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九十五章:出逃

  苏癸洲答应得如此干脆是棂意料之外的。
  棂本以为以苏癸洲这种人,这种多疑的性格定是不会轻易信她,她都已经准备好说辞了,准备好同他周旋一番了,结果没想到苏癸洲看见天牢钥匙就眼睛发亮,一口应下合作的事情。
  棂兜帽下的秀眉挑了挑,饶有兴趣地看着苏癸洲,“这么干脆?”
  苏癸洲抬头看她,虽然对方的脸被兜帽遮的严严实实,他还是感受到了她身上戏谑的情绪。
  苏癸洲摇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带着几分自嘲道,“你看看这地方,阴湿的牢房,还有这窸窸窣窣的声音,还能有比这更惨淡的地方吗?如果不答应你,我就出不去,我待在这地方有什么好?”
  棂嫌恶地看着牢房角落里一堆黑漆漆的生物,有些认同地点点头。
  “这我倒是能理解。不过,”她顿了一下,挑起嘴角露出一个有些邪恶味道的笑容,身上气息陡然一变,声音沙哑地说,“你不怕我骗你?”
  苏癸洲诧异于她身上陡然变化的气息,这下心里有了些底,这个胆大的小姑娘应该没有看上去那么良善啊。至少良善的人可没有本事进天牢来见自己,还悄声无息的。
  “我现在在这牢里,我的下属也被关在不同的地方,我现在可以说是一无所有。你若是诓我,又图些什么呢?”
  “那可是老皇帝都说了。你父亲可是害人不浅,他有多有钱,就有多少百姓被他害得食不果腹,你猜——我是不是来诓你出去,好亲手解决了你?”
  棂笑得眉眼弯弯,可苏癸洲却被她的话吓得一激灵,背后寒意顿生。猛得眨眨眼睛,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
  又强装镇定道,“你既然能在这行走自如,那么以你的实力,想要在这里杀了我简直是易如反掌。我可是实在想不出你有什么理由要把我带出去在杀掉,还得冒着被发现的风险。”
  苏癸洲渐渐冷静下来,也发现了些端倪,这人可能只想戏弄戏弄自己,并没有其他想法,不过如此逗弄人,还真是性子恶劣啊。
  “更何况,我也知道那狗皇帝不会杀我,但也不会放过我。很可能就是把我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一关就是一辈子。与其一辈子被关在这里,我还不如在你身上赌一把。”
  棂倒是有些意外。本来看苏癸洲逼宫的一系列作为,觉得这人也就不过如此,是个蠢而不自知的,没想到啊,落到这般地步了还能不把脑子丢掉。
  苏癸洲觉得棂问的问题都像是在嘲讽他,纵然也知道为什么,但到底心里有些不甘,望着她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被他们皇家人耍得团团转很可笑?”
  棂点点头,“刚开始觉得你是挺可笑的。”说完看了看苏癸洲的反应,只见他握紧了拳头,一副强压着怒气的样子,继而话锋一转。
  “不过现在看来还算好,有点小聪明,至少还能明白自己的处境,还算有自知之明。”
  苏癸洲:“……”这是明褒实贬吧?是吧?被气到没有话说。
  棂可不管他气不气,对他道,“你可还对那老皇帝恨之入骨?”
  说完也不等苏癸洲回话,自顾自的说道,“你难道还真会信那老皇帝的话,觉得父亲十恶不赦?”
  “在我看来,皇帝可都是一个样。他们从不承认自己的错误,就算真有,他也会推到那些他看不顺眼的大臣身上,难道不是吗?”
  “皇帝啊,从来都是这么冷心冷情。”棂压着嗓子,声音似乎有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棂的一番话往苏癸洲的心底添了一把柴火,让仇恨的火焰在苏癸洲的心底再次燃烧起来,烧得又旺又广,烧得灼人双眼,直到将他整个人吞噬殆尽。
  苏癸洲红着眼睛问她,“你的意思是说,老皇帝与我说的都是假的?”
  棂嗤笑一声,“你说呢?”
  仇恨的火焰烧得苏癸洲浑身都疼,就像是被人放在火上炙烤,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嚣着,发泄着。
  果然不愧是帝王之家,诓人的话总是信口拈来,苏癸洲这样想到。
  棂可不管那么多,她需要的只是苏癸洲对于那老皇帝的恨。至于你说她对苏癸洲撒了谎,实际上她只是反问一句,又没说老皇帝说的是假的,不是吗?
