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带什么路

  萧秋狂自怀中贴衣处缓缓取出一物。却是一张手帕叠成的小包裹。打开四角。里面竟是一缕青丝。
  青丝天极风流在。如见当年衹树林。
  “我们早已经恩断义绝。”
  余歌望见萧秋狂取出那青丝。早已是面色雪白。余歌道:“为什么。”
  萧秋狂自怀中贴衣处缓缓取出一物。却是一张手帕叠成的小包裹。打开四角。里面竟是一缕青丝。
  青丝天极风流在。如见当年衹树林。
  “我们早已经恩断义绝。”
  余歌望见萧秋狂取出那青丝。早已是面色雪白。沒想到萧秋狂还保留着这缕青丝。不过是她的眼底反倒是一抹嫉妒。倒是奇怪。
  “沒想到你留着它。沒丢了。”
  萧秋狂道:“我沒丢。”
  余歌道:“你该丢了它。”
  萧秋狂道:“为什么。”
  余歌突然激动起來。大声道:“你不是有了巫瑶了吗?为什么还要留着我的头发。”
  萧秋狂不明白她为何这么奇怪的样子。但还是回答道:“阿瑶是阿瑶。你是你。不一样的”
  余歌目光闪动。追问道:“什么不一样。”
  萧秋狂避开她的目光。道:“不一样就是不一样。有什么什么不一样。”
  余歌道:“既然不一样。肯定会有个说法的。你说呀。”
  萧秋狂道:“歌儿。你还不明白吗。我们已经绝交了。”
  “是吗。”余歌显然并不在乎。她根本不在意已经绝交了。反倒是追问着:“在你心里。是她重要。还是我重要。”
  “歌儿。”萧秋狂大声道:“这个话。我已经回答你不下十次了。我不会再说。”
  “你为什么不说。”
  萧秋狂忽然起身道:“我已经沒什么话好说了。现在。要说的就是你把苗王和这天之村的百姓怎么了。”
  “怎么了。”余歌坐着。她的嘴角反倒有了微笑。道:“你说我把他们怎么了。”
  “我不知道。”萧秋狂真的不知道。余歌会怎么做。他们从小一直长大。但是萧秋狂直到今天也沒有完全看懂她。她温柔时如一只小白兔。狠辣时胜过一匹饿狼。女人的善变。在她的身上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
  “如果我说”余歌缓缓道。
  “怎么样。”萧秋狂紧张道。
  余歌顿住口风。看了一眼萧秋狂。道:“你很紧张。”
  “巫月是我的朋友。”
  余歌怀疑道:“你们什么时候又变成了朋友。”
  荒庙音韵相合。西子湖上烈酒共饮。还有这天子村里的生死一线。他们早已是朋友。
  萧秋狂道:“我交朋友。从來不看时候。”
  “只看人。”
  “对。”萧秋狂道:“只看人。”
  “哦。”余歌放佛很好奇。道:“他这个人值得你交。”
  “值得。”
  “值得在何处。”
  萧秋狂深深的吸了口气。道:“他也的确有雄心万丈。同时又处处受制。其实他只是一个寂寞的人。”
  “寂寞的人。”
  “是。”
  余歌道:“就这么简单。”
  萧秋狂道:“就这么简单。”
  “如果你的这个朋友死了。你会怎么样。”
  “死了。”萧秋狂捏紧了双拳。他很想往余歌的脸上砸过去。但他又不能这么做。不知道为什么。无论余歌做了什么。他都狠不下心去对待她。“你真的这么做了。”
  “你先说。如果我这么做了。你会怎么样。”余歌冲着萧秋狂的愤怒。仰着脑袋。
  “我会”萧秋狂深吸一口气。道:“我会替他报仇。”
  “报仇。”余歌道:“你会杀了我。”
  白“你先说。如果我这么做了。你会怎么样。”余歌冲着萧秋狂的愤怒。仰着脑袋。
  “我会”萧秋狂深吸一口气。道:“我会替他报仇。”
  “报仇。”余歌道:“你会杀了我。”
  萧秋狂道:“杀人并不是最好的复仇形式。”
  这个江湖。为何会有这么多的恩怨。为何会有这么多的仇杀。只是因为那句话:有怨抱怨。有仇报仇。仇恨并不是用鲜血來化解的。鲜血和人命。只会让仇恨更加的刻骨铭心。更加的折磨人心。要化解仇恨。只有宽恕。
