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为他所用

  萧秋狂想了想,终于走到坐在最中央石桌边的青衣人身前,那青衣人叹了口气,道:“你來了。”
  萧秋狂道:“你本不该在这里,这件衣服也本不是你的。”
  青衣人面色一变,奇道:“你说什么?”
  萧秋狂沉声道:“我再说,这个位子本该是苗王的,这件衣服也该是苗王的,你本不该在这里。”
  青衣人尴尬道:“哦?为什么?”
  萧秋狂叹道:“你不该问为什么。”
  青衣人突然醒悟,道:“你其实也不能肯定我究竟是否是真正的是主上。”
  萧秋狂其实也不能肯定他不是苗王,萧秋狂靠的或许是猜测,也或许是运气,不论如何,他已经对了。
  青衣人已经口称主上,那么,他真的不是苗王巫月了。
  那谁是巫月?——
  青衣人不解道:“我自问并未露出任何破绽,究竟你是怎么看破的?能否告知,也让我心服口服?”
  萧秋狂望着他心有不甘的模样,明白这是苗王设下的一个招数,要的就是看看的萧秋狂究竟有几斤几两,如今今日萧秋狂一上來就认错了人,那么自然就贻笑大方了。
  想到这里,萧秋狂心中冷笑一声,口中缓缓道:“要看破并不难,只因你坐的太直了,腰也挺得太直。”
  青衣人道:“腰挺得太直?”
  萧秋狂道:“一个善于直律的霸主,腰自然也挺得很直,可并不会如阁下这般僵硬模样。”
  “哦?”
  萧秋狂道:“你的动作僵硬而且不自然,坐着甚至不如身旁为你斟酒的的侍妾來的轻松自在,这只因你不该坐在这里,古人曰:如坐针砧,再合适不过了。”
  青衣人面色难看,喃喃道:“就只有这么一点?”
  萧秋狂道:“在你眼中或许是毫无破绽,而在有心人眼中就这一点也足以定胜负了,要知高手过招,是绝不能有任何一丝的纰漏的。”
  那美妾突然叹声道:“妾身久闻萧秋狂玲珑心,今日一次,目光如炬,心思缜密,的确不凡!”
  萧秋狂谢礼道:“过奖。”
  那美妾放下酒壶,轻轻巧巧的转了个身,将自己纤细的弱腰和姣好的容颜完整的展现在了初生的朝阳下,也展现在萧秋狂面前,她娇笑道:“那么,倒要你再看看妾身像不像是个霸主?”
  萧秋狂眉观眼,眼观心,道:“夫人美丽过人,大大方方,的确是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不过也尽止于此了。”
  那美妾道:“妾身的位子岂非正是为人斟酒?”
  萧秋狂道:“能为霸者斟酒,那并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夫人做的很好,相信苗王大人也这么认为。”
  那美妾转了转眼珠子,笑道:“你不止有玲珑心,还有一张可以哄死女人的甜嘴。”
  萧秋狂道:“在下说的是实话。”
  那美妾道:“我喜欢你的实话,妾身唤作水千媚,你可要记住了哦?”
  “水千媚?”萧秋狂在心底念了一声,道:“在下绝不敢忘。”
  水千媚笑道:“你要是忘了,沒准我会挖出你的心……”
  萧秋狂躬身一礼,不再多言,他又走到那弹琴的侏儒面前,道:“乐章华丽而丰美,可惜缺之灵魂。”
  小侏儒停下弹奏,躬身道:“阁下说的是。”他的声音并不如一般的侏儒那般尖细。反倒
  萧秋狂道:“所以你也不是苗王大人。”
  小侏儒道:“为何?”
  萧秋狂想起自己來时看到的情景,说道:“在下从天之村这一路上的景致看來,不难发现,苗王大人绝不是个华而不实的霸者,所以自也不会弹奏一曲缺乏灵魂的乐曲。”
  小侏儒轻轻的搓动着自己的小手,道:“原來如此。在下的确不是。”
  萧秋狂望着他那带着薄膜手套的小手,又道:“毒君子阴姬?”