  “你的计划是什么?”苏癸洲几乎是咬着牙问出这句话。
  “嘘!”棂将食指靠在唇边,眨眨眼睛,作嘘声状。
  “这可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哦!”棂环望一下四周,对苏癸洲说。
  话音刚落,棂抛了抛手上的大牢钥匙,一把抛进苏癸洲在的牢房里。
  “喏,你自己开门吧。”棂朝苏癸洲扬扬下颚,傲慢地意示他将钥匙捡起来自己打开牢门。
  苏癸洲其实有意识到棂这是在羞辱他,不然为什么不是替他开门或是将钥匙递给他,而是丢到地上让他自己去捡,像是逗狗一般,将骨头扔出去再让狗叼回来。苏癸洲心里气得发抖,不过为了出去,他也就只能硬生生忍下这口气,不停地告诉自己——来日再报也不迟。
  苏癸洲开了牢门,就被棂悄声无息地带走了。至于你说狱卒?早在棂来之前就全部被药迷晕了过去,不省人事了。
  翌日一早,龙元修在书房处理事务。
  只见下属慌慌张张地进来,对他行了礼。
  “这么慌张做什么?教你们的规矩呢!”龙元修皱眉,他的下属若是和苏癸洲的下属一样遇事慌慌张张,不知所措,岂不是自降身份?
  下属一愣,连忙整理自己凌乱的衣着,恭敬地行礼,“回殿下,苏癸洲他……”下属犹豫了一下。
  龙元修不耐烦了,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将手里的信放下,问他道,“怎么了?是死了还是跑了?”
  下属被龙元修瞪了一眼,正全身冒冷汗呢,听见他的问题挠挠头,磕磕巴巴地说,“他跑……跑了!”
  “怎么了?什么跑了?”清冽的女声在龙元修的书房想起。
  就见庄明月一手扶着肚子,一手端着点心从门口走进来。
  龙元修一见她就赶忙起身去接,将她手里的点心接过来自己端着,又一手扶着她的腰,搀着她坐下,语气轻柔地问她,“你怎么来了?不再对休息会儿?”
  庄明月朝他柔柔一笑,“我醒了闲着无事,问了下人,说你在书房,我就带些点心过来找你了。”
  “下次让下人端就好,别伤着你了。”龙元修不赞同地皱了皱眉,柔声斥诉她。
  庄明月一挑眉,问他,“怎么?你嫌弃我了?”
  龙元修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夫人明鉴,我哪敢嫌弃你?我这不是担心你劳累着了吗?”
  “哼,少贫嘴!”庄明月一把拍开在她鼻子上作乱的手,不满道。
  “刚刚你们再说什么事?谁跑了?苏癸洲?”
  龙元修点点头,“是他。”
  “果然我的预感没有错。之前我就隐隐约约觉得不太对劲,没想到不过几日功夫他居然就逃了,而且我总觉得苏癸洲背后有人在帮他。”庄明月说完看向龙元修,意示他说说他的看法。
  “若没有人帮他,他也不可能逃出来。”龙元修认同她的看法。
  “好了,你在府中休息,这件事父皇应该也知晓了,免不了要招我觐见。”龙元修顺了顺庄明月的头发,对她说道。
  “那我和你一同去。”
  龙元修摇摇头,“不可。”
  “我就要去!”庄明月少见的任性起来,这任性的模样在龙元修的眼里显得格外可爱,这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你去做什么?苏癸洲既然能逃出去,也必定会抹去留下的痕迹。想来父皇也只是招我去问一问。你怀着身孕呢,你若与我一同去万一有个好歹,我怎么办?”龙元修严肃地说,他实在是担心,万一被哪个不长眼的冲撞了可如何是好?
  庄明月瘪瘪嘴,“我哪有那么娇气?”
  龙元修笑了,“你啊你,在我眼中就是这么娇气。别让我担心,嗯?”
  庄明月见他确实很担心自己,也就不好再任性吵着要去了,无奈地答应他自己会好好待着的。
  龙元修安抚好庄明月就进宫觐见了。
  “想来父皇已经知晓了吧?”龙元修朝皇帝行礼之后,也不废话,直接进入主题,他还想早些回去照顾他那娇气的夫人呢!
  “嗯,苏癸洲逃走事情可大可小,朕最担心的是他会不会卷土重来。”皇帝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龙元修有些没形象地耸耸肩,无奈道,“父皇您其实不必那么担心,苏癸洲既然能落到我们手上一次,就能落到我们手上第二次。以他那春被如此的样子,又能翻出什么大的风浪呢?”
  皇帝对他的话皱眉,并不是很认同,于是皇帝和他聊了几句就忙不迭地赶他走。这个老二啊,生性就是个高傲自负的,殊不知就算苏癸洲是个小人物,也保不齐会翻出些浪花来。
  至于龙元修,巴不得回去见他的小娇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