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遇匪

  新总督犹豫半饷,还是决定给银玄画了一个简易的地图,并指着地图给银玄细说了一遍行走的路线。
  没想到新总督是个如此热心肠的人,银玄接过地图,欠身行礼谢过新总督,并写了一个方子给新总督。
  “总督大人,你常年在极北之地,腿脚受寒,现在关节时常疼痛,你按这个方子做成药膏,长期敷用,可缓解、治疗你关节的疼痛。”
  银玄的医术新总督是知道的,他接过方子,也非常感谢银玄。
  告辞新总督后,银玄便开始前往极北之地。
  为了节约时间,银玄一直走的小路,一路翻山越岭,前往极北之地。
  也不知道银玄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胆子,一个人走在没有人的荒山上,竟没有一丝惧色,她的执念支撑着她赶往极北之地,也许这执念就是她的精神力。
  嗷——呜——、嗷——呜——
  对面草丛里发出低沉的求救般的低嚎声。
  银玄小心地向草丛靠近,她将吹筒含在了嘴里,手里也拿出了小刀,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只狼,它的腿被猎人的抓兽夹子给夹住了。
  这只狼看到银玄本能地缩了缩身子,它的脚被夹住无法站立,全身因为害怕而颤抖。
  “你不要怕,我不是猎人,我不会伤害你的。”银玄小心地靠近这只狼,对它说道。
  那只狼仿佛能听懂银玄的话,用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眼巴巴地看向银玄,银玄仿佛在狼的眼睛里看到狼对她说“救救我吧。”
  银玄被狼的眼神动容,“我可以救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以后不可伤害无辜的人。”
  那狼仿佛真的能听懂银玄的话,它尽力直起了脖子,点了点头,嘴里还发出低沉的声音。
  银玄替狼掰开夹在腿上的抓兽夹子,将抓兽夹子扔到了一边,掏出药粉,捡了几根枯树枝,充当起固定夹板,开始给狼止血包扎起来。
  给狼包扎好后,银玄像叮嘱病人一样对狼说:“七天之内不可沾上水,一个月内不可用力知道吗?”
  那只狼又对这银玄点了点头,还用它的狼头蹭了蹭银玄,就拖着受伤的一只腿,一瘸一拐地走了。
  银玄翻过这座山,来到一个集市,补充了一点干粮又开始不知疲惫地赶路。
  饿了,镯子里有补给的干粮;渴了,镯子里有水;困了,可以靠在树边眯一会,也可以进镯子里睡上一觉;只要睁开眼,银玄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都会马不停蹄地赶路,她深怕自己到极北之地的时间晚了,影响了自己救出金阳的时间。
  天刚泛起鱼肚白,银玄已经醒来,她踏着渐失的月色继续赶路。
  走着、走着,天就亮开了,银玄正在通过一个山寨下面的小路。
  咻…咻…咻…咻…
  口哨的声音从银玄的四面八方传来,一些看着像山匪一样的人,邋里邋遢、呲牙咧嘴地出现在了银玄面前。
  这是银玄赶路这么些天来,第一次有了害怕的感觉。
  银玄越是害怕,她心里就越是冷静,那些山匪向着银玄靠近,银玄在观察这里,谁才是带头老大。
  一个瘦子,扛着把大刀,焦黑的牙齿嚼着一根麦秆,肆无忌惮地向银玄走了过来,银玄的针已经握在了手上,这里的人太多,不到万不得已,银玄还不想轻易用针,毕竟她没有把握,把这里的人全数弄晕,那人围着银玄转了一圈,不怀好意地对银玄笑笑,又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说:“这妞儿好看,大哥一定喜欢。”
  银玄看着这人,心里一阵恶心,她忍了,故做镇定道:“各位兄弟,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医女,非富贵人家女子,还请大家行给方便,放我过去,银玄在这谢谢各位了。”
  哇唔……哇唔……
  山匪们开始起哄。
  那个抗着刀的瘦子,又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贼眼看了一眼银玄就对其他山匪说道:“小娘子说她没钱,我们劫不了她的财,兄弟们,你们告诉她我们还劫什么?”
  一群山匪徒嘲笑般地齐齐答道:“劫色。”
  这些人真不要脸,银玄看着这些人,如同看着一个个畜生,银玄偷偷在自己的袖袋里摸出了软骨散,这里人太多,用软骨散的效果比晕睡针的效果好。
  哒、哒、哒……
  一串马蹄声传来。
  一个男子骑着一匹马走向这边,那男子阴着一张脸,看上去好像比其它山匪干净些,他看了一眼银玄,又看了一眼那扛着大刀的瘦子,“风筝,那女人是什么人?”