  小侏儒阴姬道:“贱名有辱清听了。”
  萧秋狂又道:“但凡用毒的行家,都听说过阴姬这个名字,沒想到今日得见真人,实在有幸。”
  阴姬道:“你失望了吗?沒想到生人勿进的毒君子竟是这般模样。”
  萧秋狂道:“的确沒想到,不过身高是父母所赐,目光高远却是自己铸炼,希望阁下明白。”
  阴姬冷笑不语。
  萧秋狂又缓慢走到朱门门槛上狂吃炸鸡的乞丐模样人面前道:“烧鸡好吃?”
  乞丐收回自己的目光,用那脏兮兮的手袖猛地擦了把脸,可偏偏这一擦反倒是把满嘴的油擦的满脸都是,有说不出的油光发亮。
  “好吃!”
  萧秋狂道:“你吃很多?”
  乞丐道:“吃很多。”
  萧秋狂道:“为什么吃很多?”
  乞丐裂开满嘴黄牙一笑,道:“难道阁下沒听说过能吃是福吗?”
  萧秋狂想了想,道:“听老人家说过。”
  乞丐道:“很好。”
  萧秋狂道:“还因为很饿?”
  乞丐道:“很饿。”
  萧秋狂道:“骨瘦如柴,胶深似海,你不是霸者。”
  乞丐道:“我不是。”
  萧秋狂又看了他那一身褴褛的模样,突然想起一个人,道:“阁下正当是丐家帮弃徒萨桑?”
  乞丐萨森道:“不错。”
  他口中说话,可那如鸡爪般的十指还在不断的往嘴里塞食物,不一会儿,那只烧鸡也快要被吃完了。
  萧秋狂叹道:“我听说你得了一种怪病,需要不断的吃东西,可偏偏越吃越饿,越吃越瘦,看來是真的。”
  萨森的目中仇恨之色一闪而过,重归于平淡,又拿起旁边的肥猪蹄狠狠啃了一口,道:“我这个病,也许却是多少女人求也求不來的……”
  萧秋狂叹道:“能吃是福,看來也并不如此。”
  萨森忽然道:“你吃猪蹄?”
  萧秋狂道:“不吃。”
  萨森道:“那么,请便。”
  既然萧秋狂不吃猪蹄,那么他们之间再无谈话,他自然也不会苗王,只因苗王绝不会是需要靠着不停的吃才能活下去的人。
  那院子里扫地的的老人已渐渐将所有桃花收拾到一处,现在院子里只剩下那软榻旁懒汉呼呼大睡的身下还沒有扫干净,他已提着扫帚走过去了,忽然一条清秀的身影挡在他面前。
  老人抬起昏花的眼睛一看,这人自然就是萧秋狂。
  萧秋狂拦住他,道:“你不该过去。”
  老人道:“老朽为何不该过去?”
  萧秋狂道:“我是为好。”
  老人奇道:“哦?好在哪里?”
  萧秋狂道:“救你的命。”
  老人道:“救老朽的命?”
  萧秋狂指着那呼呼大睡的懒汉,道:“只因他在睡觉。”
  老人道:“他在睡觉所以老朽不能过去?”
  萧秋狂道:“是的。”
  老人道:“老朽若是过去便要死!”
  萧秋狂肃然道:“是的。”
  老人叹道:“所以老徐也不是苗王?”
  萧秋狂道:“不是。”
  老人道:“为什么?”他问的自然是为什么萧秋狂能看出他不是苗王。
  萧秋狂解释道:“你扫地时挥动扫帚的动作还不够匀称,力量也未完全控制到恰到好处,或许是你功力未至炉火纯青,更可能是你怕扬起的尘土飞到他身上去。”
  老人道:“哦?为何老朽会担心尘土飞到他身上去?”