  但萧秋狂不会宽恕。他现在的心。在隐隐作痛。他虽然知道鲜血并不是洗刷仇恨的最佳方法。但很多时候。血。是唯一安慰生还的人的慰藉。也是对死去的人唯一的交代。
  “杀人的确不是最好的方式。”
  “但是我不得不杀了你。”萧秋狂恨声道:“如果你杀了他。我一定要为他讨回个公道。”
  “公道。”余歌冷笑道:“什么是公道。他阻扰我一统神州的道路。就该死。”
  “好。”萧秋狂怒极反笑。道:“是不是任何人阻扰了你一统神州的路。你就要杀他。”
  “是。”她的回答斩钉截铁。“你要为他杀我。真的只是因为公道吗。”
  萧秋狂道:“是。”
  余歌道:“不是因为她。”
  “什么她。”
  余歌冷笑道:“你知道是哪个她。”
  萧秋狂道:“你是说阿瑶。”
  “是。你还说不知道哪个她。”
  “这不关她的事。”
  “是吗。”余歌道:“你不是很喜欢她吗。”
  “我是喜欢她。”萧秋狂道:“这你早就知道了。”
  余歌淡淡道:“我知道。”
  “你”萧秋狂每次说到这样的话时。余歌都会大发雷霆。可这次却不同。她只是淡淡的回应。并沒有发脾气。显得很奇怪。
  余歌道:“我什么。”
  “沒什么。”
  “沒什么。是否在说。我们之间已经沒什么可说的了。”
  “是。”萧秋狂道:“所以。你一开始就不必说这么多话。我们之间只能用剑來说话。”
  “除了剑。沒有别的办法了吗。”余歌道。
  “沒有。”
  “如果”余歌又道:“如果他沒有死呢。”
  萧秋狂一喜。道:“你沒有杀他。”
  “我为什么要杀他。”余歌道。
  萧秋狂望着余歌的脸。她的脸上很平淡。并沒有太多的变化。萧秋狂实在看不出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你的确沒理由杀他。”
  萧秋狂这话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骗自己。
  余歌符合道:“我的确沒有。”
  萧秋狂又重新坐下。甚至还给自己倒了杯酒。慢慢喝下。才道:“我又发现。这酒不错。”
  “是吗。”余歌的嘴角也含笑。
  “是。”
  “那你多喝点。”
  “好。”
  萧秋狂自斟自倒自喝。一连喝了三杯。才觉得舒服些了。道:“这酒的确不错。”
  “歌儿”
  “哎”余歌轻轻应了一声。道:“你还是这么唤我。”
  “是。”萧秋狂道:“你什么时候來的。”
  余歌道:“就在一个时辰前。刚进城。”
  “哦”
  萧秋狂长长的“哦”了一声。又“哎”余歌轻轻应了一声。道:“你还是这么唤我。”
  “是。”萧秋狂道:“你什么时候來的。”
  余歌道:“就在一个时辰前。刚进城。”
  “哦”
  萧秋狂长长的“哦”了一声。又道:“今日是几号。”
  余歌奇怪的望了他一眼。道:“初一。”
  “初一。”萧秋狂记得自己上天之眼的时候。是在八月十五。
  “是哪个初一。”
  “九月初一。”
  “九月初一”萧秋狂沒想到自己这一去已经半个月了。但印象中不过才过了几天。“我到底昏迷了几天。”
  余歌道:“你说什么。”
  萧秋狂摇摇头。道:“三十万大军。这一路过來。杀了不少人吧。”
  余歌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却不喝。望着那酒。目光下竟有一丝的愧疚。良久道:“要做大事。必须就要有牺牲。”
  萧秋狂道:“哪怕是牺牲无辜人的性命。”
  “生逢乱世。就是一种错。”余歌喃喃道:“哪里能说是无辜呢。”
  乱世。人命比草芥还轻。人又是何其之苦。
  萧秋狂只觉得今日遇到的这个余歌有说不出的奇怪。但又说不出來奇怪在何处。如果非要说。就总觉得。余歌今日來。好像不是來杀人的。而是來叙旧的。
  偏偏这叙旧。说的又不是他们昔日的事。这种感觉很奇怪。
  萧秋狂道:“在你眼里不无辜。可在他们家人的眼里。都是亲人啊。”
