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渐行渐远 第一百一十章：枪！众矢之地！
同时剑中所蕴含的九字真言诀与乾冥九玄诀，更非天地所生，而是来自于其最早的那位神秘主人！
现下的灵魄虽然仍被莫轻羽所拿在手中，但明显感觉到元神的变换，那是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仿佛像是养育自己的爹娘一般，可是无论如何呼唤那个元神，他都未有理会自己……
“莫轻羽！”此时从村外赶来的兰悦玲，看着站在那里轻抚手中之剑，眼瞳满是黑气的莫轻羽，一声怒斥之后急急吟诵道：“情伤如月！离别月缺！残月悲鸣！月似冷锋！残月连斩！破军！”
“嗯？！不要！”肖梦雨听到那怒斥后，连忙寻声望去，入眼便是一道道月白刀气应接不暇！惊呼之后连忙行运气海灵气，化出屏障意欲挡下。
而不知被哪一元神所侵笼罩的莫轻羽，原本全然未去理会那刀气，但是看到身旁少女，突然挡在自己面前，身体竟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
“哼！区区化丹后期也敢在本尊面前猖狂？”闪身挡在肖梦雨身前后，随着一声冷哧，轻描淡写地将无锋剑横在身前，似乎眼前即将来临的刀气如同微风一般，丝毫不去在意……
“砰！砰！砰……”一连七道剧烈撞击声之后，除了微微掀起的气浪，便再无任何反应。
兰悦玲见状顿时满脸错愕，一时间竟也不知如何是好，而其身旁跟随而来的炎烈，甚是少有变化的脸上，也微微皱起眉眼，似乎根本想不通，为何对方仍然不过化丹后期，怎会有着如此实力！
而作为此次事件的主人公莫轻羽，其真实元神却早已迷失在一处黑雾之中，无论如何挣扎似乎也走不出一般。
“小子，你可知道自己现在何处？”
“嗯？你是谁？我这是在哪里？”
“本尊是谁？哈哈，怎么每个人都这般发问？到底多少万年了，亦或者说是十数万年，本尊也记不清楚自己是谁了，不过却可以告诉你现在身处何地，因为本尊想听听这一世的自己又会如何抉择。”
“什么？！这一世的自己？！难道除了古晨阳，我体内竟然还有上上世？！”听着那平静的回答，莫轻羽心中只觉天旋地转，毕竟人若能有一世记忆残存，元神归位便是微乎其微，可两世共存，甚至可能三世，实属有些骇人听闻！
“不过，古晨阳，本尊已经感受到他了，只是他那一世本尊并未苏醒，至于你这一世为何能够醒来，也不过是这体质罢了。”
“既然你是我的上上一世，想来应该不会伤害我，那么敢问此处究竟是哪里？”
“哦？你为何这般肯定本尊不会害你？毕竟若是将你就此抹杀，本尊便可重新复活！而这里则是你内心深处的黑暗，最是容易将你除去的地方！”
“黑暗面？我自己心中的吗？可是我虽然有过一些不好的想法，可是也不该这般浓厚吧？竟然连出都出不去？”对于那元神所说的抹杀自己，莫轻羽丝毫未放在心上，毕竟先前古晨阳也说过，上一世能够残留下来的元神，根本没有这个实力。
“哈哈，是吗？一个无限光明之人，心中黑暗自然也是这般，本尊当年在那噬灵宗时，被世人尊称为‘正道砥柱不动仙山’！可是最后却成了魔，几乎屠尽四大宗门数万仙、神……”
听其循循道来，莫轻羽只觉得这个上上世的自己好像有些‘自大狂’的特性，仿佛这世间除了他以外便无人可以披靡！
“既然您当初那般厉害，可否告知小子那时何等阶位？亦或有着哪些神通？”
“哈哈，何等阶位？天人之下方称阶位，而到了吾等这返璞大境界，早已没有什么实力的衡量了。”
“什么？！返璞归真！”莫轻羽听着那令人震惊的言语，一时间竟呆滞不动，若说上一世的自己古晨阳能到天人之境，还勉强可以承受，但上上世的自己竟然已达返璞！这究竟又会是怎样的强大？！
“哈哈，小子有何震惊？现下是否该想想如何面对这心中的黑暗？”
“那还有何面对？当然是直接逃离出去，将之抛弃化解！”
“哈哈，你不知这黑暗面的利弊，自然只想着如何逃离出去，但若是听本尊细细说来，只怕心中便难以舍弃了。”
“不会！无论它如何厉害，即使能让我直接封神，亦或返璞归真，我也要将之抛弃，因为师父曾说过，若是心中有黑暗，必当弃之！否则以后如何心向光明都难以走出！”
“是吗小子？本尊且问你，世间若只有光明而无黑暗，将会如何？”
“若是没有黑暗的话，便没有了昼夜之分，生灵自然难以休养生息。”
“不错，那本尊再问你，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又当作何解释？”