  萧秋狂叹道:“只因他才是真正的苗王。”他走到睡汉身前,躬身道:“苗王大人,萧秋狂來了。”——
  那懒汉此时似乎才醒,金黄的朝阳似乎有些刺眼,他眯着眼,尽量的眨眨眼,忍受着那种光亮,慢慢的伸了个懒腰,手往脸上一抹,竟露出一张清秀迷人的脸庞,他起身后径直走向石桌,原先那青衣人早已离座垂手站在一侧候着,随手操过一杯酒倒入口中,咕噜咕噜洗漱了一番又吐了出來,才笑对萧秋狂道:“坐。”
  小院里阳光艳艳,桃花飘香。
  萧秋狂迟疑道:“这……”
  那懒汉早已一扫颓势,目光炯炯,他淡淡道:“这些年來,你是第一个能认出我的人,有什么话先坐下吧。”他又朝水千媚道:“去取我那铁观音來。”
  水千媚屈身应道:“是。”她踩着那奇特而风情的步伐慢慢上楼去,转到梯口,竟然回眸一笑,当真是百媚生。
  那睡汉又朝龟大爷、巫梦两人招招手,道:“你们也自己坐下吧。”
  巫梦方要做到萧秋狂身边那张石凳,忽然睡汉拍拍自己右手边的石凳又道:“阿梦,坐这里。”巫梦哭丧着脸,只能乖乖巧巧的坐下,像个木头人般不敢动不敢言,萧秋狂若非亲眼所见,根本不敢想象这个乖乖的丫头就是那个混世小魔头!
  睡汉又看了一眼龟大爷和他怀里的王霸尸首,道:“你也來了?”
  龟大爷一撩衣摆,大刀阔斧的坐下,道:“老子不能來?”
  睡汉道:“能,你也坐吧。”
  龟大爷冷哼一笑,道:“老子已经坐下了。”
  睡汉淡淡的嗯了一声,居然索性闭目养神不再言语,他方刚睡醒,此刻哪里会还困,这不过是在表示他已不愿多说话了。
  龟大爷忍不住道:“老子來这里不是看你睡觉的!”
  睡汉缓缓张开眼睛,龟大爷被他这双眼睛瞧了一眼,竟也不觉有些手足失措起來。
  “那么,你是來杀我的吗?”
  龟大爷道:“不是。”
  睡汉道:“既然不是,那么何不等等呢,等品过我辛苦寻來的上等铁观音后,有什么话再说不迟。”
  龟大爷还想在说什么,已被萧秋狂轻轻落下。
  萧秋狂道:“请。”
  睡汉又闭上眼。
  此时,那水千媚已经扭着水腰,走下红楼來,她涂有凤仙汁的十指纤手里捧着一个紫檀托盘,托盘里一只红泥小火炉,一把淡青紫铜壶一柄蒲扇,还有一套精致小巧的茶具。
  她满面着娇媚的微笑,坐到了睡汉的另一边,和巫梦正面而对,她开始引火烹茶。
  萧秋狂发现巫梦似乎很不喜欢水千媚这个女子,她冲着水千媚龇牙咧嘴的,满面愤恨,偏偏那水千媚又绝不理她,除了那壶茶,此时她眼里再也沒有任何其他东西。
  “阿梦,你从小便我与你说了,喝茶是为了定心养性,看來这些年你还是沒有丝毫长进!”睡汉忽然道。
  巫梦沒想到他闭着眼睛也能看见自己的模样,不由心里惧怕,口中小声道:“是。”
  此刻,那微滚的茶壶里已有阵阵的的清香传出,混合着桃花的幽香,倒也是令人心神皆醉。
  这铁观音顾來有三好,色金黄浓艳似琥珀,香天然馥郁如兰花香,滋味更醇厚甘鲜,此刻不过才出一好,已是让人觉得不凡,的确是好茶。
  萧秋狂面额抽动忽然道:“这茶喝不得。”
  “哦?”睡汉沒想到萧秋狂会这般说,他奇道:“为何喝不得?”