  “是吗。”余歌道:“可是我已经打下了这苗域。”
  萧秋狂道:“是。已经是木已成舟了。”
  余歌道:“到了这一刻。总算是这大半个江山尽入我囊中。阿雪。你还是过來帮我吧。”
  “只怕未必。”萧秋狂忽然想到一个人。这个人怎么会沒有出现呢。
  “你是在说拜月祭祀。”
  “是。”萧秋狂虽然见过巫梦体内的月中人。但他仔细回想。又觉得这里面还是蹊跷。传说这一任的拜月祭祀是自第一代后最强的。可无论怎么看。那月中人也不似有多强。实在与传说有误。
  “我听说。拜月祭祀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不可能让你如此轻易的得手。”
  余歌抿嘴一笑。道:“你是在担心我。”
  “我不是在担心你。只是想不明白。”
  “你就是在担心我。”余歌起身。忽然快步走到萧秋狂面前。坐到了他的怀里。揽着他的脖子呵气如兰道:“我知道。其实你还是挂念着我的”
  “不要这样。”萧秋狂想要推开她。但她贴的很紧。
  “为什么不要这样。”余歌轻轻的咬着下唇。灯火摇曳。美人如玉。
  酒不醉人人自醉。何况萧秋狂还是个风流浪子。他能把持的住吗。
  “喵。”萧秋狂的怀里忽然响起一声猫叫。
  “你这样会压到小猫的”
  “暹罗猫。”余歌轻轻的给萧秋狂的胸膛空出一点位置。奇道:“这只猫还跟着你。”
  “她是我女儿。不跟我。跟着谁。”萧秋狂笑笑道。
  “你认一只猫做女儿。”余歌道:“不觉得有点荒唐吗。”
  萧秋狂大笑道:“这有何荒唐。”
  余歌浅浅一笑。那猫不叫了。她也不提这事了。只是道:“我听说你上了一趟天路。”
  萧秋狂想用空出來的右手去取杯子。只是拿了两次也是手腕无力。拿不起來。反倒是余歌替他取过杯子。喂到唇边。
  他笑笑。一口饮尽。道:“你岂非早已是知道了。”
  “我。”余歌眨眨眼。迟疑道。
  “那凤九衾岂不是你派出來的。”萧秋狂冷冷道:“你不会是忘了吧。”
  “凤九衾哦”余歌低低应道:“哦我想起來了。”
  萧秋狂奇怪的望了她一眼。这凤九衾是她派出來的。她居然是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模样。要么是她在作伪。还有便是凤九衾根本瞒着她私做主张。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可能性吗。”萧秋狂在心底暗自问自己。
  “你还是说说天路上的事情吧。”余歌借着整理鬓角的头发。巧妙的隐去了自己的面上变化。道:“听说你是为了上天路救巫瑶。不知道救了沒有。”
  “你说呢。”萧秋狂的左手抱着她的腰。柔若无骨的腰。
  “如果。我救出來了人。现在抱的会是你吗。”
  余歌轻轻道:“你沒有救出她。”
  “是不能救出己的面上变化。道:“听说你是为了上天路救巫瑶。不知道救了沒有。”
  “你说呢。”萧秋狂的左手抱着她的腰。柔若无骨的腰。
  “如果。我救出來了人。现在抱的会是你吗。”
  余歌轻轻道:“你沒有救出她。”
  “是不能救出。还是不想救出。”
  “我不知道。”萧秋狂想起在天路上的一切。恍如一梦。他迷迷离离。不能肯定道:“我实在不明白。也不知道。”
  余歌将脑袋轻轻的贴在萧秋狂的肩膀上。满足道:“你上过天路。到了哪里总该知道吧。”
  “我多少知道一些。”
  “嗯。”
  萧秋狂用一种很平静的语气。缓缓道:“你做这么多事。说这么多话。就是想让我给你带路。”
  余歌一愣。道:“带路。带什么路。”
  萧秋狂道:“你不想上天路吗。我去过。自然是最好的带路人选了。”
  余歌道:“我为什么要上天路。”
  萧秋狂道:“苗域沦陷。拜月祭祀却沒出现。难道你不担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