是却无可奈何。
这一切都是因为先前要同这蚣蛭彻底融合时，被那奇怪的人一锤子给砸的，倘若不是他那一下太过强横，怎会使得自己出现异常？
非但无法控制住全身各处脉络，更使得自己也被蚣蛭本体的怨念所笼罩其中，无法动弹分毫！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是怕了……还是说自己除了嚎叫以外，便什么都不会了？”
见到无论怎么讥讽，对方依然动也不动，莫轻羽更加放下心来，就好像面对一只被牢笼控制的猛兽一般，除了长相凶狠一些，根本无法造成任何伤害！
“你是不是该办些正事了？难道准备一直同他斗嘴吗？”正当这时，十一前辈的声音再次传入脑海之中。
“十一前辈，您所说的正事是什么？”
“你虽然吸收了黑暗，但那却好比天地之间的气，就像平日里的呼吸吞吐，能够维持正常的身体机能，却没有实质性的帮提升，而想要让这黑暗的力量完全发挥出来，最重要的则是需要一个核心。”
“核心吗……”就算莫轻羽听得糊里糊涂，却也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再联想到现在的情况，自然而然也猜出了此行的目的！
“前辈的意思，小子应该明白了些许，只是……”
“哈哈，既然已经懂了，那便去做吧，按照内心的想法去做，看看能否将其收入自己的星海之中，让他成为你天灵中的印记！”
感受到十一前辈突然之间的激动，莫轻羽心中则十分震撼，毕竟如他这般的人物，到底是什么事情，方才会让他有如此表现？
不过他所提到，按照自己心中的想法，又是什么意思？看着身前依然面目狰狞，双眼满是怒火的华章，忽然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说到底，你也是个可怜人，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也知道你的所作所为皆是心中的良善，可是否太过偏激了一些？”
“呸！你这成魔的混账，又会知道些什么？！你可见过那些孩童的惨状？！你可知道他们当时的痛苦？！你可知道……”
任凭华章一声声的质问敲打着内心，莫轻羽却丝毫未有动容。
虽然他说的都没有错，也都是事实，但他的解决方法，却是错误的！
“说完了吗？既然你说完了，那是不是该我来说说了？”见到对方听后，并未出言打断，方才继续说道：“那你可知道那阿罗什成魔之后，又是如何被伏诛的？你可知道他最终得到了什么下场？你可知道还有一些魔，始终都在为了心中的是非，而守护着万千生灵？”
“荒谬！魔就是魔！无论做了什么，依然是魔！只要是魔便是罪无可赦，皆是阴邪狠辣之辈！任你巧舌如簧，说的漫天灿烂，魔依然是魔！”
“哎～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你当初受到了怎样的折磨，却也听闻过一二，但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所想要的同样是天下太平，万物欣荣，既然如此，为何不能同他人一起努力？难道你真当自己可以完成心中夙愿吗？”
“我！倘若本神做不到，难道你便能做到吗？”似乎是有些累了，当华章听到这番话后，虽然语气依然充满了愤怒，却不像先前那般激动。
“你可知道阿罗什是怎么死的？”
“这……本神不知道，但也绝对不会善终！”
“他有没有善终，我不知道，可我知道他最后是死在了一个魔的手里，而那个杀死他的魔，原本乃是仙道砥柱，除恶扬善之辈！”
听到这里，华章先是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似乎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但随之又恢复了先前的模样，看着眼前的他质疑道：“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那杀死他的前辈，同样成了魔？”
“呵呵～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也罢也罢，既然我解不开你的心结，便换那位前辈来！”说罢，莫轻羽缓缓的闭上了双眼，操控着自己的意识，向着心中的黑暗行去。
“你这小子，当真是聪明，竟然知道让我去开解他。”十一见他到来，丝毫没有感到奇怪，毕竟对于外面发生的一切，早已经了如指掌。
“嘿嘿～那个……小子不正是因为找不到办法，这才来请您老人家吗？还望前辈帮小子开导开导他。”
“也罢也罢，看他也是一个苦命人，本尊便去同他好好说道说道。”
话落，十一直接将残魂黑暗，向着莫轻羽现在的完整魂魄所笼罩，下一刻便掌控了这虚无的身体。
其实体内寄宿的上一世，倘若没有经过本体现任的同意，虽然也有可能夺舍成功，却会难上不少，而且有着极大可能彻底消散于天地之间。
这一点，无论其生前实力如何，又或者到达了哪一种大境界，都是一样的，只不过真正会去夺舍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毕竟谁也不能去破坏这天地间的轮回法则，而且能将魂魄流转到下一世的，大多都是心怀仁义者，如此方才可得天地恩惠。
“嗯？你不是他？”华章虽然对他说的话有些不解，但下一刻在其刚刚睁开眼睛时，便察觉到了不对。
因为他的眼睛太过深邃，太过浩瀚，就像是那无边无际的宇宙，除了大还是大。
不过更重要的则是其身上的气质，仿佛早已经突破了人类所能到达的高度，只是一眼，便给人一种想要膜拜的感觉。
“他？哈哈，你说的是那小子吧，本尊确实不是他，不过有一点却是一样的。”
“一样的？什么意思？”
“这个吗……”十一听罢，先是颇有深意的看了看他，而后叹气道：“便是我和他一样，都是成魔之人。”
“什、什么？！前辈的意思是说，您也是魔？！这、这怎么可能？！”
“虽然你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但见过的世界却不大，想来除了那犹如死寂的黑暗，便只剩下阿罗什所创建的这座古城了吧？”
华章听罢，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心中的感觉也从听他说自己是魔后，由先前的膜拜，在渐渐的转换着，可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生出憎恨。
“你想憎恨本尊，可无论如何努力，依然无法做到，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我、我不知道……”
“你应该知道！”十一双眼死死的盯着对方，好像要将他看透一样，透漏着一股强烈的震慑。
“没错！我想恨你，可不知为何，这些孩童的怨念却阻止着我去恨你！为何你同阿罗什一样成魔，这些孩童却这般信任你，拥护你？！”
“因为阿罗什是本尊亲手斩杀，也因为他体内的黑暗，以及所淬炼的气都被本尊所吞噬！想来你也早就察觉了出来，只是一直不愿意相信罢了，始终在不断的告诫自己，本尊乃是魔，是必须要死的魔！”
“是！我是想杀你！可、可我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华章说到这里，突然掩面蹲了下去，仿佛内心在承受着巨大的折磨。
“虽然你存在的时间比之孩童要久，也生出了自己的意识，但也正是因为这些，方才让你否定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说着说着，十一忽然走上前去，跟着蹲了下来，将手轻轻放在其背上说道：“也许你应该像那些孩子一样，相信一下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