  萧秋狂道:“只因在下心中有话要说,心不能静,茶便不香,若是喝了简直是糟蹋了这等天地良材!”
  睡汉忽淡谈一笑,睁开眼道:“此刻水未沸,阁下若是有话要说,便请吧。”
  萧秋狂沒想到他会这般回答,倒是一怔,忽然长长吸了口气道:“我真沒想到居然是你……”
  懒汉淡淡道:“世上之事,本就想不到的多,若是事事顺人心,又何來这么多的争斗?”
  萧秋狂忽然发现他平淡的笑容中,实在蕴藏无比的智慧,那双炯炯有神的目光,更能看破一般人看不见的东西。
  他忍不住叹道:“你就是苗王?”
  睡汉颔首道:“我就是苗王。”
  萧秋狂虽然已经肯定他就是苗王巫月,可终于等到他亲口承认,依然觉得一阵心神悬晃,喃喃道:“原來是你,原來我们早已经见过了。”
  巫月道:“第一次你我音韵相合于荒庙,第二次更与西子湖对饮,畅快淋漓,又是何等的幸事,可我早已知道,我们之间已不能再见面了,只因这第三次见面绝不会太愉快。”
  萧秋狂叹道:“我也沒想到当日一别,再次相见会是这般情景!”
  巫月目光忽然如刀,锋利无匹,道:“你本不该來。”
  萧秋狂迎着他的刀锋,咬牙道:“我不得不來!”
  巫月默然良久,方自长长叹息一声,喟然道:“我早已说过,你若是个哑巴,那该多好,人与人之间,语言是最多余的,人的话意思太多,更掺杂无数谎言与背叛,这就是天下所有是非的來源。若是沒有语言,就不会有恩怨,若是沒有恩怨,那么这段交情又会是何等的荡气回肠。”
  那一夜,荒庙之中,月光蓉蓉,夜色缭绕,黑云欲掩还盖,青衣男子盘膝而坐,六指翻飞,呜呜埙响,此际,堆火繁盛,火性炎上,赤赤有越演越烈之势,阿丑绕火而走,横篪唇边,声从孔出,两人相知相合,实在是伯牙子期,天作之合。
  可惜,这一切都太短暂了。
  为什么世上美好的事物总是那么的短暂?
  萧秋狂的目光中也露出缅怀之色,他叹道:“我本不想來的。”
  巫月道:“可是你已经來了。”
  萧秋狂道:“是的。”
  巫月道:“你不仅來了,也认出了我。”他顿了一顿,又道:“这些年來,你是第一个能够认出我的人。”
  萧秋狂道:“你布置下这个局自然是想看看我到底有几分斤两了?”
  巫月道:“其实,我已想到你能看破,只不过还是要试一试。”
  萧秋狂道:“要看破这并不难。”
  巫月道:“哦?”
  萧秋狂道:“那只因你真的在睡,在此时此刻还能够安然入睡的人,一定是有非凡的气魄,也只有这样的人才做得了苗王的宝座。”
  巫月道:“不知为何,今日我睡得特别好。”
  “况且!”萧秋狂一指那空空无人的软榻,笑笑道:“这张软榻为何沒有人躺着,岂非是因为主子躺在泥地上,做奴才的自然不敢睡在床上。”
  巫月颔首道:“你说的很好!”
  萧秋狂道:“古人云: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也正是这个道理,既然沒人敢睡在软榻上,那么胆敢睡在这卧榻之侧的人,最有可能的就是这霸主本人了!!”
  巫月忽然长长的凝望了萧秋狂良久,才叹道:“本王自以为这布局天衣无缝,哪曾想到居然能被你看出这么多破绽,可敬!可惜!”
  他敬佩的是萧秋狂的眼力、智慧,可惜的是这样的人不能为他所用!——
  “苗王大人过奖了!”萧秋狂笑道:“古人对朋友是倒履相迎,今有苗王大人酣睡以待,倒也是交相辉映。”
  巫月突然仰天狂笑起來,笑声震动桃花纷纷落下,看來那老人是白扫了一上午了,只听他狂笑道:“你不是朋友!”