  风筝,原来这个恶心的瘦子叫风筝,还真形象,瘦的就像一阵风就能吹到天上一样,全靠肩上一把大刀增添重量,他才不至于被风给吹跑了。
  “老大,这个女人是个医女,长得非常正点,老大我们可以带回寨子里去”风筝讨好地说道。
  “医女,你是医女,那你的医术如何?”那个老大骑着马来到银玄面前,审视、询问着银玄。
  “不敢说包治百病;但是普通的感冒、发烧等常见病还是可以治的。”银玄不卑不亢也毫无惧色。
  “姑娘可知我们是匪?”那个老大问。
  “知道。”
  “既然知道我们是匪,姑娘不怕吗?”那老大继续问。
  “怕,有用吗?”银玄心想,不怕才怪;但是怕也不能表现出来,软弱只会助长这些匪徒的邪恶。
  “姑娘胆识令阿木佩服,我给姑娘一个机会,如果你能帮我治好一个人,我就放姑娘离开。”
  “治病救人本是医者本分,我会尽力去救每一个值得救的人,只是还请阿木大人言而有信,我救好了人,就请放银玄离开。”
  哼…阿木冷哼一声,手一抓,银玄就像只小鸡崽子一样被阿木拎上了马,扬长而去。
  快到山寨门口的时候,阿木掏出了一块黑巾,准备蒙住银玄的眼,“你要干什么?”银玄本能地反抗问道。
  “看到我们寨子入口的人,要嘛是寨子里的人,要嘛就是死人,你若不想死,还想活着离开寨子就把眼睛蒙住。”
  银玄没有废话,顺从地用黑巾蒙上了眼。
  阿木带着银玄回到了寨子里,他直接将银玄带进了一个简陋,却很干净的茅草房里。
  “你可以取下黑巾了。”阿木提醒。
  银玄取下黑巾,看到床上躺着一个老妇人。
  咳…咳…咳….
  那老妇人连着咳了几声,有气无力地对阿木说:“阿木,你又去抓了一个大夫来吗,没用的,我的病我自己知道,活不久了,不要再为了我劳神,你抓了那些大夫,又把他们放了回去,寨子里的人会怪罪你的,你这样做,会将寨子的位子暴露出去,大家都会为此而担心,担心寨子不再安全呀!”
  “阿妈,我们再试试好不好,就这一次了,儿子答应你,以后再也不去不抓大夫,你就让这个医女,再给你看看吧,阿妈。”
  阿木何尝不知道,寨子里的人对他抓大夫到寨子里替母亲看病,已心生不满;但是,自己的母亲病得如此重,他又如何忍心放任自己的母亲,就这样病下去不管呢?
  银玄虽然很讨厌开始遇到的那群山匪;但是这个叫阿木的人还算有孝心,至少可以说明他还没有泯灭良心,银玄走到床前,对老妇人说:“大娘,你把手伸出来让我替你把个脉吧。”
  大娘的脉虚虚实实、实实虚虚,乃是肺热心虚之症,咳嗽只是表症,大娘这心虚之症又极为隐蔽,来寨子里的大夫,大多是被这个叫阿木的老大给抓来的,大多心里紧张,难免就遗漏了这若有若无的心阴虚之症,老妇人的病才会拖了这么,就都没有痊愈,大家都治了标未治到本。
  “大娘,你是否时常感觉后背和前胸生凉,尤其是天冷的时候?”银玄问道。
  “是的,我经常感觉心口凉得生痛。”
  听了老妇人的回答,银玄点点头又问道:“大娘,你平躺的时候,有时是否会有心慌气短的感觉,睡不了觉,要侧着身子才可以睡觉?”
  “是的,是的。”
  以前的大夫都没问过大娘这两个问题,银玄一来,就问道了点子上,大娘的眼里突然有了一丝希望的光,看向银玄问道:“医女,我的病可否能治?”
  银玄对大娘会心一笑,“大娘,你的病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大娘心里装着事,心生郁结,常年心血不通,又遇到肺虚热,心肺虚火交替作用,才导致了久病不愈,大娘要想痊愈除了药食,还需放宽心才好。
  “医女说得好,我心里是有事,自从啊木走上匪道,我的心就没有一天不是玄着的,你叫我如何放得宽心?
  哎……不走上这匪道,全村的人又只有等着饿死,姑娘,我们村是被神女诅咒了的地方,三年了寸草不生,一粒粮食都长不出来,为了活命,我们村的人不得已才做上了匪。”老妇人拉着银玄的手,眼里含着无奈的泪说道。
  “大娘,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时,也有人定胜天的奇迹;做匪绝对不是唯一出路,村里的人有劳动力,种不了田还打不了猎、做不了买卖吗?”银玄的话,是说给大娘听的,更是说给阿木听的,他是他们的老大,他应该想办法带着大家改变现状,而不是成匪。
  银玄的话让大娘语噻,更像锥子一样锥进了阿木的心,阿木沉着脸,不言不语;但是银玄知道他听进去了,有些话点到为止,银玄不再多说,转言道:“阿木大人,我现在写个方子,你照着这个方子把药抓回来吧。”