“太精明而过分苛察，就不能容人，就没有了伙伴与朋友。因为精明者往往容不得他人的过错或性格上的差异。”
“不错不错，既然你都知道这些，为何却容不下自己心中的这份黑暗？若是一个人连自己都容忍不了，那又如何去容忍天下苍生，万物之生灵？”
听着那一个接一个的质问，莫轻羽虽想极力否认，可却始终找不出一个合适理由。毕竟在自己所生活的世界上，水至清则无鱼这句话人人都知道，可简单的大家都能做到，但真正做到极致的又有几个？
“怎么了小子？为何不予本尊答复？可是想到了些什么？”
“没想到什么，也不愿去想，黑的便是黑的，无论如何辩说，它终究是黑的，可我心中有着自己的认知，这份黑暗想来已经使我变了模样。”
“嗯？哈哈……”那元神听罢，先是微微一愣，但随后却摇头浅笑，在其满是不解时说道：“既然如此，那本尊便助你出了这所谓的黑暗，但是日后你若需要这份黑暗的时候，还望莫要将这份本心给泯灭了。”
“谢谢您，虽然不知道您是谁，但既然是我的上上世，那便安心在此吧，反正我体内的东西已经够多了，不在乎多你一个，可是也希望您能不要轻易来干涉小子的道路，毕竟已经十几万年过去了，您所知道的如今未必是对的。”
“哼，臭小子当真能说，不过本尊便依你，但若是生死关头，莫怪本尊强行占你身体，因为有些事情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并非是你情愿不情愿，便可就此推脱的。”
“敢问小子到底还有何使命？亦或是到底要完成些什么？怎的莫名其妙都来找我？我也不过一个普通人，就喜欢吃吃喝喝打游戏，可是如今却被你们拉到了这个地方，除了提升便只剩下战斗！”
“小子，这乾宇万千事，岂能样样随心？不过你且记得，无论你所行之事是大是小，皆是牵动大道的一根丝线，而你来此也全因这所谓的造化缘法，只是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太多，希望日后待你真正成长起来，莫要像本尊一样，从守道者变成了一个道破者便是……”
莫轻羽听着那元神说出的话，心中却十分迷糊，感觉一句都未听懂，尤其是那所谓的守道者变道破者究竟是何意思？正当疑惑不解中，只感觉自己突然一阵头晕目眩，同时眼前渐渐出现光亮，直到迷雾尽散方才看清眼前的一切。
只见对面站着的是幻刀阁兰悦玲，林海，身旁随同的还有烈炎宗炎烈，此时它们正满脸质疑的看着自己，眼神中除了愤怒还有着一丝惊恐，不知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兰师姐，炎师兄，林师兄，你们怎么也来到了此处？可是这里发生了什么？”
“你……”兰悦玲听其所言，这才缓过神来，看着那已经再次呈现清明的双目，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作答，先前心中的杀意，也随着那双眼睛渐渐的被平息。
“我三人前来并无特别的事情，只是碰巧路过罢了，但莫师弟又因何故在此？为何要出手重伤普通人家？还有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会有那般入魔之相？”
莫轻羽听罢，自然能够明白其话中是何意思，毕竟方才自己深陷内心黑暗，虽然好在时间尚短，情绪并未被干扰，但做了什么，亦或者是刚刚发生了什么，却是一无所知。不过有一点倒是真的，那便是自己确实有所恼怒，很大可能便如林海所说行凶伤人！
“这位大人，您误会这位少侠了！”这时先前被欺压的老汉突然站出身来，一边出言解释，一边来到林海等人身前继续说道：“被伤的那厮，原本只是邻村的一个混混，可是在魔怪来袭后，便结识了另外一些，做起这抢掠的恶事！加上这一次，他已经来过村中三次了，至于其他地方想来也没能幸免。”
“你是说，他们乃恶匪。”兰悦玲听罢，不由眉眼微锁，毕竟若真是如此，自己倒也是冤枉了他，但即便如此，今日更重要的则是这位莫师弟似乎已经入魔颇深！
“哼！本来便是恶匪！兰师姐，先前你不分青红皂白便出手逞能，想来轻羽心大，也不会就此记恨，还望日后若是再遇此等事情，最好先查清原委，而后在动！”
肖梦雨见其这般，心中莫名一揪，似是觉得要发生些什么，当即声厉色下一番质问，而后径直拉起莫轻羽转身便欲离去，可是方才走出几步，突然传来的质问，使得二人不得不停下脚步。
“且慢！方才之事，我在这里先向莫师弟道歉！”言罢，兰悦玲突然目光一冷，言语铿锵有力的质问道：“但莫师弟刚刚的异样，想来大家也都看的清楚，我等自然不能不放在心上！倘若是真的入魔，还需早早带会盟中，寻来浩气阁诸位长老大能将之化解！不然日后恐怕滋生变故！”