  萧秋狂道:“哦?萧秋狂为何不能是朋友?”
  巫月笑声一顿,道:“世人皆知,萧秋狂已是南国皇子,与我苗域正是不死不休的仇敌!”
  萧秋狂微微一笑,道:“世人愚钝,难道苗王大人也信这满世流言?”
  巫月看萧秋狂良久,道:“空穴來风,未必无音!”
  萧秋狂道:“既然苗王大人听信留言,自然也该知道,在下并不是真正的皇子。”
  巫月道:“似有传闻。”
  此时,茶已沸腾,水千媚为两人烫过杯子后,屈身倒了一杯。
  萧秋狂谢过,浅啜了一口,只觉得入口极苦,回味却是清香无比,他细细品过一口后道:“世上传闻何其多,苗王大人究竟该信哪个呢?”
  巫月笑道:“如此说來,你莫非想要与本王做个朋友?”
  “不敢!”萧秋狂起身,道:“在下此番前來,只求一件事情,还望……”
  巫月截止道:“你要阿瑶?”
  萧秋狂恭敬诚恳道:“请苗王成全!”
  巫梦眉头一开,她沒想到萧秋狂竟会这般直接主动,心里面又是为姐姐高兴,又是有一点酸溜溜。
  “不行!”巫月一口回绝,道:“即便你不与本王为敌,可惜,你出身名草堂,绝不能与阿瑶有任何的关系!”
  巫梦尖叫道:“爹爹!”
  “闭嘴!”巫月厉声道:“还有你,私自外出!实在胆大包天!”
  “我……”巫梦又低下了脑袋,不敢多说什么。
  萧秋狂叹道:“萧秋狂与名草堂之间已经再无关系,此番只求能够苗王成全,我便与阿瑶从此归隐山林,再也不出江湖!”
  “你要退出江湖?”巫月再也沒想到萧秋狂居然会这么说,他不可置信道:“你……”
  萧秋狂笑笑道:“这江湖本就不属于我,只是这些年來误入歧途罢了,如今羁绊我身上的一切都已解脱,这江湖对我來说,也不再有任何的留恋了。”
  若非亲耳听到,绝难相信蝶恋花居然早已厌倦江湖,其实萧秋狂从一入关便已深深的厌倦了江湖上无止休的背叛、杀戮和争霸,他本想一心回到从前,可现在,余歌一手将他的梦击碎了。
  现在,这偌大的江湖,对于萧秋狂來说不过是个牢笼罢了,一只养蝴蝶的笼子。
  “萧秋狂此生,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和阿瑶共度到老,还请巫老伯成全。”
  萧秋狂竟缓缓走出位子,屈膝跪在巫月身前。
  巫月知道,他这一跪,跪的不是苗王,而是巫月巫瑶的父亲,所以他口称的是巫老伯。
  “你不必跪我。”
  巫月避而不受。
  萧秋狂不论巫月说什么,他只是顾着自己说话道:“萧秋狂自问身无长物,也不能礼下重聘,唯独这颗心是真的,还请……”
  “其实,你有一件东西很值钱!”巫月忽然道:“非常值钱!”
  萧秋狂垂眉道:“请苗王赐教。”
  “这?”巫月浅抿一口茶,他说道:“你可知道,余歌已经陈兵三十万于龟城,不日即将南下!”
  萧秋狂道:“军国大事,萧秋狂并不太懂。”
  巫月叹道:“三十万大军,一旦铁骑踏入我苗域,必将是一场巨大浩劫,而这场浩劫更是任何人都不可能躲避开的,更何况她还是我巫月的女儿!!”
  萧秋狂心思一动,不禁讶然道:“苗王的意思是……要我做什么?萧秋狂或许江湖厮杀还行,可这千军万马之上,冲锋陷阵并非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