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比试(上)

  庞文翰挺立台上,宣读着招亲的内容和事项。
  身旁,一言不发的庞武博则不知盯着台下何处,一阵出神。
  这个略显腼腆的庞武博和当初那个无法无天的无赖少爷简直判若两人。
  要不是听庞文翰亲口所说,估计没人能把两者联系到一起不说别的,仅仅是这寒酸的扮相就没有半点说服力。
  庞武博的出现让台下的人们一时捉摸不透,只有几个人还有意无意的瞥着庞武博,貌似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台上庞文翰依旧在讲着。
  “招亲前两试皆是文试,不拘文体作答。经论、诗赋、骈俪文等参考者自行选择比试的题目我会在一会开考时候告诉你们,比试期间不能交头接耳、互相讨论,一经发现作废比试成绩,关联者同样作废。”
  “严禁替考,我们将会核查参试人的身份,如果发现替试舞弊,同样作废比试成绩。”
  “现在参加比试的,来到台阶旁报备身份,由我们核对过后就可以入场了。”
  庞文翰说完这些比试的条条框框后,众人终于要迎来比试的开始。台下不少人早已经跃跃欲试,准备在比试中大显身手,争夺下这门亲事。
  审核的队伍旁,易天韵一边帮崔霆山拎着东西,一边轻声叮嘱着。
  “一会作答的时候随便填写就行,不用太为难了,感觉想不出来的话,随应付两句就直接回来,不用多做耽搁。”
  “好,你放心就行”崔霆山攥了攥手掌,紧张兮兮的不敢转头看易天韵。
  一句放心,像是在小声回应着易天韵,又像是在镇定心里的紧张忐忑。
  待所有参加比试的人都入场后,庞武博从内合上怡宾楼一层的实榻门,只留门口一群面面相觑的人们一时不知所措。
  显然连观看比试都被禁止了,楼外的众人只能静候着考试结果了。
  门内情况未知,门外一众三五成群闲谈着。
  怡宾楼所占的林园中设立桌椅并不是很多,所以大部分人或蹲或站留在园里。
  人群侧方,在仆从簇拥中圈出的一片空地内,南城几大家族皆聚首在此。
  “这次庞家的手笔不小啊,租下整个怡宾楼来招亲,即便是租一天的花销也是天价。”
  “庞家不计花费,可不仅仅是要这个排场,他们要的是这股势啊”
  “这次庞家可是出名了真是不能小看庞家了,他们底蕴之深本就是我们之间最深厚的。”
  “绝对不能小觑庞家,庞家这些年可谓人才辈出。庞文翰本就城府深沉,自从他任庞家家主以来,那些铺子做的愈发兴隆,而庞武博牵连上了当今朝廷,现在庞文翰的女儿更是被宗门选中,庞家如日中天,可是正值大势!”
  “这次你们可吩咐好了?”
  聊着聊着,突如其来抛出的一句令几人不由僵了一下,片刻,有人沉声回应。
  “不出意外,应该不会入选”
  那人说完环首注视着其余几人,目光扫视等着他们的回答。
  其他几人都是缓缓点头,没有做声。
  “人多眼杂,不说此事了”
  这个话题很快被引开,几个人又聊了起来。
  门口不远处,易天韵静静的等候着崔霆山考试结果,面无表情盯着眼前石阶,不作声响。
  当午日明,仰头一片风轻云淡。
  今日天气格外晴朗。
  初春的中午是一天最适人的时候,对于百姓来说,这就是熬过凛冬后天地间送来的第一份沁入心脾的温暖。
  与此同时,南城数十里外的树林之中,行走着一位青年。
  大地回春,林中渐盛绿意,脚旁草丛中悉悉索索,不知是何物刚从冬眠中苏醒。
  青年若无旁骛,专心致志盯着身前浮空罗盘,离得近还能听到青年口中喃喃。
  “师叔当真不靠谱,破罗盘带我光走岔路话说那个什么南城到底还多远。”
  正当青年说着话,罗盘上就有了动静。
  只见浮空罗盘上北向针端有丝丝光亮,青年眯眼仔细凝视。
  半响,袖襟中探出手,翻手将罗盘收进袖袍内,硕大的罗盘不见踪影。
  随即青年认定一处方向,身形极速向前掠去,身形起落间隐约能见尘土飞扬。
  很快,青年就消失在树林之中。
  不过好像奔向与南城相反的方向
  怡宾楼前,众人都在等着比试结束宣布结果。
  一层的大门在众人的注视下忽然打开,刚刚还在闲聊的人群骤然没了动静,场上所有人都在看着门内动静。
  只见参加比试的世家子弟陆陆续续从门内出来,不少都面色异常。
  有的满面愁容,有的则是有几分阴沉。
  从门内走出的都不多做言语,默默回到人群中寻找陪自己一同过来的人。
  崔霆山排在相对较后,出门口直奔易天韵而去。
  “这次比试是写两篇文章,分别关于什么运营和看法我不会写,就胡编了一些上去。”
  “我这次可是按照你的办法来的,你能确保无误吧”
  “少爷放心就好,这次确保少爷完美结束任务对了,比试完说结果了吗?”
  “还没,时间一到就让我们离开了,剩下的什么也没说,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
  事已至此就该考虑接下来的事情了,约到后面越不能出差错。
  崔霆山撇头向易天韵示意不远处站立的几大世家。
  “我们在这看看接下来怎样,先不着急回去。”
  易天韵驻足楼前,还在等着。
  终于,所有人都从楼里出来回到人群中,而庞文翰和庞武博也回到怡宾楼前台面上。
  两人面色都有变化。庞文翰眉头微皱,神情之间流露着意外之色与一股难掩的蓄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