“兰师姐所言是师弟入魔了不成？！”
“那你难道没有吗？”
“我、哼！根本不知道兰师姐在说些什么！”莫轻羽怎会不知其所言属实，但现下入魔之事，别说自己无法接受，倘若真的说出去，恐怕自己师父也要被之牵连，如此这般唯有硬着头皮，强硬否决！
“肖师妹，我也听闻过一些关于你二人的事情，但有些事情的判断，还望师妹莫要因个人感情而受误导！”
“我、我根本不知道师姐在说些什么！但是轻羽入魔一事，全然无稽之谈！师妹近日与他朝夕相处，若是当真如你所说，我又怎会毫不知情？！”
若是只有莫轻羽一人，想来兰悦玲早已与其他二人合力拿下，毕竟此时的他虽然强大，可终究不过化丹后期！但现在却多了她肖梦雨，而且听闻其真实阶位已达凝神！更重要的是两人感情异常深厚，现下这般当真棘手！
一时间双方谁也不再言语僵持当场，而那先前被解围的老汉，虽想继续为其辩说，但方才自己也确实看到了那令人胆寒的黑瞳，也正是因为如此这般，话到了嘴边却不知如何去讲。
而在另外一边，先行一步离开的白肃清，此时已经来到了圆月城中，见到师父柳浮生。
“肃清，为师再问你一遍！那莫轻羽可有入魔之相？！”
“回师父，徒儿与他朝夕相处多日，并未发现那入魔之相，若是师父不信大可等其回来，亲自查探一番。”
原本对师父从未有过欺骗的白肃清，此时也变得唐突起来，毕竟如今这般形势已非往日，若是被师父得之莫师弟现状，只怕情急之下突然寻去，将其斩杀！
“肃清，这么多年了，你从未欺瞒过为师，可现下竟然为了他撒下这瞒天大谎！”
“师父！徒儿知您嫉恶如仇，手中断妄剑更是斩尽无数宵小！可、可莫师弟……”
“哎，也罢也罢，为师只有你这一个徒儿，也不愿苦苦逼迫，既然你不愿意说，那便等他回来，为师亲自去找他林震岳！”
“师父！”
柳浮生言罢拂袖而去，白肃清虽想再劝说一番，可终究还是没敢将其拦下，毕竟那日在神灵府邸中，莫师弟的异样，当真与那入魔无异！
不过好在眼下师父答应不去寻他，只希望等他回来之后，能得到林将军的庇护，即使受些严惩监禁，也总好过失了性命。
但此时得知莫轻羽入魔的何止他观天洞柳浮生一人？许多从迷雾林中回来的弟子，纷纷将见到一切悉数禀明了掌派亦或长老，众人虽然还未有所行动，可心中却各自有着揣摩，毕竟林震岳一生行事，太过刚直磊落，虽有不少好友，却也没少得罪人！一时之间鸣枪谷反倒成了众矢之地！
“莫师弟！既然你这般笃定自己未曾入魔，不如便随我等一同回到圆月城中，待到禀明诸位掌派，再由他们抉择可好？”
“哼！我鸣枪谷弟子，行为做事光明磊落，还会怕你们不成？回去就回去，不过师弟现下手中还有些小事未能处理，待三天后定然返回圆月城中！”虽说莫轻羽言语诚恳，但心中却也不停打鼓，毕竟这事若是真被拿到明面上，定然会被轻易识破，如今唯有拖下时间，争取到一个先与师父见面的机会，好好商量后再做打算！
“这……似乎不妥吧？虽然我知道不该这般处处阻挠师弟，但现下情况已经这般，还望师弟莫要再耽搁下去，倘若能证明你的清白，师姐也可安心些，毕竟当初在那神秘山谷中对战尸傀王，你我也算有共战之谊……”
“哦？既然师姐念及这共战之谊，何必还这般苦苦相逼？再说了还有这仙灵山的凝神高手肖梦雨随我前往，难道诸位还怕我这个小小的化丹后期跑了不成？”
兰悦玲闻言瞬间哑然，毕竟这话中意思，谁会听不出来？不过所说却也不假，自己这边三人不过两个化丹后期，一个中期，而对方却是一个凝神阶位，同一个身怀诸般妙法的化丹后期，虽说自己素来火爆了些，但也不是分不清形势。
“兰师妹，既然莫师弟说到了这一步，不妨便先这般定下，三天的时间转眼便可过去。”
“可……”
“师妹，你且想想，有她肖师妹在身旁跟着，他做事怎能不细细掂量下？而且同他相处的这些日子，你当真觉得他心术不正？怀有阴险诡计不成？”
“那好吧。”答应之后，兰悦玲这才再次看向莫轻羽说道：“既然莫师弟执意如此，那便暂且定下便是，还望三日后相见圆月城中，待此事水落石出，师姐定为你摆宴告罪！”
“哈哈，那师弟便在这里先行谢过师姐了。”
看着三人转身离去，心头那块悬着的石头也总算落下，不过炎烈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头也不回的说道：“莫师弟，虽然我平日与你相谈甚少，但能感觉到你心胸坦荡，绝非邪魔之辈，不妨先去见见林将军，让他带你一同前去拜会诸位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